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4章 完整的記憶
戒不再理會她，自己吃了起來。
確實他也餓了，沒看到食物的時候，覺得能睡着就是好的。
但是，當看到之後，才知道自己肚子有多餓。
也許是小翠理清了他的胃口，每一樣菜都是專門爲他準備，所以戒纔會覺得自己肚子很餓吧。
看着他有點狼吞虎嚥又不失優雅地喫着的模樣，小翠有點看呆了。
平時她不敢這樣看他，即使是看也只會遠遠地看，根本不敢靠得太近。
今天，兩個人第一次這麼近地坐在一起，她心跳跳的很快。
不知道什麼是愛情，也不會幻想她和戒之間能發生什麼事。
也許對戒先生只是一種傾慕，仰望他精湛的醫術和他那無畏的精神。
能一直照顧他，成了她現在最大的心願。
“快喫，不必這麼拘謹。”
戒已經吃了一碗飯，再爲自己盛上一碗，可小翠還沒開始，他便輕聲說道。
小翠臉紅了紅，立即低下了頭。
“嗯，我知道了。”
等她低頭把湯喝完，再擡頭的時候，戒已經喫完了第二碗飯。
也許是吃了有點快，他已經感覺有點飽。
在幫她盛了一碗飯之後，戒慢慢站了起來。
“我先去洗澡，今天有點累了，你慢慢喫。”
沒等小翠驚訝完，說聲“謝謝”，戒已經走進了浴室。
小翠立即站了起來，還想說什麼的，但，又覺得沒什麼好說。
她幫他準備的東西，他應該都能看見，根本沒需要去說明什麼。
低頭看着自己捧在手中，那碗戒幫她盛的飯，心裏突然覺得有了家的感覺那般。
明知道不是真的，但，她享受這一刻讓自己沉迷。
只是一下子就好，一下子她就滿足了。
輕輕地挑起了幾口飯菜，慢慢放進嘴裏咀嚼。
想象着剛纔還在跟家人喫着飯，心裏就像被春風拂過那般，暖暖的，說不出的溫馨。
家，很遙遠，卻很嚮往的存在。
……
……第二天，一大早，帝苑後院被封鎖起來，任何人不得靠近。
涼亭下，七七坐在海角前，江南坐在天涯前，琴譜就放在兩個人的中間，楚玄遲和沐初陪伴在左右。
江南現在能勉強看到琴譜上的內容，只是有了上次的經歷，七七不再讓他碰琴譜。
而琴譜最後作者名字的地方已經被七七用膠紙粘住，讓人看不見裏面的內容。
如果這是暫時來說最有可能恢復海角靈氣的機會，不管是什麼因果循環，也不能理這麼多了。
師兄的手術迫在眉睫，不管是什麼方法，七七都要試一下。
只是，她還是沒有辦法讓師兄知道那是他留下來的書，所以她纔想出了這個幼稚的辦法，把名字給貼了。
江南其實很想親自用手去翻一下這本書，特別是看着上面的內容之後。
無論是文字的字形還是書寫方式，他都覺得無比地熟悉。
七七曾經提示過，這琴譜對於江南來說非常特別，也許江南心裏也想到了什麼，但沒必要說出來。
七七一直翻閱着琴譜，江南只是隨意跟着瀏覽了下。
等翻到最後一頁，她才慢慢合上琴譜。
本來上次看過，她心裏已經有譜了，只是爲了將就師兄，所以才翻閱得慢一些。
但她沒想到的是，江南看了第一頁之後，心裏已經形成一篇樂譜。
“師兄，怎麼樣？可以開始了嗎？”
七七斂了斂神，坐直腰，長指落在海角的琴絃上。
江南看了她一眼，頷首：“嗯。”
他直接把視線拉回到天涯上，閉上雙眸。
悠揚的琴聲響起，平靜中帶着一絲純粹。
兩個人的琴聲隨着湖面上的寒風飄蕩起來，穿過湖面，淋灑到四周。
“咚、咚咚……”
片刻之後，共鳴之聲響起。
怕他們會被琴譜吞噬意志，楚玄遲和沐初一直在身後守護着。
沐初站在七七的身後，楚玄遲則是站在江南的身後。
心裏都有幾分緊張，但，從臉上根本不會讓人看出半分。
“咚、咚、咚……”
周圍的一切都熱血沸騰起來，就連楚玄遲和沐初身上的血液都像被注入了無窮無盡的新力量。
七七和江南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動用了內力去彈奏。
很快江南的腦海中出現了很多零碎的片段，那些片段慢慢地交織在一起，逐漸形成完整的回憶。
這一次的回憶，不止是有關七七的，還有很多人，基本上在很短的時間內，他就像從頭再活了一遍那般。
從古代到現代，從沒認識七七到，最後惡靈在身，直到到了現代所發生的一切。
所有的所有，都記起來，都可以銜接起來，不再是零碎的片段。
那是完整的，不留一點一滴。
七七在彈奏中，靈魂再也不會像之前一個人獨自彈奏那般不知去向。
現在的她心情無比舒暢，思緒跟隨着自己的意願，愉悅，沒有一點煩躁與不適。
沒有攝魂，沒有看見那樣的情景。
慢慢地，七七也感受到江南的愉悅，她很高興能站在他的身後去看他所看着的一切。
第一段彈奏，在如此平靜和諧的氣氛下順利地進行着。
到了中間一段，兩個人的臉色都開始難看起來。
現在的彈奏已經上升到不需要自主意識，便能正確地彈奏的階段。
人，琴，譜三者合一，誰也不需要誰去主導，這一切就已經在繼續進行着。
江南努力想讓自己衝破那層障礙，但，無論怎麼努力卻都功虧一簣。
七七卻是進入一個混沌的空間，她只知道師兄一直在某個地方需要她的幫忙，卻怎麼找也找不到他。
兩個的氣息瞬間凌亂起來，在這寒冷的初冬，兩頰都溢出了豆大的汗珠。
看到這樣的情形，楚玄遲和沐初立即伸出大掌貼在他們的身後，爲他們輸送真氣。
當掌與背貼在一起的時候，沐初在七七的世界裏找到了她，楚玄遲也出現在江南的那個空間上。
琴聲還在繼續，也許從一開始就註定很難停下來了。
七七和沐初感受到楚玄遲和江南的氣息，楚玄遲和江南也感受到七七和沐初的氣息，只是一直找不到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