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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夜眠營中敘舊情 郭嘉不辭尊者賜(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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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荀貞到軍營是下午。頂 點小說 ..xstxt..。

    傍晚時分,郭俊、杜佑等忙完當天的郡務,和王蘭、沈容等人聯袂來拜見荀貞。

    荀貞與郭俊、杜佑之初見是在他當年入到郡府遷升爲北部督郵時,後來,經過誅滅陽城沈氏等事,三人的關係漸漸變得熟稔。荀貞此次歸郡,在回來前就先後通過荀彧、荀攸和郭俊、杜佑密切聯繫,暗已收爲臂助,——當時荀彧也在郡府爲吏,和郭俊、杜佑卻也是舊日同僚。

    因了這個緣故,前些時,郭俊、杜佑纔會出頭,帶着一幫子郡吏、士民,幫助樂進逼宮太守,而最終竟致太守索性掛印歸家。

    此時相見,彼此身份已不同往日。

    郭俊早年是郡決曹掾,杜佑是郡賊曹掾,而荀貞當時是郡北部督郵,三人旗鼓相當,地位相近,現下郭俊、杜佑在郡府中的地位雖分別各有提升,尤其郭俊,已是郡府中的頭等大吏,可荀貞的身份卻上升得更快,已是二千石太守、潁陰侯,現又加上了個行建威將軍的頭銜。

    郭俊、杜佑拜倒行禮。

    荀貞急忙上前,將他兩人扶起,笑道:“咱們是舊日同僚,鄉里故人,雖有些時日未見,又何來如此生分?你兩個的大禮我怎敢領受?快請起,快請起。”

    見王蘭、沈容也都拜倒在地,荀貞又上前,把他二人也扶起。

    沈容倒也罷了,他本是陽城沈家的人,陽城縣的主簿,貪生懼死,改投到了荀貞門下,靠着荀貞之力登上了鐵官令之位,不好聽點說,他就是荀貞養的一條看門狗,這些年荀貞雖很少在潁川,可聽樂進說,他卻是整日跟在樂進的屁股後頭,屁顛屁顛的,日常唯恐巴結不到,又聽荀彧等族人說,逢年過節他必親拜高陽裏,奉上厚禮,他這顯是自知底蘊太淺、名聲不好,故此不管荀貞在不在潁川,都抱定了荀貞這條大腿,對這等無用之人,不必太假辭色。

    王蘭是昔日的郡府主簿,今雖已不在郡府任職,可在郡府、郡縣吏中還是有很高的聲望。

    荀貞把他扶起後,衝他揖了一揖,謙恭地對他說道:“當年一別,我雖然中間回過郡中,可卻一直沒有機會去拜謁老主簿,今日再見,不勝欣喜。”

    王蘭笑道:“昔日主簿,今爲野人,昔日乳虎,今爲將軍。我已老朽了,比不得君侯意氣風發。”

    “老主簿這是什麼話?‘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壯心不已’。暮年老驥尚且如是,況乎老主簿?老主簿春秋正盛,何出此言?”

    “‘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壯心不已’。”王蘭低聲吟了兩遍這幾句詩,問道,“這幾句聽來像詩,不知是何人所做?”

    荀貞真不是存心“顯擺”,他是話到嘴邊,一個不留意,順口就把這幾句後世人皆知的名句給道了出來,一時卻忘了此爲曹操老年時所作,此時尚未現世。他面不改色,答道:“只是因見老主簿壯盛愈往昔,感由心發,故隨口道出了此幾句,不敢稱詩。”

    王蘭嘆道:“君侯昔年在族宴上做過一篇四言《短歌行》,文辭斐然,沉穩頓挫,今又出口成章,隨口幾句便蘊味悠然,使我品味再三,英雄雅騷、文武兼資者,無過如是。佩服佩服。”

    “老主簿就別誇我了,快請上座。”

    諸人落座。

    營在縣外,時當暮深,風捲簾幕,帳中愈發涼寒,荀貞又令人加了兩個火爐,命叫呈上熱湯。

    荀貞心知將來掌控潁川離不開這幾個人,打點精神,在荀彧、荀攸、戲志纔等人的相陪下,與王蘭、郭俊、杜佑等人暢談歡敘,說說這些年各自的見聞,聊聊舊日同僚時的趣事。

    說起荀貞捕滅鄴趙、誅殺陽翟張氏等事,王蘭諸人無不交口稱讚。

    荀貞問起當年郡中的郡五官掾張仲等人,才知張仲已然辭世,少不了又喟嘆幾句。

    張仲和郭俊、杜佑不同。郭、杜二人出身士族,張仲卻是出身不高,全憑他自己的名德而才被府中拜爲五官掾,其人忠厚,清白謹慎,荀貞一直敬重他的人品,惜乎已逝。說到張仲已逝,看着荀貞的面色,郭俊等人免不了提起荀衢,惋惜幾句,安慰荀貞幾句。

    雖已入春,方纔正月,白晝尚短,聊了不多時,暮轉夜至。

    郭俊等人邀荀貞入城。

    荀貞卻說:“天晚了,此時入城,怕會驚擾縣人,我明天再進城吧。”

    一邊說,他一邊示意荀攸下去安排飯食,歉意地對諸人說道:“與諸君重逢,本該置酒助興,只是軍中不得飲酒,今晚就請諸君體諒,你我以水代酒,如何?”

    郭俊笑道:“我等來前,郡裏已經給將軍備好了酒席,我把我多年珍藏的中山清酒都拿出來了,本還想請將軍評點一二,不過將軍既要留飯,那這中山酒便改日再飲罷。”

    荀貞在趙、魏做過多年長吏,中山國離趙、魏不遠,郭俊以他珍藏多年的“中山清酒”來宴請荀貞,珍貴倒在其次,心意卻是第一。

    這郭俊、杜佑昔年和荀貞爲同僚時給荀貞留下過“貪財”的不好印象,荀貞那年查抄陽城沈家,他兩人那會兒和荀貞還不太熟,杜佑就夤夜登門,和荀貞談分贓之事,這讓荀貞當時很是吃了一驚,不過略掉這個短處,論起才幹,兩人不愧家學淵源,卻是各有其能,只說這郭俊,諳熟律法不說,在爲人處事、交朋識友上亦心思細膩之餘,不失慷慨爽快,是個可交的。

    荀貞心道:“兵亂將起,潁川是前線之一,將會直面董卓在轘轅關內的駐軍,此事已不可更改。潁川太守掛印歸家,表面看是因受氣憋屈,可往深里根究,其中也未嘗不是沒有想及早抽身避亂之故,比起唯知清談闊論的孔伷,我這個戰功素著的‘潁川本地人’當然更能讓人放心,郭俊、杜佑、王蘭諸君如此歡迎我之歸郡,昔日同僚的情分是其一,更重要的怕卻應是想借我之力,以保潁川,免使各家受害,避免如董卓軍掠陽城那樣的事情再次發生。”

    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是有自身利益的,不管郭俊、杜佑、王蘭等人是出於什麼目的,只要他們現下對荀貞的熱情歡迎是真心的就行。

    荀貞笑道:“昔我在魏郡,魏郡郡府裏着實藏了不少中山清酒,只是可惜了,那年我離郡時走得匆忙,沒能帶些出來,要不然,改日倒是可以和郭君的藏酒放在一處,請諸君品賞。”

    話到這裏,諸人又拾起剛纔說過的話題,再

    稱頌了一遍荀貞捕誅鄴趙的膽略功績。

    待到飯食布上,諸人飽食之後,郭俊等辭別欲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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