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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殘鼎之中見陰魔(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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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虛空之中,一朵白蓮正往無盡深處飛去。

    不知過了多久之後,蓮花之中驟然一顫,司馬權那縷分神識念已從昏沉之中醒來。

    他默默一察,以左道蓮消磨程度來看,自己大致應是飛馳了二十年左右,不過借了這法寶託庇,他自身並有多少損傷。

    以靈識外往觀去,星光仍見,卻不知距離多少遙遠,彷彿從未有過挨近。

    再往四下搜尋,卻是見得一座青銅巨鼎。

    此等大鼎,他在行程之中已見有三座,當是昔年修士橫渡虛空時所築,不過其中除了找到一些散碎丹玉之外,並未有什麼收穫,而且丹玉多是清氣所化,對他也並無用處,故都未作停留。

    而這一座,外觀形制與此前所見一般無二,只當也是這般,只是隨着左道蓮與之愈發接近,他卻察覺到了一絲不同之處。

    這銅鐘表面,竟是滿目瘡痍,好似經歷過一場慘烈劇鬥。

    他不覺有些驚異,這虛空之中,距離九洲甚遙,又無靈機吐納,在此鬥法,就算贏了,也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不見得還能再安然回返。

    修士到了洞天之上,個個都是惜命無比,若無極大利益衝突或是性命之危,絕不會妄起爭鬥。

    想到這裏,他御使白蓮往鼎而去,發現這大鼎雖被打得千瘡百孔,可偏偏禁制未徹底崩散,搜尋許久之後,在一處大殿之中,見得三名道人屍身,頭冠衣袍俱華美,

    一人在北,二人在南,看其模樣,倒似是互相對峙,只是神情安詳,臉上沒有半點兇戾之色,

    他上去以靈識檢視,卻是意外發現,這三人居然不是壽數到頭或元氣耗盡,分明是被奪去神魂而亡!

    這虛天之外?究竟誰人有此手段?

    他心識不覺一陣悸動,先前之所以往虛天之外去,起因是無法撞開九層罡雲回得地表,再則天外似得了莫名之物相喚,不得已才走此路,可自此之後,卻再無這等感應,現下似是找到了線索。

    再轉一圈後,卻無什麼發現,只在鼎身之上見得一個極大豁口,望去竟有數百丈,好似被人生生以法力自裏撞開。左道蓮在這裏徘徊片刻後,就一個閃動,又是縱入虛空。

    稻池山前,這兩日已有不下十數宗門派遣門下長老弟子到來,此些人皆是受姜崢之請前來見證兩家鬥法。

    姜崢此時命人開了稻池山正門,以此間主人身份,與單慧真一道站在外間迎候來人。

    他此番借鬥法由頭,請得諸派小宗前來,也是有藉機籠絡之意。

    以蓬遠一家對抗太昊,縱是背靠溟滄,也不應當有所大意,是以想設法廣結盟友,聯絡衆派壯大聲勢。

    自然,若蓬遠只是一家小宗,其餘門派迫於太昊之威,也未必會給他臉面,但姜崢之師乃是溟滄派渡真殿主,這卻又有所不同了。

    千年災劫未過,誰知再過數百年會是如何,唯有靠上大派纔有可能避過,與其兩傢俱是得罪,倒還不如靠向其中一方,溟滄派勢力無疑大過太昊派,而在統攝諸派對敵魔宗之時,對小門小宗也還算客氣,故而受邀之人,大半都是欣然應邀。

    數千裏外,言惜月、言曉陽各乘靈禽,正往此處而來。

    碧羽軒因韓佐成之故,與蓬遠派也算交好,故也在相請之列。不過韓佐成被喚去看守天青殿,故不曾來得。

    兩人正飛遁之時,對面遠遠飛來一頭鷂鷹,上面坐有一個少年模樣的修士,正是出門四處遊歷的方心岸,上回他再是出來時,卻是尋不得元景清下落,只好回山修行,這次聽聞太昊與蓬遠又有鬥法,想及上回未曾如願,是以又出來觀戰。

    言曉陽見他座下是一隻鷂鷹,不難認出其是南華派弟子,不過見他只是一個玄光修士,撇過一眼後,就收回目光,並未怎麼在意。

    反而方心岸見了他坐下飛鷹之後,卻是眼前一亮,湊了上來,拱手一禮,道:“這位真人,你這鐵翅鷹毛羽如緞,好生威武,不知可否將它給了晚輩?晚輩願拿珍寶來換。”

    倒也不是南華門中無有這等禽鳥,只是但凡可與化丹甚或元嬰修士一斗的靈禽奇獸,黃羽公皆不給他馭使,諸多同門知此事後更不敢給他乘坐,而這卻不礙他從別處想辦法,見得這鷹神駿異常,心忖要是拿了過來,天下何處去不得?便連化丹修士也是不懼,故而有些眼熱。

    言曉陽不欲與他一般見識,揮袖道:“我這靈禽養得如何,又與你這小輩何干?速速退開,勿來擾我。”

    說着,一拂袖,起一陣狂風,將其連人帶坐騎一同卷飛了出去。

    言惜月蹙眉道:“阿弟,不過一個後輩,看去還是南華派弟子,你又何必這般?惹來他師長怕是不好。”

    言曉陽哼了一聲,道:“若不是南華派,我還不與其計較,阿姐莫非忘了上回之事?還敢來問我討要鐵翅玄鷹,若不是我看他修爲不高,非要好生教訓他一頓不可。”

    方心岸被一陣風送出去數十里外,好不容易纔穩下身形,卻也是頭昏腦漲,儘管心下惱怒,可方纔二人皆是元嬰修士,他也無可奈何。這時卻聽背後傳來一聲,“方師弟,下回切記莫要這般莽撞了。”

    方心岸轉頭一看,見是一箇中年文士,正坐於一頭白鶴背上,不覺道:“胡師兄,你怎來了?”不待對方回答,他恍然道:“是恩師讓你看着我對不對?”

    中年文士不答,顯是默認。

    方心岸抱怨道:“師兄看小弟受人欺負,也不相助一把?”

    中年文士道:“那人是碧羽軒修士,雖本來是我南華下宗,可兩人俱是修道數百年的元嬰真人,也算是你的前輩,冒冒然上去招呼不說,還向人索要坐騎,換做是爲兄,也要好生教訓你一頓。”

    方心岸非但未曾氣惱,反是笑嘻嘻道:“有師兄既然在此,不知可否幫小弟一個忙。”

    中年文士警惕道:“你想做什麼?”

    方心岸道:“聽師兄言,那碧羽軒乃是我南華下宗,可方纔那人那般欺負小弟,難道不是掃我南華臉面?小弟也不求別事,只想請師兄出面,問那人換了鐵翅鷹過來。”

    中年文士皺起了眉頭,碧羽軒說是南華下宗,可早便投靠溟滄了,不然剛纔他也不會坐看不動。

    方心岸這時卻低聲道:“師兄若願助我,恩師那裏,有什麼好事,以後我定是第一個想到師兄。”

    中年文士本來願意去管這等事聽了,正想推脫,但聽了這話,卻不覺意動,看了看他,道:“此話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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