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傾妘就知道這個人盯着她就沒憋什麼好話。
腦子裏一天到晚想的都是什麼東西!怎麼竟整這些沒用的呢!
阮傾妘深吸一口氣。
覺得和他講道理是講不通的。
於是露出了一個笑容,學着元辛碎的口吻說:“是呢。”
“沒想到殷念比我想象中的更重視我。”她鮮少這樣說話。
“都蟲化了,還對我這麼好。”
元辛碎果然更氣了。
他抿脣脣,坐在自己的硬板凳上一聲不吭。
阮傾妘見他終於安靜下來不說那些有的沒的。
也在心底嘆了一口氣。
還不如殷念自個兒靠譜呢。
“天宮怎麼樣了?”阮傾妘看向他問,“找到是什麼原因了嗎?”
提起正事,元辛碎也不冷臉了。
“我又試了一次,本來梳理的挺好的,殷念睡着的時候恢復的會快點,但是隻要殷念醒過來,那些梳理好的又會重新坍塌。”
“可能確實是和混沌藤設下的那些封印有關係。”
殷念不可能一直睡着。
而且就算睡着了之後修復好了,醒了也會再度坍塌。
這個消息算不得好。
讓阮傾妘沉下了眉眼,心裏盤算着要不再去弄點能增強精神力的東西,讓元辛碎想辦法更讓殷念喫下去,不過這次得從自己領地拿,要百分百安全才行。
“外面又是怎麼回事?”阮傾妘低聲說,“剛纔殷念在我不好問。”
元辛碎正色說:“是母樹的決定,至於爲什麼,目前還不清楚。”
“但念念猜測可能和九幽海有關係。”
“她和混沌藤都好像在等什麼東西出現。”
母樹大概是想等那東西,所以纔將蟲族圍困住,爭取賺一個先機。
混沌藤則是要留着力氣,不想現在就和母樹發生衝突浪費體力。
“我到時候想辦法和母樹那邊取得聯繫……不,還是你去更好。”阮傾妘突然挑眉,“那幫人不是很難掩藏情緒,現在他們一臉悲痛,纔不會被林梟看出來。”
元辛碎也是這般想的。
兩人情緒都有些沉重,還十分警惕母樹他們到底在等什麼。
一聲快樂的叫聲從窗口傳來。
殷念牽着幾百個蟲族從窗口將自己的腦袋擠進來,它們身上都有種鱗的氣息,不過除了殷念,其他人都是辨別不出來的,但從它們的眼神中,不難看出它們已經完全被殷念收服了。
她擠進來的那一瞬間,放在房間裏的那個祭臺突然亮了亮。
那光很小,沒有被其他人捕捉到。
但它閃爍間,頗有一種期待着殷念快點重新進去通關的感覺,如急促的呼吸一般,將周圍打出一拳朦朧光暈。
可誰也沒在意它。
“走啊,我都準備好了,我們出去。”
“我覺得那些人不會攔着我。”殷念拍了拍自己的臉,“畢竟我披着這身皮呢。”
元辛碎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臉,神情溫柔:“嗯,他們攔誰都不會攔着你。”
阮傾妘混入了那數百隻蟲族中,頓時顯得不刺眼了。
殷念還不忘記叫上自己手上唯一剩下的門主。
那門主蟲眼震驚,“現在出去?”
他頭皮發麻。
“外面,有母樹。”它們這勢單力薄的。
“怕什麼。”
“跟我走就是了。”
殷念直接帶着人往出口走去。
而殷念離開之後。
那本還有點矜持的祭臺頓時發出一陣陣急促的光亮。
上面擺着的骨灰盒震怒的顫抖起來,大概是之前被那些貪喰皇捧慣了,哪裏受過這種待遇,它一時之間接受不了。
她!
他竟然就將它晾在這裏了!
豈有此理!
可不管它現在多生氣,殷念都不會給他一個眼神,反倒是直接衝了出去,帶着無數蟲族直奔出口。
看見殷念要出去。
其他蟲族都一臉喫驚,“大人,您還是不要出去了吧?”
“是啊,外面有不少蟲族守着呢!”
殷念可不管它們。
“我們走。”她直接推開那些守衛,帶着身後幾百個蟲族走出去。
萬域的人看見殷念過來,一個兩個都非常激動。
畫萱更是,要不是有人攔着她,她現在恐怕已經衝過去了。
“念念。”
畫萱忍不住紅了眼睛。
“你瘦了。”她一說完眼淚就掉了下來。
這裏都是蟲族,林梟和混沌藤都不是好東西,林梟一貫來都將殷念看做眼中釘,怎麼可能對她好呢?
殷念看着這個穿着白裙子眼睛紅紅的女人。
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
瘦了嗎?這皮子之前難不成很胖?可她怎麼覺得臉頰還多了點肉呢比起之前。
萬域其他人也眼睛紅紅的,但是聽見畫萱這句話還是心虛了一下。
因爲殷念明明變胖了。
殷念困惑的撓了撓頭,算了,她說瘦了就瘦了吧。
“我要出去。”
她朝着周少玉擡了擡下巴,“讓我出去。”
周少玉抿脣,其實很想拉着殷念在問問阮首席的事情。
可看着殷念這雙眼睛他突然不敢問了,生怕自己現在的問題以後會成爲殷念恢復記憶後插進殷念心裏的一把刀。
周少玉沉默的讓開了路,殷念頭也不回的帶着人就走了。
那些原本還有些害怕的蟲族見人族讓的這麼幹淨利落。
反應過來之後,都忍不住得意的開始抖起自己的足肢。
還往後掃了那些蟲族一眼。
炫耀意味十足。
母樹看了殷念一眼,朝旁邊的阿桑說了句:“阿桑,你帶着人跟着她們。”
阿桑立刻點頭。
而畫萱不甘心。
裝作回密室黯然神傷的樣子,一進密室就直接打開了旁邊的通道,小心翼翼的順着通道往外爬。
這是她爲自己準備的逃生通道。
沒想到在這時候竟然用上了。
畫萱深吸了一口氣,不斷的往外爬,現在母樹直接盯着林梟和混沌藤,再沒有比這更好的機會了。
等終於從通道口走出來的時候。
她立刻扛着大包小包蹲守在了旁邊的樹幹後,等着殷念她們走到這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