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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3章 你能,殺了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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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梟就坐在她對面。

    臉上一點笑容都沒有。

    “是啊,以前是我在,他也在,我們一起做了僞裝。”

    “我也日日都去看你。”

    “我也幾乎日日都買糖。”

    “可你眼裏只有他。”

    南卉根本不想聽他說話。

    只是看着他都覺得噁心。

    “因爲他就是比你好上千百倍。”

    “因爲他會跟我說,等以後我開了自己的糖鋪子了,他第一個給我捧場。”

    “可你只會說,糖鋪辛苦,又不賺錢,讓我找個厲害的人就不用那麼辛苦了。”

    “林梟,你到現在還不知道你和他的差距在哪裏嗎?”

    “也是,你現在是頂皇,你踩着朋友的屍骨,你踩着老師的恩情,踩着千千萬萬友軍的鮮血,一路走到這個位置,我從以前就知道你是個很有野心的人。”

    “你現在一定很得意吧。”

    “覺得天下無人可忤逆你,所有人都得擡頭仰望你。”

    “可你要知道,這世上不是所有事情都能稱心如意的。”

    “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喜歡你。”

    “其實你也不是那麼喜歡我。”

    “不然你也不會背叛人族,下令踏平我家在的地方,你日日來我的糖鋪,能不知道我的糖鋪在哪裏嗎?”

    “所有人都是拍在你的野心後頭的。”

    “可你爲什麼現在又要做出一副深情的嘴臉呢?你想說明什麼呢?”

    “你想證明你還是一個人,你不是蟲子?”

    “可怎麼辦?不管你是人還是蟲,我都覺得一樣噁心。”

    “看着你的臉我都已經要吐了。”

    林梟猛地站了起來。

    動作極快,呼吸急促。

    大概因爲他想要的東西都得到了。

    只除了除掉母樹這個願望。

    現在驟然被自己喜歡的人指着鼻子罵,尊貴的頂皇受不了了吧。

    只見林梟呼吸急促了些,神情隱忍。

    南卉情緒也激動。

    喫下去的那些藥因爲反胃全部都被吐了出來。

    她又咳出了好大一灘血。

    頂皇本想說什麼的,但是見狀又將那些話都吞回去了。

    “你以爲的人,其實並沒有那麼好。”頂皇輕聲說。

    南卉擦了擦脣邊的血,一臉冷笑:“我有眼睛,我自己會看。”

    “即便他真有不好的地方,也輪到你這個畜生東西來說!”

    見南卉根本就是油鹽不進。

    而且看見他只會情緒更加激動。

    頂皇索性不與她爭論了。

    “你好好休息,藥我會讓人接着拿過來。”

    見他要出去。

    南卉卻問了他:“你怎麼看出來我記得你是誰的?”

    頂皇微微一頓。

    南卉覺得自己演技挺好的。

    畢竟之前都已經在林梟身邊忍了這麼久了。

    可林梟卻沒有回答她。

    而是直接頭也不回的走出去了。

    她不會告訴南卉,是因爲眼神。

    她如果真的覺得他是她的愛人,那她的眼神裏就應該有痛苦的愛意和恨意交織的情緒。

    恨意不需要裝。

    但愛意是裝不出來的。

    尤其是他曾經每天都看着南卉是用怎麼樣的眼神看着景光相的。

    他從一開始碰到蟲族的時候。

    其實是不確定南卉就是程糖糖的。

    他留她在身邊,是因爲聲音。

    她的聲音和以前一樣,一直都沒有變。

    所以他喜歡聽她講故事,卻也不正眼看她。

    聽的越多,想要的就越多。

    他曾經想要的都得到了,除了自己喜歡的人。

    越是得不到就越是珍貴。

    哪怕是飲鴆止渴,他也想結束這個遺憾。

    可能是老天都站在他這邊吧。

    在慢慢的接觸中,他越來越確定南卉就是程糖糖。

    從她嘗試着走進他封起來的密室中開始,以及一些行爲習慣,真的喜歡一個人,是會連那個人的語氣用詞都記得的。

    到後來她毫不猶豫的要殺她,那一刻。

    他真正確認了。

    這就是他喜歡的程糖糖。

    老天是要讓他親手彌補自己年少時期的遺憾。

    “大人?”守在外面的蟲族見他出來了,立刻迎上來,“大人快去療傷吧。”

    爲了那個女人。

    大人都顧不上療傷了。

    “嗯。”這一次頂皇倒是沒有拒絕。

    “那裏面這位?”蟲族守衛試探問。

    它剛纔聽見了她的叫罵聲,這種真的不用處死嗎?

    “每天定時給她送傷藥,一定要養好她的傷。”頂皇警告的看了它一眼。

    蟲族守衛們立刻明白了。

    這位還是心頭上的動不得。

    “夢餌。”頂皇卻又加了一句。

    “每日泡一顆,化成水,喂她喝進去。”

    “她若是不願意呢?”蟲族守衛們試探性問。

    “可以灌,但是不能傷了她。”

    “只要她喝下去。”

    一顆夢餌不行。

    就每日一顆。

    每日一顆不行,那就兩顆,三顆。

    他想要的,從來就沒有失手過。

    等以後,她自然會知道景光相是個怎麼樣的人,不過就是一個僞君子罷了。

    “是,大人。”守衛們心裏大呼倒黴。

    這可是個苦差事。

    就在頂皇的打算落空的時候。

    殷念這邊倒是成功讓自己的身體強度再上了一個度。

    連續幾次的對抗。

    讓蛇妮兒完全變成了一條廢蛇。

    “我不行了,真不行了。”

    蛇妮兒趴在天宮的地上,“你殺了我吧。”

    殷念笑了笑。

    給了它休息的時間,“只有半炷香的時間休息,你抓緊。”

    蛇妮兒委屈巴巴的拍了拍尾巴,團成一團一邊休息一邊生悶氣。

    殷念也趁機準備休息一下。

    她深吸了一口氣,打算閉眼一會兒。

    只是剛閉上眼睛放鬆下來。

    就不受控制的昏睡了過去。

    這明顯不正常!

    她能清楚的感覺自己意識的潰散。

    不對勁!

    她掙扎着想要醒過來。

    卻發現怎麼都醒不過來。

    而外面的母樹猛地睜開了眼睛,瞬間出現在殷念面前。

    直接用無數枝條包裹住了殷念。

    殷念潰散的意識在一片白茫茫的空間裏凝聚了起來。

    她看見了一個男人。

    滿頭的白髮。

    容貌卻年輕。

    他眼睛看過來的時候,殷念覺得壓力和悲哀之氣撲面而來。

    殷念幾乎是轉頭就想跑。

    可兩條腿地上都要跑出殘影了,愣是一步都沒跑出去!

    終於,白髮男人慢慢開口了。

    他說。

    “你能……殺了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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