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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 賈文和調解不成(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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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說李傕收買的內線,趕到李傕家中,將郭汜將起兵攻之的消息稟報給了李傕知曉。

    李傕大喫一驚,說道:“此事可真?”

    那內線答道:“半點不假!明將軍,這是今天在郭家,郭將軍親口下達的命令!”

    李傕丈二金剛摸不着頭腦,說道:“我日日宴請於他,禮重待之,他卻爲何忽與我反目成仇?”

    這內線說道:“啓稟明將軍,郭將軍他、他……”吞吞吐吐,似乎是不敢說的樣子。

    李傕說道:“他說什麼,你只管言來。”

    內線說道:“末將怕明將軍生氣,不敢直言。”

    李傕說道:“我不怪你,你自管言來就是。”

    這內線乃才大起膽子,說道:“郭將軍說明將軍欲毒害他,復又不守承諾,不肯把樊稠部的精卒給他,而以羸卒給之,所以記恨明將軍,因決定搶先下手,攻殺明將軍。”

    與郭汜羸弱兵卒這事也就罷了,卻毒害郭汜這話聽入李傕耳中,李傕當真是不知這內線說的是什麼東西,疑心自己聽錯,追問了一句,說道:“郭將軍說我欲毒害於他?”

    這內線說道:“是,明將軍,郭將軍說明將軍欲毒害於他,先是在送他的豆豉醬中下毒,又在請他到明將軍府中飲宴的時候於酒菜中下毒。”頓了一下,又說道,“郭將軍那天在明將軍府中飲酒過後,腹痛難忍,回家後連喝了幾碗糞汁,吐出了許多物事,腹痛方得好轉。”

    李傕這時只能用愕然來形容他的心情,怔了好一會兒,說道:“我好心好意送他喫食,他反而誣陷我在豆豉醬中下毒;我安排酒宴,用上好的酒、上好的菜,還把我的寵姬叫出來陪他,他卻說我毒害於他!他自肚痛,幹我何事?夫子所云不錯,唯女子與小人爲難養也,郭多就是個小人!小人之心,小人之心!”越說越覺委屈和惱怒,憤然起身,猛地一拍案几。

    那個內線是拜倒在地的,被這突然響起的聲音嚇了一跳,偷偷擡起頭來,看李傕神色,見他怒容滿面,躊躇稍頃,說道:“明將軍自無害他之意,卻郭將軍已生誤會,敢問明將軍,那現在該怎麼辦?”

    李傕心亂如麻,也無主意,便與這內線說道:“你不必管其它,只管且先回去,郭多再有什麼動靜,你立即來報我。”

    這內線應諾,倒退着出堂去了。

    李傕揹着手,於堂中轉來轉去,走了幾圈,卻倉促間,找不到應對的辦法。

    要說他怕不怕郭汜?他還真不怕。郭汜如果敢起兵來戰,他是有把握把郭汜打敗的,——至少不會落敗。可問題是,如果他兩個內鬥起來的話,長安必會大亂,則朝中那麼多早不滿他們掌控朝政,想要把他們搞掉的那些漢室大臣,也就勢必會趁機發難,則到那個時候,卻該如何收拾?

    思來想去,李傕拿捏不定,就喚從吏進來,命請賈詡來。

    從吏應諾,轉身出堂,還沒出院子,聽見身後腳步聲響,扭頭看去,是李傕追了上來。這從吏下揖問道:“明將軍還有什麼囑令?”

    李傕說道:“不必你去請了,我親去見賈大夫。”

    李傕等掌朝權後,起初欲給賈詡封侯,賈詡稱“此救命之計,何功之有”,固辭不受,繼而李傕等又欲任賈詡爲尚書僕射,賈詡以“尚書僕射,官之師長,天下所望,詡名不素重,非所以服人也”爲由,亦堅辭不肯,最終只做了個典選舉的尚書。然不久後,賈詡的母親去世,賈詡就辭掉了官職,旋覆被拜光祿大夫。“大夫”也者的稱呼,說的就是賈詡的此個官職。

    從吏應諾。

    李傕又命令他,說道:“你去城外營中,把楊奉等將給我叫過來,讓他們悄悄出營,來我家中等我。”

    從吏應道:“是。”便去辦理此事。

    李傕坐上車,自離家中,去往賈詡家中見賈詡。

    今天不是朝會之日,賈詡沒有外出,正在家看書,聞報李傕輕車簡從地來了他家,心中疑惑,不知李傕爲何會不打一聲招呼,突然來到他家,便從後宅出來,到前院相迎。

    李傕已入院中,見禮罷了,賈詡遂請他登堂。

    賈詡說道:“明將軍大駕光臨,可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麼?”

    適才相見時,賈詡已瞧出李傕眉宇間帶有憂色,故是有此一問。

    李傕說道:“不瞞先生,確實有件重要的事情,我想聽聽先生的意見。”

    賈詡問道:“何事也?”

    李傕把聽來的郭汜疑心自己毒害他,因此打算三天後起兵進攻自己這事,告訴了賈詡。

    賈詡聽完,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只撫須不住而已。

    李傕的目光在賈詡臉上轉了兩圈,詫異說道:“先生,沒聽明白麼?”

    賈詡神色不變,摸着鬍鬚,過了一會兒,說道:“僕聽明白了,明將軍說的是,郭將軍疑心明將軍毒害於他,因此要在三天後起兵進攻明將軍。”

    李傕說道:“正是如此!先生,我雖不懼郭多,可先生日常對我等‘須得友睦才能立身於朝’的教誨,我卻是時刻不敢忘也,所以我來找先生,爲的就是想問問先生,此事可如何得解?”

    “豎子不可與謀”這句話,再度浮現賈詡腦中。

    他深知郭汜、李傕兩個人一旦開打,那李傕殺掉樊稠之後,他所擔心的最壞局面就會出現。涼州諸將打成一團,長安大亂、朝中大亂,公卿百官、黔首百姓將會血流成河,不知死者多少事小,諸將自相殘殺,實力大損,被虎視眈眈的荀貞、袁紹等等關東諸侯抓住這個機會,殺將過來,則涼州諸將便算彼時打出了一個勝利者,也只會被喫個渣子都不剩下一點事大。

    那麼當此之際,該如何是好?現在就離開長安,去投段煨或者張濟麼?

    賈詡默默地搖了搖頭,投段煨或張濟是他最後的退路,是毫無前途的,不到萬不得已,他還是希望不要走這條路。則不去投段煨、張濟,又該如何是好?

    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試試看能不能說動郭汜,使他打消主意,不再與李傕內訌。

    可是話說回來,雖有此一法,然是否能夠說動郭汜,賈詡無有十足把握,並且就算是能把郭汜說動,他兩人之間的縫隙已經出現,賈詡亦知,早晚還會再生後亂。

    只不過,眼下卻也是顧不上這些了,且先能把這眼前這道難關過去最好。

    主意想定,賈詡說道:“明將軍不必犯愁,郭將軍既是因對明將軍產生誤會,故而才欲貿然興兵,那我今日就去求見他,爲明將軍與他解釋清楚,如能說和,兩下便可息了干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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