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爲什麼不說話？”方毅陷入了沉默,一刻不停地喝酒,趙依依看見他這樣,才發現他的不對勁。
方毅看着趙依依,勉強地笑了笑,慢慢地說：“我跟你不一樣。”
“怎麼就不一樣了?”趙依依顯然不能理解方毅笑容裏的苦澀。
“你能回去是因爲你還有家,而我,我回不去了,我的家……早就散了……”10三行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他都無法形容了。
趙依依猛然想起剛見面的時候好像聽過方毅說過他家裏的事情……
“咱們講這些不開心的幹什麼……來來來,喝酒喝酒!咱們一起慶祝慶祝你事業有成!希望接下來的每個月都能像這個月一樣,財源廣進!”趙依依不想刻意去觸碰是在心裏的傷口,於是舉起杯子,和方毅碰杯。
方毅無奈地搖了搖頭,臉上掛着微笑,拿起酒杯碰杯。
這件事兒過了之後,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天,直到盤子裏面的烤串全部都喫完,把啤酒箱裏的啤酒全部都清空才都停下來。
喫飽喝足之後,方毅送趙依依回來地下室,然後自己再回家。
回到家之後,方毅躺在沙發上,平時的他一到這個點就犯困,可是今天的他身體明天疲憊的不行，但是精神上卻清醒得很,怎樣都睡不着了。
其實他跟趙依依一樣,一樣想家。
他不敢閉眼,一閉上眼全部都是母親和父親的樣子,全部都是那個時候還沒讀大學他在鄉下上學放學之後就幫父母放羊做飯的時候的回憶,雖然日子過得忙碌的鞋,但那是他這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
他又想起自從孫麗麗離開他，家裏又發生變故之後,他過的每一個年。
別人過年都是闔家團圓,最喜慶熱鬧的日子,而他卻要提前從超市裏把十幾天的口糧準備齊全，別人在喫年夜飯,他不是在喫饅頭醃菜就是在喫泡麪,別人坐在電視機前嘻嘻哈哈看春晚,他還要爲父親的手術費發愁……
曾經過去的那些日子,一點一滴的滲透進他的回憶,難受的讓他閉不上眼睛。
他很明白,只要父親一天躺在病牀上沒有醒，他就不可能有回家過年的機會。
賣衣服這件事其實真的挺適合方毅的,因爲忙碌,要記得東西很多,所以就沒有時間空出來去想其他的事情,他就可以心無旁鶩地忙着事業。
就這樣又過了一段時間,很快就到了十一月份,店鋪已經步入正軌,趙依依因爲要回家的緣故,所以早早的離開了,好在熟悉了流程之後,是在也就習慣了,雖然趙依依不在,但他一個人還是勉強可以應付過去的。
忽然有一天,方毅晚上打烊之後,悠哉悠哉地回到了自己的小房子,卻在門口看見蹲在樓梯上一言不發地白露潔。
看見白露潔,他可是一點都不意外。
“你每天都這個時候打烊?”白露潔低下頭看了看手錶：“這都已經快要10點了。”
“你見過的一家服裝店9:00之前關門的?就連豪華的大商場裏那些專櫃都要9:30才下班呢……”方毅一邊說,一邊從褲子口袋裏面掏出家門鑰匙,把門打開。
他走進家門,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然後點燃了一根菸,白露潔也跟着他屁股後面進了家門。
“我跟你說,你還是少抽一點鹽吧,抽菸有害健康!你沒看煙盒子上面都寫着嗎!”白露潔本來好好的,但是一看見方毅抽菸,立刻皺起眉頭。
“不是……我抽菸那是我的事兒,現在我已經不是你的下屬了,你恐怕管不着我吧!更何況這裏是我家,我想幹啥幹啥我就算當着你的面拉屎放屁你也管不着!”方毅沒好氣的說。
“你這個人真是!有你這麼對待客人的嗎!”白露潔有些生氣了。
“有客人在主人家反客爲主的嗎!”方毅絲毫不給白露潔面子：“行了,你也別說那麼多了,這次過來有什麼目的?你就直說吧，別繞圈子了。”方毅當然知道白露潔過來等他,絕對不可能只是爲了管他抽菸這麼簡單,他直接了當地開門見山。
“你喫過了嗎?”白露潔沒有直接回答方毅的問題,而是旁敲側擊地問。
“還沒呢。”方毅倒也直接。
“剛好多好我也沒喫飯,這樣吧咱們一起去喫怎麼樣?”白露潔說着,臉上揚起一摸討好的笑容。
“不怎麼樣!無事獻殷情，非奸即盜！我不喫你的,喫人的嘴短！萬一到時候你逼着我做一些喪盡天良,喪心病狂的事情,拿這個要挾我怎麼辦！我都沒辦法拒絕!”方毅說着,立刻搖了搖頭。
“不是……我這是誠心誠意過來找你的!我纔不是那種喪心病狂的人呢！”白露潔有些無語了。
“你不是？你可少來了！我告訴你,如果是別人跟我說這句話我可能會相信,但是你,給我100個膽子我也不相信!你做的一些不靠譜的事情簡直令人髮指!我還是乖乖的在家隨便炒一點小菜將就着喫吧,喫你的太辛苦了!你要是餓了,出門左轉,自己去吧。好走不送!”方毅冷笑着拒絕了。
“我說你這個人,你怎麼就這麼油鹽不進呢！我記得那個時候你辭職的時候可是說過,只要以後我讓你幫忙,你無論如何都會幫我的!怎麼,你現在說的話自己都不記得了?是不是要我再提醒提醒你!”白露潔也是被逼急了，直接耍起無賴來。
方毅無奈地翻了個白眼：“我跟你說,你這樣就不講道理了啊!當初我辭職的時候,那不是說話客套嗎,難不成你連客套話都聽不出來!”
“所以也就是說,你現在連自己曾經說過的話都不算數的是不是,自己說的話也可以不用兌現承諾了對不對?”白露潔看着方毅,淡定的說。
“不是……你這不是無賴嗎!”方毅無語了,當初辭職的時候怎麼就沒想到會有今天這一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