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諾一開口又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我不要別的女人給我當媽媽！”
沈悠然的心臟被什麼東西攫住，難受的讓她整張臉都泛白起來，她抱緊了懷中的季諾，眼底的霧氣漸漸聚集起來。
謝素齡看着他們兩人，目光很是複雜，把手中的湯碗放在桌上，走到旁邊去。
趙媽拿着笤帚清掃了剛纔打碎的碎片。
沈悠然壓下眼底的水霧，扶着季諾清瘦的小肩膀坐起，拇指拭去他臉上的淚花。
“諾諾乖，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發脾氣是沒有用的，咱們先喫飯好不好？”
季諾止住哭聲，哽咽了兩下：“那你陪我喫。”
沈悠然擡頭看向趙媽：“夠嗎？”
每次帶飯菜都有多餘的，趙媽點頭：“夠的。”
沈悠然低頭看向季諾：“自己把眼淚擦乾，我去洗個手。”
季諾乖巧的點頭，側身伸着短胳膊，在桌上拿了紙巾，胡亂的擦着自己的臉。
沈悠然洗了手出來，趙媽已經給他們盛好了飯，牀上擺着一張簡易收縮的小飯桌，上面擺着兩個菜，一人還有一碗湯。
沈悠然接過趙媽遞的碗筷，在牀邊坐下，給季諾夾了菜放入他的碗裏：“喫吧。”
下班後，沈悠然就直接來了醫院，還沒有喫完飯，因爲剛纔季諾的話，此刻並沒有什麼胃口，只是象徵性的吃了兩口。
喫過飯後，她給季諾擦了嘴：“飽了嗎？”
“飽了。”
季諾應了一聲，就要往她懷裏蹭，被沈悠然拎出來。
“這樣會不容易消食。”
“哦。”季諾癟了癟嘴。
謝素齡的臉色不太好，自己哄了半天，寶貝孫子一點面子都不給，沈悠然只需要兩三句話，他什麼事都沒有了。
她心裏像是被什麼堵住似的，沉悶難受，覺得一直被捧在掌心裏的寶貝大孫子，簡直就是一隻白眼狼。
看到季諾如此依沈悠然，季錦川是高興的，以後母子倆相認時，季諾應該也不會太排斥。
有人歡喜就有人憂。
謝素齡不止心裏，連臉上都表現出了不高興，她並不希望季諾和沈悠然走的太近。
昨天的事她也挺說了，一向對人很有禮貌的季諾，竟然當衆表現出了對蘇寧的不喜歡，像蘇寧那溫順的女人，應該很討孩子喜歡纔對。
如果不是沈悠然整天在季諾面前晃，他也不會喜歡她，不喜歡別的女人。
離開時，謝素齡跟了出來，叫住沈悠然：“我再問你一次，你真的不願意跟錦川再生一個孩子嗎？”
她沒有回頭，直視前方的走廊，目光有片刻的恍惚。
“您的眼光很不錯，那個叫蘇寧的女人很適合當季家少夫人。”
說完，頭也不回的往前走。
謝素齡看了走遠的她，轉身見季錦川立在病房門口，稍稍怔了一下，然後說道：“你也聽見了，我又給了她機會，是她不願意，她的心裏就沒有你跟諾寶，死了這條心吧。”
季錦川看着女人漸行漸遠的身影，長腿一邁，與謝素領擦肩而過，快步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