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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兩相幻滅光 百符如劍斬(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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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中大鵬避開幾次大手捉拿後,忽然一聲嘶鳴,不但不再躲避,反而一翼拍在一隻大手,頓時打得五指崩散,變作黃煙滾滾。而後一個呼嘯,合翼而下,雙爪與另一隻大手撞在一處,轟隆一聲,撕開整隻手掌,再一振翼,風雷狂泄而下,將那殘損大手一路炸裂,令其一截截爆散開來,

    這鵬鳥本是堅軀利爪,哪怕不用風雷之術,也可上去近身搏戰。

    黃羽公雖化鵬身,可他是氣道成就,先前自不會想至此節,但終究是洞天真人,以往顧忌功行,從未盡力與人一斗,眼下徹底放開手腳,只是鬥法片刻,就已是明瞭該如何運用自家真正長處。

    張衍只淡然看了一眼,散漫黃煙又絲絲縷縷彙集起來,不一會兒,那大手就又完好如初。

    只要他法力不絕,打碎此手也是無用處,只一個念頭,就可重塑出來。

    現下還他並不急着發動手段,只要能慢慢耗磨對手元氣就可。

    黃羽公駕馭鵬身,接連撕開那玄黃大手數次,然則此手分開又合,散而復聚,見如此做並無用處,明白除非把對方法力耗盡,否則與之糾纏不過是陷入僵局,於是一抖大翅,法相之上立刻飛出兩團黃氣,倏爾一轉,化作兩頭天鶴,各自飛啄一隻大手,暫時將之牽制住,自己則分翅一展,朝那無邊玄氣衝下。

    張衍負手不動,只混冥玄氣之中一陣翻滾,霹靂閃動,似在孕育雷霆。

    那鵬鳥感覺有危,又呼嘯拔高,脫出險域,只兜旋上方,時不時灑落風雷,作出一副只要窺見可乘之機,就撲殺下來的模樣。

    張衍鬥法經驗尚在黃羽公之上,此時不難看出其用意。

    那那兩頭天鶴不過用精魄化引,只動用少許法力就可御使,而玄黃大手因龐大巍然,聚散之間,耗用法力不在少數,如此維持下去,以尋常眼光來看,自是他較爲喫虧,故對手寧願就此僵持。

    他微微一笑,起手一點,就聞嗡嗡之聲,竟不知有多少拳頭大的墨黑水珠自裏升騰出來,緩緩到了天穹中,一個個懸停在那裏不動,且數目是越來越多。

    黃羽公一望,心道:“莫非是玄冥重水?”

    他之所以認得此水來歷,是當年孫至言成就法相之後,就曾與鯉部族長渠嶽有過一場激戰,雖未勝過對手,卻也將其逼得不再露面,自那一戰後,氣海浮天法相方始聞名天下,玄冥重水也爲世人所知。

    不過張衍這重水,經他這數十年來重作祭煉,不但與孫真人所使大是相異,便是與晏長生爭鬥時比較,也是截然不同了。

    黃羽公見一枚又一枚重水浮上天穹,好似無窮無盡,這般下去,不難佈滿上下四方,雖不知是要做什麼,但怎敢讓對手這般肆意佈置,鵬鳥翅翼一個搖擺,一聲長鳴,竟是放了成千上百團黃氣出來,

    每一團氣煙飛出,就化作一頭靈禽,不一會兒,就見丹鶴、青鳥、白燕、朱鷺、玄雀、金鷗、褐鵑、披風雁、鐵翅鷹、斑目隼、剪尾鷙、鳳頭雉、卜羅鳩、肥遺、鶌鶋、象蛇、精衛、幽鴳、赤鷩等等異種禽鳥接連不斷自裏飛出,翅振嘯叫之聲噪雜滿空,在其在法力驅馳之下,合羣一處,向着下方襲來。

    隨那些古怪叫聲傳來,巫真人神色微微一變,回首喝道:“你等速速閉了五感七竅。”她起手一個拂動,這駕金舟之外又蒙上了一層金光。

    可儘管她有所關照,其中幾名弟子聞得一聲鳥鳴,一個恍惚,或是手舞足蹈,或是癲狂大叫,或是大哭大笑,好似瘋狂了一般。

    巫真人搖了搖頭,一個彈指,所有失態弟子俱是倒頭下來,呼呼大睡起來。

    張衍見成千上百靈禽襲至,心意一動,玄氣之中積蓄許久的雷光霹靂轟隆一聲,盡數宣泄出去,只是羣禽之中忽然出來一頭似鷗非鷗,毛羽鮮豔的怪鳥,當頭一衝,一聲悅耳鳴叫,所有衝來雷光居然皆是消散不見。

    南華修士成得洞天境界,隨意以法力演化千餘種飛禽走獸,而這其中,既有精魄引化,又有以毛羽觀想而出的,神通也是各異,有能迷心惑志,有能飛運風使火,有能呵斥雷電,有能發水興霧,這時合在一處,對尋常手段絲毫不懼。

    張衍瞧其衝勢不減,哂然一笑,一揮袖,就有數十道鋒銳金芒飛出,行空之際,發出陣陣沉悶雷音。

    因這些光華迅快無倫,一頭鷹鳥反應不急,被其中一道擦過,立時被斬成兩段,而後更多金芒衝了上來,圍着這些靈禽被來回飛馳,居然無有一頭可以與之抗衡,過不多時,俱被切碎斬爛,只有漫天血雨灑落。

    將飛來羣禽頃刻剿殺乾淨後,那些金芒隨後嗖嗖飛回,重又到了張衍身側,在四周漂游懸浮。

    衆人本來以爲是他運使飛劍,可再看去時,卻見卻是一道道飛符,只是其上就有一道道蝕文,連他們一眼掃過,也覺玄奧艱澀,難辨其意。

    黃羽公一看之下,卻是神情一驚,“此莫非是當年沈崇所用金光劍符?”

    當年沈崇在時,與南華派關係也是不睦,因兩家相距不遠,這劍符造出初衷,就是專以用來對付走獸靈禽的。

    當時廣源派弟子大多會這一手,而南華門中洞天因無一個是沈崇對手,其弟子又怕自家奇獸被斬無人說理,故在外見得這派修士,都只能繞路而行。

    張衍因早年經歷,是以知曉這劍符祭煉之法,不過他如今也是洞天真人,自不會因循守舊,所使劍符與廣源派劍符已是不同。

    沈崇所用劍符,是取天地之間兇獸異種精血加以祭煉,事後又刻畫蝕文在上,其犀利之處可比飛劍,只是此物如同燈油火燭,一旦法力引動,在短時內便會損耗殆盡,沈崇身上劍符最多之時,也不過有十餘數。

    而張衍這劍符,卻是用門中寶材祭煉,也無需他自家來做,其身爲渡真殿主,只要把造符之法交代下去,自有紫光、方塵、靈機三院代勞,只符成之後,尚需他自家親以法力書錄蝕文,最後又命墨蛟以丹火祭煉數十載,威能比之沈崇當年所用,也是隻強不弱。

    這等符劍在他手中足有三百餘張,而以他法力使了出來,能輕而易舉斬殺精魄氣相化形之物,只這一戰下來,都會化灰飛去,不會留存半點。

    黃羽公見羣禽如此容易就被他破去,待要再施手段,然而這個時候,卻聽一聲悲鳴,不覺目光掃去,卻見一頭天鶴不慎與一滴懸空重水相撞,卻如碰在了什麼堅實無匹的物事上,霎時折斷一足,而那水滴卻是紋絲不動,好若凝定在半空一般。

    他這才恍然發現,眼下方圓萬里之內,除了兩人交戰之處,餘下所在,竟然皆被這等墨黑水滴所填滿,可以說堵塞住了許多飛騰轉挪的空間,令天鶴只能在近處與玄黃大手廝鬥糾纏,難怪會不慎撞上那重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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