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天晴突然安靜了下來。
花梨越發不安,甚至頭都不敢臺,一句話都不敢說出聲。
蘇天晴陡然笑了。
花梨跪在地上,渾身都在發抖,“小小姐”
“抖什麼”蘇天晴沉聲道,“我很可怕嗎”
“奴,奴,奴婢”花梨臉色煞白煞白的,“奴婢沒有。”
“問清楚纔沒有,蘇靡色那個賤人勾搭四皇子做什麼”蘇天晴陰沉着眸子問。
花梨顫巍巍的開口,“他們談話的時候都是避開其他下人,所以沒有,沒有打聽出他們在談論什麼。”
蘇天晴眼裏越發沉,“不要臉的賤人,已經有婚約竟然還這樣不要臉”
她根本不想相信。
四皇子早已經對她說過,讓她放心,他那邊自有主張。
四皇子肯定是對她一心一意,肯定是最愛她,肯定不會再有其他的行爲。
但是,蘇靡色更是盯着定國公小姐的名號在外面招搖撞騙,四皇子現在這麼需要幫助。
如果蘇靡色真的用那個位子,以及定國公的幫助來威脅,那
四皇子是不是會十分被動
蘇天晴覺得自己絕對要幫助吾皇。
然而在蘇靡色心中,還有一個十分重要的原因。
哪怕再怎麼不提,再怎麼勸自己,這不是四皇子自己的心思。
是四皇子絕對沒有對蘇靡色有意思。
肯定是蘇靡色自己對四皇子糾纏不休,才讓四皇子不得不搭理她。
但是,心底裏,她卻是再明白不過。
上一次在定國公府裏,藺之城對靡色的興趣已經溢於言表。
蘇靡色那張就像是勾欄院裏出來的臉,哪怕是四皇子也會忍不住多看幾眼。
而現在,整個世界都知道她的名聲毀了,明面上的嫡女就是蘇靡色,甚至在蘇靡色的宣傳下,定國公最喜歡最關注,最願意支持的人就是蘇靡色。
榮貴妃爲了四皇子的未來,能夠逼着四皇子和蘇天荷在一起,定然也會對蘇靡色另眼相看。
如果蘇靡色和那個瞎子沒有婚約。
那麼,榮貴妃是不是會直接考慮
這麼一想。
“撕拉”一聲,蘇天晴手中那張精緻的是帕子徹底成了兩半。
花梨腦袋低得越發厲害。
就這時候,剛剛出去準備蘇天晴衣裳首飾的王嬤嬤突然走了進來,進來之後支支吾吾半天竟然也沒有說出一句話。
花梨心裏咯噔一下,忍不住去看了一下王嬤嬤
距離上一次被打二十板子到現在已經半個月的是家裏。
但是,王嬤嬤陡然瘦了二三十斤,竟然是一點都沒有恢復。
那張臉上蠟黃蠟黃的,明顯的眼袋垂下來,渾濁的雙眼這會兒看起來越發顯得老態。
眼珠子轉個不停,卻像是始終找不到着落。
臉上也是慌慌張張。
這會兒,在五小姐面前,王嬤嬤戰戰兢兢,竟然是連一句話都沒有說完整。
蘇天晴嘴脣抿了抿,“我要的東西和人呢”
“老”王嬤嬤頓了頓,這才繼續開口,“老夫人讓,讓人去浮生院那邊,先給七小姐丈量,東東西這會兒也已經先送到那邊讓七小姐先挑”
花梨以爲蘇天晴會暴怒,然後砸了她面前的所有東西。
她瑟縮成了一團,奴婢將臉靠近手臂,避免劃傷。
可,蘇天晴根本沒有暴怒。
反而是笑了。
“呵呵,呵呵,呵呵。”
花梨看不到蘇天晴的表情,但是卻能聲音裏聽出那一股怨念,“這就是我祖母,我祖母,呵”
王嬤嬤臉色嚇得煞白,“小姐可不敢亂說您”、
這定國公府上,看似是大夫人管着庶務,但實際上,真正的掌權人依舊在老夫人手中。
府中大小事情,真正的控制的都是老夫人。
她在府中一輩子,什麼都清楚。
蘇天晴在這裏剛剛說出口的每一個字,都有可能被老夫人所知曉。
哪怕是定國公府現在唯一沒有出嫁的嫡女,哪怕有蘇家大爺和大夫人撐腰,但是,老夫人真要是打壓。
蘇天晴必然是無法翻身。
蘇天晴卻是嗤笑了一聲,“定國公夫人,又有什麼了不得”
“我要的。”蘇天晴下巴微微擡着,看向皇宮的位置,“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
“即便是定國公府夫人,我的祖母,依舊要對我下跪,給我請安。”
蘇天晴的狂言徹底讓花梨和王嬤嬤愣住了。
她們哪怕知道蘇天晴有主見,有心氣兒,也沒有想到蘇天晴竟然有主見到這樣的地步。
恐怕就連賈氏也絕對想不到,自己的刺激竟然這樣是會得到這樣的一個效果。
她想要讓蘇天晴因爲種種徹底恨上蘇靡色,然後直接藉助這個已經廢了一半的孫女的手,得到她想要的結果。
可,蘇天晴卻一心直奔最高的位置。
和賈氏一樣,她從來不曾愛誰和在乎誰。
她要的,只是自己最崇高的地位。
眨眼的時間,長公主的壽辰就到了。
邊疆大捷,舉國歡慶。
長公主的生辰也變成帝都一個慶祝的方式。
而這幾天的時間,所有心裏有心思的人,也都在這段時間做足了自己的準備。
就在這一天,每一個有着很多心思的人,逐步走進長公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