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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山外重雲(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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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昊派,紫竹山道場。

    覺秋亭上,一名面目慈和的道姑正和一名道髻高挽的儒雅道人對弈。

    半晌之後,這道姑神色一動,手指一翻,正要下子,就在那將落未落之時,這儒雅道人哈哈一笑,一揮拂塵,將棋局攪亂,道:“清瑤師妹高明,此棋便算作不分勝負吧。”

    道姑倒也不惱,只是眼中微有無奈之意,道:“師兄次次出手攪亂棋局,怎又分得出勝負?”

    儒雅道人渾不在意,只是言語中別有深意道:“弈棋者終爲局困,師妹若能跳出棋局,放開懷抱,當是海闊天空。”

    道姑聽到這裏,微一皺眉,道:“師兄還是念念不忘那株芝祖軀殼麼?”

    儒雅道人背脊挺直,坦然承認道:“自然。”

    道姑嘆道:“祖師規矩,那芝祖凡太昊派弟子不得妄取,師兄莫非忘了麼?”

    儒雅道人目光閃動,道:“但若是他人取了出來,貧道再去取,那便不算違了門規。”

    道姑搖了搖頭,沉聲道:“那卻是師兄故意放了那魔物進去,總是別有用心在先。”

    儒雅道人卻是哈哈一笑,道:“師妹說笑了,爲兄未曾請他前來,他自投羅網,又與貧道何干?”

    道姑輕嘆道:“那魔物天劫將至,他若不來取那軀殼,多半是難以避過這大劫的,師兄又豈會不知。”

    儒雅道人嘿然一聲,道:“爲兄此也是無奈之舉,如今十派之中皆有出色弟子,我太昊派也不能後人,唯有盡力栽培,方能在十六派鬥劍之上一展鋒芒,而我那徒兒乃是百年難見的奇才,我豈能耽誤了他?自是要拿最好的外藥予他。”

    道姑緩緩點頭,道:“師兄你爲了這徒兒,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儒雅道人此時站起來,對着道姑一個躬身,道:“只是那老魔怕也知曉爲兄的用意,他出山之後,其餘分身必來接應,而以爲兄一人之力,尚無把握勝過他那兩尊元嬰分身,還請師妹助我。”

    道姑慌忙站起,連忙將儒雅道人攙扶住,道:“師兄怎可如此。”

    只是勸了半天,那道人也不肯起身,道姑也知他這師兄向來臉皮厚,又狠得下心,自己也拿他無法,只得無奈嘆道:“罷了,罷了,左右也是一個魔物,除了便除了,只是師妹我卻有一條件。”

    儒雅道人聽她答應,已是大喜,忙道:“師妹請說。”

    道姑正色言道:“若這芝祖軀殼落在他人身上,我可不管此事。”

    儒雅道人暗道:“這魔頭雖則是一具玄光分身入山,但本事也是不小的,況且那芝祖軀除他之外也無人知曉埋在何處,不過我也自有準備,誰人拿了這芝祖軀殼到時一辨可知,若當真不是這老魔拿去的,倒也無需師妹相助了。”

    想到這裏,他把身體直起,道:“好,若是此物在他人之手,師妹大可袖手不理。”

    道姑看了他一眼,微微搖頭,她也知道,若是這芝祖軀殼真的在他人手中,她這面厚心黑的師兄恐怕也會找藉口恃強逼奪,這行徑她雖看不慣,但也無心阻止。

    此時青寸山中,晏氏與史氏兩家門下議定之後,已是分道揚鑣,圍在四周的一干散修也各自散去。

    徐氏兄弟隨衆人出了山谷,亦是駕雲而走,行至半途,徐延輔突然出言道:“兄長,我等不能任由那晏氏族人去找李道友的麻煩,需得提醒他一聲,讓他提前做個防備纔是。”

    徐延匡點頭贊同道:“二弟說得對,那位李道友對我等有救命之恩,此恩不能不報,便是因此得罪了晏氏,也不能壞了道義。”

    徐延輔卻是一笑,道:“大兄,你說晏族這些人與那李道友戰起來,誰勝誰負?”

    徐延匡想了一想,道:“那青衣人能縱橫往來,無人能阻,李道友卻能與其拼個旗鼓相當,晏氏門下除了晏大姑尚有幾分道行,餘者皆是湊數,又豈能勝他?”

    徐延輔輕鬆說道:“這就是了,如今那晏玉螓已死,剩下晏氏這些門人俱是惶惑不安,回去終是一死,去找李道友未必不是存了搏命之心,我等送個人情過去,卻是惠而不費,”

    徐延匡忽然皺起眉頭,道:“可是我等也不知道這李道友居於何處,又如何尋他?”

    徐延輔道:“小弟適才便在想此事,不如我兄弟二人先去前次與李道友想見之處尋覓,若是實在尋不到,到時再做打算。”

    徐延匡重重點頭,道:“好,那便先去此處。”

    兩人覺得此事不宜耽擱,但他們也是謹慎的很,先是轉了一圈,確定無人跟隨,這才往九頭峯而來。

    張衍那處開闢出來的洞府位於山巔,倒是極爲好找,未多時便來到此處,徐延匡見洞府大石封門,但石上卻沒有多少灰塵污穢,顯是不久前尚有人搬動,心中一喜,高聲道:“李道友可在?在下徐延匡攜弟延輔前來拜見,有要事相告。”

    張衍正在洞府中磨練真光,聽得這兩人的名字,微一思索,便起手揮開封門石,道:“兩位請入內一敘。”

    徐氏兄弟進得洞來,與張衍見過禮後,也不耽擱,便將來意說了。

    張衍倒也沒想到那晏氏門人會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雖則他並不放在心上,但徐氏兄弟二人總是好意,便笑道:“倒是要多謝二位特意前來告知了。”

    徐延匡連說無礙。

    張衍微微點頭,他從袖囊中取了兩株藥芝出來,手一指,便飄落到兩人手中,道:“此物乃是李某此行所得,賢昆仲便拿去吧。”

    徐延輔眼中露出喜色,這藥芝一看便是上品中的上品,若是得了,就算不是用來自己凝丹,也能換得幾件不錯的法寶,於是便把目光投向自家兄長。

    徐延匡卻搖頭推辭,道:“我兄弟二人此來只爲報恩,怎可收道友之禮?”

    張衍看得出這話出自本心,輕笑道:“前番小事,不足掛齒,既然賢昆仲冒着性命之危前來相告,我又豈能吝惜這些外物?”

    徐延輔也是拼命使眼色過去,道:“兄長,李道友一片好意,不若我們就收下吧。”

    徐延匡略一遲疑,最後一咬牙道:“好,那我兄弟二人便收下了,若是他日道友有暇,請來火浪山徐家嶺一坐,我等定當好生招待。”

    見兩人收下藥芝,張衍便又問了他們幾句話,皆是如今青寸山中的諸多修士的動靜,徐氏兄弟自是知無不言。

    過不了多久,徐氏兄弟見張衍似有逐客之意,便起身拜別。

    待這兩人走了,張衍默坐片刻,冷然一笑,步出洞府,縱身躍入雲中,便往北飛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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