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悠然遲疑了一下，發動引擎跟上去。
病房外。
沈悠然透過門上方的玻璃，看着和季紹衡在拍手掌玩耍的季諾。
他穿着小小的病服，頭髮也剪短了許多，臉色沒有了平日裏的紅潤，似乎瘦了一些。
謝素齡在坐在一旁，在偷偷的掉眼淚。
沈悠然看了良久，也沉默了良久：“諾諾怎麼了？”
季錦川靠在她旁邊的牆上，眉宇上縈繞着是一層悲涼，溫沉的嗓音淡得幾乎聽不清楚。
“白血病。”
天邊宛若有一道驚雷劈下，在沈悠然的頭頂上方炸開，她偏頭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最後的檢查已經出來，如果能找到合適的骨髓，他就能活下去，如果不能，只有三年的時間……”最後一句話，季錦川沒再繼續說下去。
這個消息太過震驚了，衝擊力也太大，沈悠然的腦袋嗡嗡作響，耳朵像是失聰了一般，周圍的什麼她都聽不見了。
白血病這三個字，像是餘音一般，在她的腦海裏一遍遍的的迴盪。
良久，她才反應過來，抓着季錦川的胳膊，聲音哽咽沙啞：“怎麼會這樣……這些年你沒有照顧好他嗎？他還這麼小……怎麼會這樣……”
VIP病房的走廊都很安靜，又是在晚上，她尖銳的聲音驚動了病房裏的人。
季諾沒辨別出聲音是沈悠然：“二叔，外面好吵。”
季邵衡摸了摸他的腦袋，將水杯給他：“我去看看，你先喝口水。”
季邵衡走過去，拉開病房的門，看到沈悠然抓着季錦川的衣服，臉上的表情是憤怒，眼角還帶着隱隱的發紅。
見季邵衡站着沒動，季諾揚聲喊道：“二叔，怎麼了？”
季邵衡將病房門關上，調整一下情緒，強顏歡笑：“沒事，只是一個病人的家屬。”
“哦。”季諾捧着水杯，一臉的惆悵。
謝素齡看到他這個樣子，心疼壞了，上前在病牀邊坐下，將他抱在懷裏：“諾寶，怎麼了？”
季諾仰着小臉，絞着手指：“奶奶，我什麼時候可以回家？什麼時候可以去學校？”
見他這麼問，謝素齡沒忍住，眼角有淚水流了下來，她撇過頭去擦掉。
季邵衡快步上前抱過他，放在自己的腿上，聲音溫柔的道：“想同學了？”
季諾點頭：“我不喜歡醫院，不想待在這裏，想去學校和同學們一起玩，前幾天我剛新交了一個朋友。”
季邵衡很有耐心的哄着他：“再過你幾天就能去上學了。”
聞言他的話，季諾的小臉上帶着一絲失落，他問道：“明天不可以嗎？”
季邵衡輕輕地搖頭。
季諾黑漆漆的眼睛看着他：“我是不是得了什麼病？”
小傢伙精明着呢，季邵衡怕他發現什麼，口吻不變的道：“你今天也聽護士姐姐說了，這是例行檢查身體，因爲有幾項的結果要等幾天，所以這段時間還要在醫院裏住着，二叔每天都會來陪你，你就乖乖的在這裏呆着，做個乖孩子。”
季諾扒下他亂揉自己頭髮的手，嘟嘴道：“二叔，不要弄壞我的髮型。”
季邵衡嗤的一聲笑了，給他順了順頭髮：“好好，我給你弄好，又變回了剛纔的小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