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時分,霍靳北結束早上的看診,外面的護士敲了敲門,問他要不要幫他訂餐。
霍靳北看了看時間,還沒來得及回答,卻見那名護士回頭看了一眼什麼,隨後笑着看向他,道:“看來不用了。”
霍靳北擡眸看向門口,果然,下一刻,千星就出現在了那裏。
護士自覺閃避,千星拎着食盒走進來,將食盒放到了他面前,“時間剛剛好,你的午餐。”
霍靳北接過來,打開看了一眼,只是幾味家常小菜,不過對她來說,應該也要耗費一些時間。
“這麼快連午餐都做好了。”霍靳北淡淡道,“所以你是沒見到肖海?”
“見到了。”千星說,“跟他聊了一會兒,我趕着回來買菜做飯嘛,就沒有多說什麼……”
霍靳北聽了,擡眸看了她一眼,道:“那他什麼反應?”
“其實他一直就是一個包容性很強的人,從我最開始認識他的時候就是這樣。”千星說,“所以,發生那件事之後,他好像也沒有怎麼生我的氣,還問我這兩年過得怎麼樣……”
霍靳北聽了,看她一眼道:“發生那樣的事情也不生氣,那還真是夠包容大度的。”
“是啊。”千星說,“不過他也是長期走南闖北的人,養成這樣的性子並不奇怪……是挺好的一個人。”
霍靳北不由得又看了她一眼。
千星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什麼,連忙看向霍靳北,道:“我不是那個意思……他再怎麼好,始終還是比不上你的。”
霍靳北聽了,只是微微勾了勾脣角,卻是一個字都沒有多說。
千星也意識到自己剛纔說的那些話多多少少觸及了他的一些點。
畢竟昨天霍靳北才告訴她,他會保留生氣的權力,今天她就在他面前說肖海一點也沒有生氣,這豈不是伸手打霍靳北的臉?
可是話已經說出來了,又沒辦法收回,千星頓了頓,只能轉移話題道道:“晚上你會準時下班嗎?可不可以一起看電影?”
霍靳北抵着喫着眼前的飯菜,聞言只是說了一句:“到時候再看吧。”
他中午喫飯的時間統共也就二十分鐘,很快又要開始新一輪的看診,千星沒有辦法多留,也沒辦法多說什麼,只能匆匆收拾了東西離開。
晚上八點多,霍靳北終於下班回到了家。
千星早已經做好了晚飯,正坐在沙發裏發呆等他,一聽到開門的聲音,她立刻跳了起來,迎上進門的霍靳北,“你回來啦?”
比起她的熱情,霍靳北卻要平靜得多,只是輕輕應了一聲。
千星卻似乎已經適應了他這樣的態度,畢竟他昨天晚上值了夜班,今天又上班一整天,應該是很累了。
“那我先去加熱飯菜,你洗手準備喫飯吧。”說完這句,她轉頭就走向了廚房。
霍靳北放好揹包,換了衣服走出來,正好坐下喫飯。
千星醞釀了滿肚子的話,正糾結着應該怎麼開口,卻忽然聽霍靳北道:“不是想看電影嗎?新上了一部口碑不錯的片子,今天同事推薦給我,如果想看的話,待會兒可以去看。”
... ;千星顯然沒想到他會提出去電影院看電影的建議,這原本應該讓她心裏感到驚喜,偏偏這會兒,這個建議離她的預期有些差距。
“我想繼續看那天那部電影,昨天晚上你突然要值班,都沒有看成。”千星說,“我們今晚可以繼續看嘛……”
說到這裏,她聲音低了下去,停頓片刻之後,才又小聲補充了一句:“你房間的投影儀效果蠻好的……”
聽見這句話,霍靳北擡起眼來,目光停留在她臉上。
而千星垂着眼,咬着筷子,似乎有些不太敢直視他。
好一會兒,才終於聽到霍靳北的回答,說:“好。”
千星眉宇之間那股不明顯的小小緊張驀地一鬆,然而下一刻,一顆心卻又緊鑼密鼓地咚咚響了起來。
好在,他聽不到。
……
夜裏,霍靳北坐在自己的房間調試投影儀,千星洗完澡,小心翼翼地走進門,看了一眼之後道:“還沒弄好嗎?”
霍靳北擡頭看了她一眼,卻見她頭髮都還沒吹乾,一股一股明顯溼漉漉的。
霍靳北微微擰了擰眉,道:“怎麼不把頭髮吹乾?”
千星摸了摸自己的頭髮,道:“已經差不多幹了啊。”
霍靳北聽了,起身走到她面前,擡起手來,用指腹接住一滴正好從她髮尾低落的水滴,毫不留情地放到了她眼前,道:“這也叫差不多幹了?”
千星有些心虛,她好像的確太心急了一點。
她還沒想好回答什麼,霍靳北已經伸出手來,拉着她重新走進了衛生間。
千星本來以爲他可能是要監視着自己重新吹乾頭髮,沒想到霍靳北卻拿起了吹風,親自動手給她吹起了頭髮。
兩個人面對面地站着,他穿着普通的居家服,身上都是沐浴之後的清新味道。
而她身上,有着同樣的味道。
明明耳朵裏都是吹風機的聲音,那一刻,千星卻清楚地聽到了自己的心跳,咚,咚,咚,一下又一下,清晰而快速。
兩重聲音交織,讓千星有些不清醒,她腦子裏嗡嗡的,感覺着霍靳北的手掌輕柔地在自己發間穿梭,爲她吹乾每一處溼發。
吹風機的聲音停下來後,世界驟然安靜許多。
霍靳北的手又在她發間遊走片刻,這纔開口道:“好了。”
千星一直垂着眼,擡起手來摸了摸自己的頭髮後,這才又擡眸看向他。
這一對視,霍靳北心頭忽地“咯噔”了一下。
她紅着臉,連耳根子都是紅透的狀態,分明不似平常模樣。
果然,下一刻,千星忽然就伸出手來抱住他,隨即擡起頭來,印上了他的脣。
霍靳北微微僵了一下。
他原本就只是一心想着要幫她吹乾頭髮,並沒有任何其他想法。
可是此刻,面對她突如其來的熱吻,他的手卻忽然有些不由自主,緩緩放上了她的腰。
隔着單薄的衣衫,霍靳北感知得到,她的身體,很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