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雅卿意識到自己打擾到了他們休息，將小季諾遞給沈悠然：“大哥，大嫂，時間不早了，你們早些休息。”
沈悠然接過小季諾應了一聲，方雅卿看向季錦川，季錦川從衣櫥裏拿出睡袍，看樣子是準備沐浴，對她的話未作迴應，她眼神黯然的轉身。
退出房間，她順手替他們關上房門，走了兩步擡頭，走廊的另一端，季紹衡穿着灰白色的浴袍，倚靠在扶手欄杆上，邪笑的看着她，那陰鬱的眸子帶着隱藏不住的譏誚。
她的心頭一凜，當下有些惴惴不安，屏着一口氣緩步走近他，在他的兩步外駐足，斜睨了他一眼，從他的身邊經過，進了臥室。
季紹衡涼涼一笑，隨着她進了房間，抱臂倚門而立，看着女人在他的面前脫去衣物，換上睡衣，寒涼陰沉的眼神像似要在她身上盯出幾個窟窿來。
方雅卿換完衣服，轉身看到季紹衡還在盯着自己，她微微蹙眉，但沒有說什麼，將換下的衣服拿進浴室，扔進衣簍裏。
她從浴室出來，季紹衡的視線隨着她移動，她終於受不住他那諷刺而又沉鬱的目光，心裏涌起一股慍惱，但沒有當即發作，而是不動聲色的看向他：“別用這種眼神看着我，我只出於禮貌，去看看大嫂和諾諾。”
季紹衡嘲諷的輕“呵”了一聲，不輕不重的聲音，讓人無法忽視裏面的輕蔑和不屑：“明明心裏難受，卻還要當作什麼事都沒有，如果我是你，一定也讓他嚐嚐揪心痛苦的滋味。”
方雅卿淡漠的掃了他一眼，眼裏毫無情緒：“我不是你。”
……
小季諾的精神很好，已經過了十一點還不睡覺，沈悠然連續打了兩個哈欠，一副昏昏欲睡的狀態，但又強撐着耷拉的眼皮，不讓自己睡過去。
季錦川從書房回到臥室，看到的就是眼前這副景象，他上前將小季諾抱起，轉身便往外走。
沈悠然睜着半宿半醒的眼睛，迷糊問道：“你抱他去哪？”
“你的身體還沒恢復，不能跟他這麼折騰，這段時間讓媽先帶着。”季錦川丟下一句話，抱着小季諾出了房間，將他送到二樓謝素齡那裏。
謝素齡和季仰坤已經睡下，但聽到季錦川說是將小季諾送了過來，她又歡歡喜喜的起來，披了件衣服去開門。
小季諾是季家長孫，謝素齡疼愛至極，沒有半分的埋怨，興高采烈的接過，還囑咐季錦川早些休息，小季諾晚上由她來帶，一切都沒問題。
季錦川回房時，路過季紹衡和方雅卿的臥室外，聽裏房間裏傳來低低的啜泣聲，他腳下微微一頓，裏面斷斷續續傳來男女壓抑的聲音，他疾步而過。
他是個成年男人，曾經有過不少女人，所以那種痛苦中參雜着愉悅的聲音，他怎麼會不知道是什麼。
他回到房間，脫去浴泡上牀躺下，將沈悠然攬入懷中，沈悠然還沒有完全睡着，迷迷糊糊說道：“我們這樣會不會不厚道？”
季錦川親了親她的額頭：“媽很喜歡諾諾，巴不得天天帶在身邊，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