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糾糾纏纏的半天,屋裏聲響極小,原本被杯子驚着的玄易和玄爾這會兒也鬆了一口氣。
玄易忍不住又開始嘀咕,“你說,主子對那七小姐如此上心,怎麼又”
原本的確是因爲藺之謹有了願意接觸的女子而高興,可,這兩天他才又琢磨出不對勁了。
合着,他們主子這一邊在這邊有一位紅顏,另一邊還對未婚妻,也就是定國公府七小姐獻殷勤。
玄爾瞥了他一眼,盯着不遠處的那扇門,沒有任何表情。
玄易不甘心,又說,“你說,主子到底是喜歡那七小姐,還是對這位”
玄爾冷笑一聲,“膳食冷了,你不如操心一下什麼時候送東西進去。”
玄易整個人頓時僵了,臉都綠了。
狠狠瞪了一眼玄爾,卻也知道不敢再耽擱,湊近了幾分,聽了聽。
再湊進了兩分,裏面一個杯盞就直接砸在了門上,剛好是玄易盯着的位置,玄易好險沒有嚇得直接跳了起來,連忙低眉順眼,“主子”
“膳呢。”聲音有些低的傳出來,玄易總覺得他家主子的這聲音似乎帶着些怪怪的味道,讓人聽着心驚肉跳的,不是怕,是慌慌的。
玄易趕緊道是,忙不迭的拔腿就跑。
片刻的功夫,十來個侍女依次進來,一個個都是低眉順眼,不敢多看一眼的東西。
一部分放置東西,幾個收拾東西,眨眼的功夫就又出了房間。
玄易和玄爾想進來伺候,可還沒擡眼看到靡色,就被靡色瞥了一眼,“出去。”
玄易和玄爾都是一頓,也沒想到靡色會如此說。
兩人只覺得這聲音雖也帶着和他家主子之前一般的沙啞,一開口就讓人忍不住渾身骨頭都輕了兩分,要不是兩人定力十足,此時也是要忍不住擡眼去看看,有這把嗓子的到底是如何風情的美人。
下一秒就聽到藺之謹也跟着說了一句出去,玄易兩人微微頓了頓纔出去。尤其是玄易,忍不住擡眼想看是靡色,前忍着纔算是收斂了表情退了出去。
剛剛出去就忍不住怒道,“主子不方便,她”
玄爾瞥了他一眼,沒搭理他,這餐膳食又不是給他們家主子準備的。還有,也就是玄易個沒眼力勁的還在琢磨他家主子大抵對誰上心,沒瞧見他家主子待在這院子都多少天不肯回府了嗎
況且,那日在大長公主府,他家主子也說得極明白,蘇家這門親事,只能維持到定國公回京。
他斜睨了玄易一眼,“你要是不想在主子跟前伺候了,可以直接去說一聲,主子不會攔着。”
玄易頓時閉嘴,眼觀鼻鼻觀口,他的確好奇,但是他絕對不想再跟着去苦練了。
屋內,靡色夾了塊雞肉入口,細嫩鮮香,“手藝還可以。”
藺之謹手中持着筷子,嘴角微微翹着。
靡色夾了幾筷子,墊了墊肚子,點了點盤盞,“想喫什麼我來伺候你。”
她也是興致勃勃的,往日都是別人伺候她,她還真沒有那個機會伺候別人。
她把人家侍從趕出去,也不能讓人餓着肚子。
藺之謹持着筷子半晌都沒動手,可不是因爲肚子不餓,又或者是別的,他看不到,若是平日裏做其他的事,還可以聽聲辨位,但喫飯這可不是聽聲辨位能做到的。
要不然,玄易也不敢違逆藺之謹的意思,打算留下來伺候他。
藺之謹指尖微微一頓。
也不知道說喜,還是是愁。
喜得是靡色親近,主動的要“伺候”他喫,愁得是,他已經廢到這個程度。
靡色可不知道他就因爲這一句話就想這麼多,擺弄着桌上的菜,先是餵了塊她最喜歡的雞絲。
又遞了一塊魚腹肉。
喂着喂着,這屋內的氣氛就變了樣,東西還沒送到藺之謹的跟前,就道,“張嘴”。
藺之謹微微一頓,他自己自然是不方便夾菜,也不知道每一個盤子裏面的東西是什麼樣子。
原本,他不想承認自己眼疾帶來的不便,事必躬行。
剛剛回府,幾乎是處處受傷,狼狽不堪。
可時間長了,他也能聽聲辨位,此時,她的筷子沒動。
微頓了頓,藺之謹依舊扭頭湊到了靡色那邊,略微張開口。
就算就算靡色是捉弄他,他覺得自己也是願意的。
剛一張口,就是感覺有東西整個貼近,更是溫軟暖香,淡淡氣息越逼越近,直接湊到了不足
藺之謹還在心裏琢磨着這個尺度,那溫熱的人就已經湊到了跟前,直接貼上了他的脣。
東西入口,他下意識的就合嘴,只是剛剛合上,就覺得有些不對,雞絲是入了口,只是靡色那頭不松筷子
低低的笑聲像是悶在了嗓子裏,呼吸卻是直接傳了過來,湊在了他鼻息之間,他陡然想到了一種可能,微微一愣,一驚,直接將那雞絲吞了下去。
靡色被他的神色和動靜弄的嘴角徹底翹起來,“這麼霸道,不應該是一人一半”
靡色在他一指之外的位置,低低的笑,呼吸全在藺之謹跟前。
藺之謹被如此戲弄,卻只覺得心都軟了。定定的感受着面前,哪怕是看不到,也覺得此時,面前人的五官應該已經是鮮活動人,忍不住的用指尖去接觸她的眉眼。
更想親眼的看一看面前這心上人眉眼,定然比他往日所見過的,靈動無數。
他帶着笑意的看回去,雖然看不到,卻大致能知道那個輪廓,“那我便將我的一切都賠給你,如何。”
靡色微微一頓,她的“爐鼎”一切都是的她給的,有的懼怕,有的謅媚
面前的男人不是她“豢養”在宗門的“爐鼎”。
第一次感受到,除了不能鎖在自己殿內之外,他跟“爐鼎”是不一樣的。
藺之謹可不知道自己這麼一眨眼的功夫,就又被靡色琢磨着抓回去藏起來,心裏只覺得充滿了期待,一定得是要再快一點解決了蘇家的事,在給靡色一個名正言順額的身份。
一頓飯喫完,又有婢女進來收拾,靡色卻已經漱口窩回了塌上,拽着藺之謹運轉靈力,時時刻刻的等着提升修爲。
只是,藺之謹眼上的傷勢到底有影響的,靡色覺得效果沒有達到等最好的程度。
只最後琢磨着,“不要再受傷,等我淘些靈草,大概就能給你治好眼睛了。”
藺之謹心中一動,也不知是期待眼睛可以治好,還是欣喜她時時刻刻記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