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樹卻皺起了眉頭,一臉認真回答了她:“是。”
殷念果然眼睛一亮,緊跟着追問:“那你是不是認得景泱?”
這個名字已經很久很久沒人提起來了。
人羣中的景瑩,猛地擡起了頭,“這是我景家祖奶奶的名字,她怎麼知道的?”
景泱是景家歷代家主裏最優秀的家主。
也是她將景家劍法改良三次,一次比一次強。
這才奠定了景家超然世家的地位。
也是在經營在世的日子裏,景家曾經只在母樹之下。
但當時的景家出來的也都是君子,鐵血手腕盡是對着自家人,要求極爲嚴苛,對外倒是溫柔剛正。
也是因爲景泱的教導。
這才導致景家之後世世代代出來的都是忠良之輩。
一直到自己這代,才徹底落寞。
想到這裏,景瑩心裏針扎一般疼。
同時也覺得自己太沒用。
不能像景泱老祖一樣,力挽狂瀾,重現景家榮光,反倒是無法阻止景家的衰敗。
“記得。”母樹眼眸裏是深黑一片。
“她厲害嗎?”殷念問。
旁邊林梟皺起了眉頭。
心想。
她都在幻境裏見到景瑩了?
可那不是都到很久之後才能見到,滿打滿算時間上也對不上,殷念拿走祭臺纔多久?
他暗暗心驚,殷念通關有這麼快?
“厲害。”母樹對着殷念心緒還比較平和,彷彿沒看見一臉凝重有些分神的林梟。
還有四處環顧同樣似乎是在擔心着什麼的林梟一樣。
自顧自和殷念聊天。
“那和我比,誰更厲害?”
殷念忍不住問。
她實在惋惜。
要是能和景瑩交手一次便知道了,可惜,景瑩其實早就不在這個世上了。
母樹定定的看着殷念,突然說:“我不知道。”
“我不瞭解你。”
不瞭解蟲化後的殷念。
到底有多強。
“嘖。”
殷念挑眉,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很快你就會知道了。”
“你帶人來攔在這裏,不就是想要攻打我們嗎?”
她說‘我們’。
讓整個母樹領地的人忍不住心情沉重。
殷念和他們纔是‘我們’,纔不是和這羣蟲族!都是這羣蟲族的錯!
因爲殷念這一句話,蟲族也再一次變得緊繃起來。
母樹背後的枝條隨風輕輕擺動。
“你現在撤走,我可以不追究你今日犯下的錯誤和對我的挑釁。”混沌藤眯起眼睛打量着他。
於他而言。
母樹是年輕的。
所以在心態上,他總是會帶着一份俯視的心態。
他看着她長大,受挫,崩潰,成爲如今怪物模樣。
天地核心是錯的。
它選擇的新生。
不堪一擊。
母樹若是情絲還在,這會兒肯定會對他的挑釁有所反應。
可惜,情絲不在了。
她看混沌藤和看一塊石頭沒有任何的區別。
“你要如何追究?”
“不過苟延殘喘之軀。”母樹看向了所有蟲族,“從今日起。”
“若是你們當中有人要離開這一道封印。”
她擡手指向了周圍一圈光罩。
那些資源地連起來的巨大圍牆。
“我定殺之。”
母樹的話擲地有聲。
讓底下蟲族紛紛色變。
什麼意思?
這是要將它們困死在這裏?
這不就是等着開戰的意思?
母樹瘋了?
殷念可還在他們這裏!
果不其然,林梟轉身看向了殷念。
“你想如何?你不是想當皇嗎?”
林梟眯起眼睛,打量着殷念,聲音帶着無數鉤子,又像是暗藏陷阱,“若你是皇,你打算如何化解這個困境。”
所有蟲族也都看向了殷念。
殷念毫不遲疑。
抽出自己的長刀遞給了林梟。
一臉認真道:“有一個辦法。”
“林梟,你若是個真男人。”
她深吸一口氣,“那就以死謝罪吧,一命換一命,很公平。”
“犧牲你一個,幸福千萬家。”
林梟就知道殷念這張狗嘴吐不出什麼好話,當即冷笑一聲。
要不是現在大敵當前,他這會兒就要好好教訓教訓殷念。
“怎麼?不敢啊?”殷念一撇嘴,十成十的不耐煩,“又要人家出主意,又不聽人家的,現在還用這種仇視的眼神看我,你說你不是倀鬼誰是!”
林梟已經不再搭理殷念。
殷念挑眉站在一旁。
看着混沌藤和母樹兩人用無形的靈力不斷碰撞交鋒。
“我說了。”母樹擡手便掀起百丈巨浪,“從現在開始。”
“你們誰都不能離開這裏。”
殷念聽見這話溜到了混沌藤身邊,慫恿:“打不打?”
“打唄。”
“咱也不怕他們的!”
“反正是我我就打了。”
殷念說的眉飛色舞,語氣裏完全沒有別的擔憂。
聽的母樹領地的大傢伙又是臉色一沉,心情也跟着變得沉重起來。
殷念果然……
殷念不知道混沌藤在猶豫什麼。
她打量着混沌藤,又看了一眼那邊的母樹,突然在心底冷嗤一聲。
這兩個老妖精。
就知道這件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母樹不至於因爲阮傾妘一人的離開衝動的來到這裏,正如混沌藤所說,這麼久的戰爭,死去的人不計其數,沒道理突然現在來發難。
若說母樹是想要弄死蟲族了,可光這樣守着,也不進攻,這也不像是要大戰的準備。
倒像是提防着什麼一般。
而混沌藤的反應就更耐人尋味了。
被人家欺負到頭上了,他還沒有太大的反應,一個可能是混沌藤能力不足,但殷念已經自己親自試過了,絕對不是能力不足。
那就只剩下一個可能了,那就是有比驅逐母樹更重要的事情。
或者有什麼事情絆住了他的腳步。
迫使他不敢輕易和母樹撕破臉,而母樹也是一樣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