傾歌這話，絕不是爲了諷刺自己的媽媽。
她說的是事實。
但其實她心裏明白，媽媽不是完全不擅長閱讀人心，她只是不想。
所以她曾說過，比起自己，龍淺更適合當媽媽的女兒。
她們都是天才，但卻都有一個致命的弱點——懶。
懶得算計，懶得籌謀，倒是活得瀟灑恣意了。
“不過，皇祖母始終認爲，你這種仁者，比起南陽長公主，更適合當一國之君。”
畢竟，仁者治國，暴君治民，是絕對的不一樣。
“那是你皇祖母還沒跟你熟悉起來罷了。”
南星淺笑：“若是你皇祖母對你再瞭解多一些，她認定的繼承人，一定不會是我。”
這點，傾歌不否認。
甚至連她自己都覺得，比起媽媽，她更適合當南晉的女皇。
若是讓媽媽來當這個皇帝，一定會將她媽媽給悶死的。
她捨不得讓媽媽喫苦。
媽媽就該恣意人生，瀟灑過日子。
她就是那種，你見到了她，就寧願自己喫苦，也希望讓她快樂的人。
“媽媽，皇祖母沒什麼事，但是南陽在晉城裏外都佈下了天羅地網，你暫時不要回去了。”
傾歌將南慶的病情，簡單跟南星解釋了下。
第三次中風，南星知道，到現在還能自己坐起來，自己下來走上幾步，已經非常了不起。
女兒的醫術，真的出乎她的預料！
她離開的時候，她的傾寶才只有四五歲。
現在的傾寶，真的長大了。
“都是媽媽不好，這些年，你是怎麼過來的？”
一個孤苦伶仃的孩子，該有多艱難？
“我可沒有孤苦伶仃，我和淺淺相依爲命，過得並不錯。”
傾歌挪了過去，握住她的手：“媽媽，不用心酸，我和淺淺真的過得很好。”
“都是小孩子……”南星心裏真的很酸。
雖然女兒一直說過得好，可是，兩個四五歲的小孩，能過得有多好？
雖然戰部會給她們生活上的援助，也會有專門的人負責她們的起居飲食，等到了年齡，也會送去戰部的學校接受教育。
就算南星不在，他們戰部的孩子，都會有一個非常好的生活環境。
只是，沒有媽媽的孩子，總是悽苦的。
還好，還有龍淺。
“媽媽，有些事情……”
傾歌心裏有很多疑問，難得，如今見到媽媽，可以親自問出口。
但……
她的視線，又忍不住往山洞口望去。
有些事，還真是和外頭那位有關，所以，他在這裏的話，說起來很不方便。
大概是感覺到自己被嫌棄了，風漓夜緩緩睜開眼。
沒多久，那道修長高大的身軀，從山洞口離開。
外頭，風有些大，也有些涼。
他刻意將腳步聲放大，就是爲了讓她們清楚，自己走了多久。
最後，在一個風聲很大距離也有些遠，保證絕對聽不到他們說話的地方，他坐了下來。
繼續，閉目休息。
南星看了楚傾歌一眼，是真的有些無奈：“我猜，小漓子的心也是會受傷的。”
“可我要說的事情，未必和他沒有關係，他在，我無法暢所欲言。”
趁着風漓夜不在，傾歌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媽媽，九皇叔是我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