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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七章 終究難消妄念執(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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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洪上人這分身才自現出,渡覺修士那恢宏龐大的氣機就毫無掩飾的散發出來。

    張衍站在那裏,卻是自若以對,彷彿那只是一陣清風吹過。

    他很是清楚,渡覺修士若想收斂,也是極易之事,眼前卻不做半點遮掩,顯是刻意展露聲勢,好震懾於他,不過比之當年初入此地時,如今他法力不知勝過多少,哪怕玄洪天上人最爲強橫的法身降下,此刻亦是難以撼動他半分,何況只是一具分身到來。

    玄洪上人見他不爲所動,身上氣機晦澀異常,也覺有些意外,一時之間,竟也難以看透其身上虛實,望得片刻,才方開口道:“張真人,方纔你那書信中言道,我界天之外那處禁陣有了一處疏漏?”

    他認爲張衍此回定是對着那玄石而來,若非書信中如此說,他也不會輕易現身,當然,假設張衍所言乃爲虛,那卻正好,如今玄石之事總令洛山觀放心不下,正愁找不借口,其若自己撞上門來,也就怨不得他了。

    張衍卻是言道:“正是如此。”

    玄洪上人沉聲道:“我界外大陣乃是祖師當年所立,今已庇佑我百萬載,道友如此說,莫非是言祖師佈置有所疏漏麼?”

    張衍淡笑搖頭,道:“祖師功參造化,縱是有疏漏,那也當是刻意而爲,貧道以爲,此回問題,卻是出在我等後輩弟子身上。”

    玄洪上人看了看他,感覺到張衍之話似不像是胡言,神色也是嚴肅起來,這陣禁直接涉及到玄洪天安危存亡,不能不慎,張衍論及身份,畢竟是太冥祖師直傳弟子,說不定真是發現了什麼,便言道:“願聞其詳。”

    張衍道:“前次貧道來至貴地之時,便從天外那陣禁經過,然則今時再是回來,卻見此陣比之過往所見弱去不少,只是匆匆百多年,便就如此,若任由這般下去,恐怕終將不復存在。”

    玄洪上人也是意外,他雖稱得上是一界之主,也爲那陣禁所護持,可卻並無能耐去陣中查看,是以根本無法去知曉這等事,他沉聲問道:“道友此言可真?”

    張衍笑了笑,道:“並無半分虛言。”

    他這番話不是誆騙,而是實情確實如此,也是方纔經過時纔有發現,卻是正好方便了下來行事。

    玄洪上人道:“張真人既然與我言,想來也解決之法了?

    張衍點頭道:“自是有的,實則正如貧道方纔所說,這是我等後輩弟子疏漏之故。”

    玄洪上人道:“此言何解?

    張衍道:“敢問洛山掌門,可曾有過設儀拜祭過祖師?”

    玄洪上人一皺眉,身爲玄石看護之人,雖也供奉有太冥祖師的牌位,可開壇祭拜,那是真正門人弟子纔有資格,他們不列於門牆之內,又如何去做得此事?不過這話不能卻不能言,洛山觀以正宗自居這許多年,承認了此事,豈非是自毀名聲?他只道:“真人是言,是因爲這些年中少了祭拜,故才這般?”

    張衍笑了笑,看了玄洪上人一眼,道:“該是如此了。”

    玄洪上人卻是搖頭,道:“我卻有不同之見。此禁陣庇佑我玄洪百萬載,是爲護得玄石,而如今臨近時限,是以才衰落下來。”

    張衍道:“行百步者半九十,如今距離千年時限仍有數百載,若這般壞去,豈非有違祖師初衷?”

    未等玄洪上人開口,他又笑了笑,道:“不過祖師之意,也卻非我等可以妄測,說到這裏,貧道也有一事與此相關,正好洛山掌門言明。”

    玄洪上人心中有感,這下來之語不定於方不利,但偏偏話題涉及到祖師,他在明面上不可能回絕,便道:“何事?”

    張衍道:“貧道受祖師指點而來,至此地多年,自也要設壇祭拜,回言稟告,貴派既是祖師傳法,想來也有法壇,不知可否借貧道一用?”

    玄洪上人聞得此言,目光驟然一盛,化作兩道銳利光華,落在張衍身上。

    到了這時,他還哪還看不出張衍目的爲何?這分明是要找個藉口查問洛山觀源流傳承。若真是去做此事,一個不小心,那自家山門極就極有可能會被正位上推到下來,但這偏偏最爲正經不過的要求,他卻無法當面回絕。

    張衍對他目光似毫無所覺,仍是神情自若立在那裏。

    玄洪上人盯了他許久後,緩緩道:“此非小事,我需召集門內真人商議。”

    張衍笑了笑,道:“自當如此,那貧道便在此等着了。”

    他一擡袖,拿出一道符書,遞去道:“這一份手書,乃是一位道友託我轉交上人的。”

    玄洪上人收了過來,打開一看,見落款印信,不由目光一凝,擡起頭來,深深看了他一眼,就將之收了起來,隨後一言不發,就身化一道沖天光虹,霎時沒入雲穹不見。

    張衍看他離去,目光變得幽深了幾分,話已說出,相信玄洪上人該是聽得明白,就看其如何選擇了。

    要是其等願意將玄石交出,那麼他可以退得一步,今後不再言此事,仍可由其保有正流之名,但要不允,那也無妨,得了掌門授意,他一樣也可自行設布法壇,擺出祭儀,同樣可以辨個清楚明白。

    不過到那時,那定是再不可能好好言語了。

    玄洪上人回至觀中天台之上,立刻下得諭令,命觀中所有凡蛻上真即刻過來議事。

    等不多時,十道清氣宏光自下方衝上,須臾落在臺殿之上,隨後觀中十名大修士俱都自裏顯身出來。

    並齊齊對着臺上玄洪上人一揖,“見過掌門真人。”

    玄洪上人一揮袖,“免禮。”

    待所有人直起身,他便沉聲言道:“喚得諸位真人到此,是爲一樁關涉我宗門存亡的大事。”

    衆人一聽,都是一驚。

    玄洪上人環望場中,道:“方纔我已那張道人一會,談了兩件事,需得告知諸位。”

    下來他將方纔張衍會面經過敘述於所有人知曉,衆真聽罷之後,幾乎所有人都是露出驚怒之色,同時心下也是大爲不安。

    自家人知自家事,洛山觀雖然頂着正宗名分,言語上也向來如此說,可卻從無設壇祭拜太冥祖師之舉,非是他們不願,而是他們本不是這位祖師的後輩弟子,無有資質做得此事。或許觀中低輩弟子仍是這般認爲,可功行修至他們這等境界,又哪裏會真的不明白這裏面的緣由?

    此事不能明言,也不能讓外人知曉,只能繼續這般強撐下去,否則他們立身之基就將不復存在。

    龔真人疾出一步,急切言道:“掌門,張道人這是要壞我名聲,萬萬不可答應此事,否則我洛山觀如何在諸天之中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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