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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六章:疑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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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陳玄青離開了,顧錦朝纔拿出曹子衡給她的信仔細看。

    曹子衡信中的就是顧德元貪墨的事,相對於三爺的隱瞞,他要得清楚一些。

    顧德元被拖下水,是因爲應天府府同知出事了,被拷問的時候把他供出來的。應天府府同知爲官數年,貪污成性,也因爲貪污做過不少昧良心的事。顧德元作爲都察院僉都御史,包庇府同知,這些年都察院一直都沒有查到應天府府同知的身上,也是顧德元暗中護着他。

    明知故犯,顧德元這次恐怕不好脫身。就算不是削職查辦,恐怕也難逃貶黜。

    顧德元知道府同知出事的時候,就先讓馮氏找了姚家求助,但是姚大人在內閣立足不深,不好出手幫忙。而長興候家他更是沒有想,長興候是不會幫他的。曹子衡估計應該也求助了陳三爺,但究竟怎麼樣他不清楚。這個顧錦朝倒是知道,陳三爺昨日還和她商量來着。

    曹子衡又起王玄範的事。自從牽扯進官鹽倒賣的案子後,他的地位大不如前。聽最近又殿前失儀,被皇上貶黜爲揚州知府,當朝竟然沒有一個人爲他求情。

    顧錦朝看完之後燒了信紙,想了許久。

    如果到處求無門,馮氏必定會求到她頭上來。顧德元是她唯一的兒子,她不會讓顧德元出事的。

    如果顧德元沒有做昧良心的事,顧錦朝倒也不是不會幫,畢竟一筆寫不出兩個顧字。但是現在發展到這個地步,顧錦朝不想陳三爺因爲她牽扯進來,徒增罵名。只能到時候再看了。

    不過曹子衡倒是了很重要的一件事。

    原來王玄範被貶爲揚州知府,並不是因爲陳三爺。而是因爲殿前失儀。

    當今皇上現在十三歲,雖然還是個青澀少年。但是他該懂的肯定都懂了貶黜王玄範,是別人授意他的,還是他刻意爲之

    顧錦朝想起前世裏,這個少年皇帝在位期間江山穩固,雖然朝廷動盪不休,但是百姓安康,天下繁榮興盛。從一個傀儡到英明的君主,恐怕不是這麼簡單的事。

    三爺前世的死,究竟是誰在背後害他呢

    顧錦朝不得不在這個名單上加個皇上,除了張居廉,陳三爺還明顯受制於皇上。

    她想了很多,隨後端了燭臺過來燒了信紙。

    而陳三爺此時正在鶴延樓裏和陳四爺話,交談生意上的事。

    “提花綢、印花綢、繚綾都是從紹興進貨,數量很大。是通過紀家的商船貨行,前幾月運河漲水停運,店鋪虧損很大,這個月才逐漸好了些。”

    生意上的事一直是陳四爺管,陳彥允不怎麼插手。

    “陰晴圓缺,難免有虧損的時候。這些不用和我。”陳三爺笑着,“你我還是放心的。”

    陳彥允也笑笑“我總是要跟你的,我們畢竟是一母同胞的兄弟。”

    “父親在的時候,就兄弟團結和睦最重要。就算二哥、六弟和我們不是一母同胞,都一樣的。”陳三爺僅是笑笑,“你心思細考慮得多,管這些東西比老六好。到老六,他最近悶在寶相寺也難受,你有空去看看他。”

    陳彥文點頭應了,“我也許久沒見過他了。”又問陳三爺,“聽三嫂的二伯出事了”

    “嗯,已經拘禁了。”陳三爺斜靠着太師椅,端了杯熱茶喝。

    “你不打算出手幫忙嗎我聽他這次恐怕不得善了。”

    “到時候再,我現在養病,不好插手這些事。”陳三爺模棱兩可地回答他。

    陳彥文就“到養病,我幫你弄了一簍鰣魚,已經差人送去你那裏了。”

    這時候,外頭陳義過來回話了。

    陳彥文就先離開了鶴延樓,備了些東西去看陳六爺了。

    “兩個工部侍郎屬下都查過了,季秋平是爲官二十年,信奉中庸之道。現在年近花甲,在工部德高望重。而範暉是嘉靖四十年的進士,比您低了兩科,當年是二甲第四名。現在也不過三十六歲”

    王玄範退出內閣之後,新任工部尚書很可能就是內閣大臣。

    這個人選尤爲重要。

    陳義“江先生覺得季秋平升任的可能大些。”

    “也不排除有別的人會入閣仔細注意着張大人的動靜。”陳三爺跟他,停頓了一下。

    陳義看到陳三爺沉思不語,就問“怎麼了,您覺得有什麼不妥”

    “我在想,王玄範殿前失儀是好是壞”陳三爺嘴角一翹,“原先覺得不太好,現在仔細想想,倒也不是沒有好處”工部兩個侍郎都不是他們張系的人,對於平衡內閣勢力很有好處。

    陳三爺隱隱覺得,張居廉在防備自己。而這種防備張居廉自己都沒有察覺。現在有了外來勢力,張居廉的警惕就會放鬆些,會把相當的精力放在新任內閣大臣身上。

    陳義猶豫了一下,跟他“對了,您讓屬下派人暗守木樨堂,要是有什麼情況就和您屬下不知道這該不該。”

    陳三爺自己遇刺之後,就在木樨堂安排了護衛,就住在前一進堂屋偏房裏,顧錦朝都不知道。他怕她知道了會覺得不自在,不過他是擔心錦朝的安危。來還打算再過幾天就讓護衛回來的。

    他點頭“你吧,什麼事。”

    “七少爺今日去看四姐在夫人那裏逗留,其間似乎有所爭執。不過隔得遠,護衛也不太確定的是什麼,七少爺似乎對夫人言語之間不太尊敬。”陳義聽到護衛之後,也不太確定要不要給陳三爺聽。不過想想,要是夫人和七少爺私下有什麼不快,陳三爺也應該知道。

    出乎他的意料,陳三爺聽後竟然微皺起眉,沉思了很久。

    隨後他問陳義“當時房內有誰在”

    陳義“好像只有夫人的一個貼身丫頭,四姐讓嬤嬤帶出去了。三爺,是不是七少爺有什麼事和夫人鬧得不愉快我看七少爺走出來的時候走得很快,挺生氣的樣子。”

    陳三爺淡漠地“就算再怎麼生氣,也斷然沒有向繼母動氣的道理。”

    陳玄青幾次看到顧錦朝都不自在,他原來以爲是因爲顧錦朝的身份讓他尷尬。但是從周亦萱的事情來看,陳玄青似乎遠不是因爲尬尷。他一個信奉君子之交淡如水的人,怎麼可能對繼母不尊敬呢。而以錦朝的性子,也不可能做什麼出格的事讓他憤怒。除非他跟顧錦朝來就認識。

    但他竟然從來都不知道這兩人認識。

    三爺這話是什麼意思

    陳義不太明白,但他明顯發現自己了這件事之後,陳三爺表情立刻就不一樣了他不由得有點後悔,這種內宅私事還是不比較好。誰知道三爺是怎麼打算的。

    “三爺,這也算不得什麼事。不定是因爲四姐呢”陳義忙,覺得自己額頭冒冷汗。

    越想越覺得這事不對啊,七少爺和夫人都不像是脾氣不好的人,怎麼可能平白起爭執呢。幸好屋子裏還有個丫頭,不然難免讓人多想了但這個丫頭,又是夫人的貼身丫頭,話做事肯定都是向着夫人的。

    “要不,屬下去查查看”陳義試探着問。

    陳彥允心裏閃過幾種念頭,不論怎麼,顧錦朝肯定有事瞞着自己。

    他不喜歡她有事隱瞞他,也不喜歡有關她的事情超脫自己的掌控,這讓他覺得焦躁。

    但是他也應該尊重她。相信這些事都是誤會,是他想多了。一個繼母一個繼子,能有什麼呢

    他閉上眼睛,過了會兒才睜開,淡淡地“不用了,這事就當沒有發生過。”

    晚上他回木樨堂的時候,顧錦朝不在屋子裏。

    他自己去淨房換了衣服出來,拿了書看。外面天色都黑了,顧錦朝還沒有回來。

    陳三爺放下書,發現她做繡工的笸籮就擱在炕桌上,裏面還有隻沒有縫完的孩子的鞋。他拿着孩的鞋子看,想這麼的東西,她繡的老虎頭還栩栩如生的。

    丫頭捧了杯君山銀針上來,陳三爺喝了口,覺得沒有平日的茶水香,放在一邊後問那丫頭“夫人呢”

    丫頭回到“奴婢不是貼身伺候的,不太清楚。青蒲姐姐剛纔去外院針線房領東西了。”

    陳三爺讓她下去,又等了兩刻鐘,才聽到錦朝和丫頭話的聲音,而且越來越近。

    丫頭挑開簾後錦朝就進來了,看到陳三爺坐在羅漢牀上,笑着問他“您已經回來啦,怎麼今天沒看書”

    顧錦朝發現陳三爺看着她的目光有點奇怪,他沒有回答,但是他的表情很平靜。等她走到羅漢牀邊坐下,還沒來得及再什麼,卻突然被陳三爺抓住手腕“你剛纔去哪裏了”

    顧錦朝覺得他的手勁大了點,勒得她的手腕發疼,她掙扎了一下“我去娘那裏了,她讓我幫着去選幾個花樣三爺,您弄疼我了。”

    原來是去母親那裏了。

    陳三爺放開她,才發現她手腕果然被自己抓紅了。“手下沒注意你皮膚怎麼這麼嬌氣。”輕輕一捏就紅了,陳三爺幫她又吹又揉。

    “您等久了,生我氣嗎”顧錦朝笑眯眯地,“娘給孩子做襁褓的東西,不得好好選選嗎。以前您要忙內閣的事,還不是讓我等着。怎麼,等人的滋味不好受吧”

    陳三爺看着她許久,把她摟緊懷裏,輕聲“我怎麼會生你的氣呢。”

    顧錦朝任他抱着,心裏卻還想着曹子衡的那封信。過了會兒,突然聽到陳三爺問她“錦朝,今天你和曦姐兒玩得好嗎,有沒有發生什麼有趣的事”

    顧錦朝纔回過神“不知道您什麼有趣”

    他摸着錦朝的頭髮,笑了笑“沒什麼,隨便問問。”r1152添加 ”songshu566” 威信公衆號,看更多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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