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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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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瀾臉色更是不好看,這身淡粉菱紋的緞襖,是二夫人昨天才送給她的,旁的還有兩身。

    她穿二夫人送的緞襖,意是討好她的。卻沒有想到她還在這裏給自己留一手

    二夫人這是存心挑她錯處,她若是穿了,就她不守規矩。她要是不穿,指不定就她看不起自己,嫌棄自己送的冬襖了。

    顧瀾看了眼錦朝牙白色繡折枝紋的挑線裙子,心裏腹誹,那顧錦朝還穿着有紋飾顏色的裙子,二夫人卻視而不見,這不是想拿捏她嗎再這深院裏的婦人,又有誰知道她穿了什麼衣服,何況淡粉色並不嬌豔

    她忍了忍,卻只能道“是我考慮不周二伯母教訓得是。”

    二夫人這才嗯了一聲,卻是餘怒未消的樣子“你既是犯了錯,我便不能不懲罰你。你祖母最愛用桂花露泡水洗手,西跨院往你五伯母那兒去有幾株晚開的桂花,你去摘了做桂花露吧可別再讓我發現了你躲懶,攛掇了別人來幫你。”

    顧瀾行禮應諾。等伺候完了二夫人,她就一個人捧着梨花木的匣子去摘桂花。

    如今已是深秋了,桂花開得稀稀疏疏,香氣又淡。她採了許久都只採了薄薄的一層,眼看着天都要黑了,她一雙手凍得沒什麼知覺了,纔去給二夫人回了話走人。

    木槿等着她回來,卻見自家二姐一雙手通紅,樣子十分疲倦。她忙扶了顧瀾坐在大炕上“奴婢幫您燒了爐子,但一時半會兒還暖和不起來。不如先用熱水燙腳吧”

    着就高聲喊那兩個丫頭的名字,讓她們熱一壺水過來。過了半天才看到一個丫頭磨磨蹭蹭地過來,提了一個空水壺“木槿姐姐,這時候再起火燒炭又要耽誤時間,不如就在火爐上燒了。”

    木槿看上去柔和,那訓斥起人來也是不留情面的“我看你就是躲懶了這爐子姐還要取暖,怎麼能坐水。今早也是,一個個都腿疼起不來,那中午管事來分東西的時候,不是個個都比兔子快去把姐的水燒好,再晚了就去外面給我繼續罰跪”

    丫頭聲嘟嚷“早上是腿疼不能起身中午不是緩過來了嗎”

    木槿聽着更是氣了“還敢頂嘴了我看你是皮癢了,不如我明兒就去稟了董媽媽,打你一頓板子鬆鬆皮”

    丫頭聽到董媽媽的名號終於不再話,應諾後提着壺出了西次間的門。

    顧瀾冷冷地看着這個丫頭的背景,低聲問“她叫春江吧”

    木槿又柔聲道“姐切莫和這些人計較,都有奴婢幫您看着呢。她們膽子再大,那也不敢違逆您的。”又悄悄從袖中拿出一個信封,放在顧瀾手裏,“這是遞回來的信”

    顧瀾皺了皺眉“原先外祖母遞信回來,都會包一兩張銀票或是別的物件,怎麼這次什麼都沒有”

    木槿也不知道,這東西是送菜的長工轉給她的,被長工拿了也不是沒可能。

    她拿過幾上的燭臺,讓顧瀾可以看得更清楚些。顧瀾用刀颳了封蠟,才取出信紙看。

    這一番看下來,顧瀾臉上卻慢慢出現了微笑。又把信紙合起來,拿燭臺點了。

    木槿有些疑惑不解,這信上究竟寫了什麼東西怎麼二姐看了就笑了。

    顧瀾過了會兒才道“難怪不送東西呢,現在什麼東西都不需要了”看木槿還盯着她,顧瀾就,“外祖母這是要和我喜事的,原先的大理寺卿年事已高,上一月致仕了,你還記得嗎”

    木槿再聰明也不過是個丫頭,眼界窄得很。在她看來,這些朝堂的事她一輩子都不沾邊,那裏會記得這種消息她老實地搖搖頭“姐,您知道奴婢是個愚笨的”

    顧瀾悠悠地道“安大人離了大理寺卿的職,如今就是空缺了。外祖父又和陳大人交好,陳大人進入內閣之後,早提議讓外祖父擔任大理寺卿的職,現在朝廷的誥封是正式下來了外祖父如今是冠五梁、配金革帶的正三品大員了顧家官位最高的二伯父纔是正四品的右僉督御史,我看有得他們討好我的”

    她向木槿笑了笑,輕聲道“外祖母,等這幾日哭靈過了,她就來看我。”

    等有了宋夫人撐腰,她要顧家這些人,欺負她看不起她輕慢她的,包括顧錦朝她要她們好看

    而馮氏不在的日子,錦朝正好把自己置在倒座房的暖房整理了。

    要做暖房需得用玻璃窗,即便不是也要用透光的高麗紙。玻璃太貴重,她不好用。倒不是缺銀子,實在是在顧家花銷,她總拿自己的銀子貼補是真的不好。糊了高麗紙,又挖了地龍,把花房灑掃得乾乾淨淨的,新培了秋天的菊花和寒蘭。錦朝剛從太夫人的書房裏找了菊譜,她前世養菊並不多,還得摸着養。

    草鶯幫着培土,望着這些長得差不多菊苗,很是好奇地問“姐怎麼分得清它們誰是誰,奴婢看着都差不多啊。您這些究竟是什麼菊花啊”

    錦朝就跟她“不過是赤脂瓣、慄留黃、銀繡球、綠荷衣幾種,並不難記。”

    採芙笑她“等着姐種茶花株的時候,纔有得你頭疼的”草鶯領着另一個總角的丫頭照看暖房。她也引以爲豪,覺得自己也能管人了。

    正忙得腳不沾地的時候,佟媽媽過來傳話。是馮氏和五夫人從京城回來了,五夫人有孕在身,就回了東跨院歇息,馮氏傳了二夫人去話。

    佟媽媽完了又道“還叫了兩位少爺過去。”

    看來她今天不用去請安了。

    錦朝樂得清閒,整理了花房出了身汗,她沐浴後倒是一身的清爽。又和丫頭做了會兒針黹。羅姨娘過來找她話,她如今住在西跨院那邊,錦朝住在西跨院和東跨院間隔的妍繡堂,顧德昭又住在外院,來往上十分的不便。

    顧德昭如今守制,羅姨娘那裏去了也是坐坐。羅姨娘一到這裏沒有個話的人,更是惶恐了。幸而又漸漸和顧五爺的一個姨娘熟絡了,纔不覺得孤單。

    到了祖家就要注意身份,她也不能常來找顧錦朝,這一來倒是蹊蹺。

    錦朝讓丫頭給羅姨娘上了一杯茶,她捧着杯子,惴惴不安的坐了很久,才和錦朝“太夫人常叫妾身去,問我的行經的日子,還送了許多進補的東西。妾身覺得此事要和您一聲,妾身上次去的時候,看到老爺身邊的水瑩、碧月兩位姑娘也被叫去話了。”

    男子守制,一般不能與女子房的。但是這個規矩實在形同虛設,守制中妾、通房丫頭懷孕得多得是,大不了等守制過了再往外。世家貴族是如此,平頭百姓就更是了。

    但是馮氏這樣急迫的做法,還是讓錦朝心裏略微不舒服。她似乎一點都不顧忌紀氏的死一樣。

    顧家一向人丁單薄,嫡子只有三人,庶子兩人。顧二爺是已過中年,顧五爺那裏又有個長興候府嫡姐的五夫人在,不可能隨意讓顧五爺納妾收房。馮氏的心思自然就放在了顧德昭身上。

    等着父親一年守制過,不定只等到過九個月,馮氏就要張羅着給父親娶繼室了。

    馮氏這樣的人,可不會問你願不願意,喜不喜歡。

    但是她作爲晚輩,斷是沒有開口的道理。羅素這是怕馮氏把水瑩、碧月兩個丫頭擡了姨娘,或者更是怕這兩個丫頭有了孕那她就更岌岌可危了,所以纔想來請她幫忙。

    這人也是慢慢起了心思的。

    錦朝看了她一眼,道“此事我卻不能插手,你倒也不必關心這些。如今我母親不在了,父親的冬衣還沒有人爲他做,你不如替他做了這些,總是好的。”

    羅素聽了就明白了顧錦朝的意思,臉紅着了句“是妾身多思了。”隨後不久告辭離開。

    錦朝就親自找了兩匹質地好又顏色清淡的尺頭,送到羅姨娘那裏。也給她做冬衣用,免得整日閒着,容易胡思亂想。

    她剛挑完尺頭,卻看到佟媽媽去而復返,走得十分急迫的樣子。

    錦朝就笑着問她“怎麼了瞧着你樣子匆匆忙忙的。”

    佟媽媽搖了搖頭,才笑着輕聲地道,“大姐,您這事奇不奇怪。咱們太夫人剛回府一個時辰不到,這就有人上門拜帖要求見了,是宋少卿宋家的夫人咱們原先宋姨娘的家。”

    錦朝微一挑眉,心裏有些驚訝。宋夫人上次被父親趕出來後,就不可能再有臉來顧家了。而且如今又沒了宋姨娘,她要是還來顧家插手顧瀾的事,給她撐腰。那可是不過去的

    宋夫人一定是多了什麼底牌她纔敢拿着這張底牌,趾高氣昂地來和顧家拜會。

    但是這個底牌究竟是什麼呢

    錦朝心中有不好的預感。

    馮氏是個什麼性子的人她最是清楚不過了。誰對她有利,誰就是乖巧可人的,要是以後有個宋家在背後幫顧瀾支應着,顧瀾還不翻了天去。rs快來看 ”xinwu” 微鑫公衆號,看更多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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