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狼送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昏迷了。
顧非衣看到他第一眼,還以爲他沒什麼大礙,沒想到,他只是在硬撐。被
砍傷的那兩刀還算不上什麼,最嚴重的是他落崖的時候,一路上碰撞出來的內傷。
都已經傷成這樣了,看到顧非衣那一刻,火狼竟然還能笑出來。一
個安撫人的笑,現在想起來,顧非衣依舊會想的很心酸。
戰九梟說,火狼從前是特種部隊的人,那一批人,都是經歷了九死一生,才能活下來。再
之後,火狼在東方國際待過一段時間,後來纔來的紅日城。
戰九梟對他的事情沒有偵查太多,非衣也不想查證些什麼,只是心疼。她
也總算明白,爲什麼火狼對着外人的時候,會有那麼冷硬的一面。他
過去所經歷的,實在是太多。
太子爺在確定火狼情況穩定之後,就走了。顧
非衣一直不願意離開,在這裏守了火狼整整一天一夜。
直到第三天,火狼真正醒來,她纔去了另一個病房。
申屠逸正好從申屠輕歌的病房出來,看到顧非衣,只是淡淡頷首。
“我……想去看看輕歌。”畢竟是申屠家的五小姐,她一個外人,還得人家哥哥答應了纔行。
“她正好醒着,你去吧,我去看看火狼。”這位傳說中的申屠三少也,比顧非衣想象的要親和太多。
“謝謝。”非衣點點頭,推門而入。病
房裏,雅兒還在抱怨着什麼:“小姐,你真的嚇死我了,以後可千萬不許再這麼魯莽!”申
屠輕歌沒說話,神情依舊有點呆滯。
正在忙着給她用熱毛巾擦腳的雅兒沒注意到她的不對勁,依舊在嘀咕。“
這次三少爺幫你將住院的消息壓下來,老爺和夫人都不知道,要是讓他們知道,一定會狠狠罵你一頓的。”“
以後……你是?”雅兒終於發現了顧非衣的身影,一怔過後,立即想起來:“你是火狼先生那位朋友,非衣小姐。”
聽到火狼這個名字,神遊中的申屠輕歌立即清醒過來,猛地想看顧非衣。非
衣笑了笑:“是,我叫顧非衣,火狼的朋友,和你們見過。”“
非衣。”申屠輕歌這一聲呼喚,算是正式承認這個朋友了。
她看了雅兒一眼:“我有點餓,你幫我去買點喫的回來好不好?”
“不是纔剛喫過嗎?”不過,雅兒只是抱怨了句,就立即聽明白了。小
姐這是有話要和這位非衣小姐說,故意將她支走呢。雖
然不明白兩個人的交情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好,不過,小姐要做的事情,雅兒還是會支持的。“
那……我去給兩位帶點喫的回來。”將
毛巾放回浴室之後,雅兒跟兩人打了個招呼,走了。
出門的時候,還不忘細心地給兩人將房門關上。外
頭都是三少爺的保鏢,雅兒也不怕小姐在這裏會有什麼意外。
看着房門北關上,顧非衣才走到牀邊坐下,看着申屠輕歌:“說吧。”
“他討厭我,討厭死我了。”申屠輕歌這話纔剛出口,立即哽咽了下,眼淚都差點滑了下來。
“那天晚上都是我不好,我害他受了傷不止,他也是因爲我纔會跌落懸崖的。”
她雖然愚笨,什麼都不懂,但現在思前想後,也知道那天晚上是自己闖了大禍。“
你又不是故意的,司機說你看到火狼有危險,立即就衝過去了,連自己的性命都不在意。”
這麼勇敢的愛,換了其他女人,不一定就能做得到。她
對火狼是真愛,就算也許真的闖了禍,那也絕對沒有壞心眼。
“火狼不是那麼小氣的人,他不會怪你的。”“
不,他討厭我,真的討厭我,他……他以爲我要……脫光勾引他,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
申屠輕歌一把握住顧非衣的手,眼淚還是忍不住滑了下來。
“我也不知道爲什麼那時候會那麼愚蠢,以爲脫了衣服抱着他,他就真的會好起來……”“
他當時發燒了?”電視劇裏面經常看到的一幕,輕歌只要開了個頭,顧非衣就自然想到這點。
申屠輕歌微愣了下,眼底閃過幾許訝異。
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小臉紅撲撲的,眼角還掛着淚:“我……是不是很傻?”
“不是,我也覺得這是個好辦法,但,他誤會了?”
火狼是很討厭女人用盡各種手段靠近自己的,顧非衣和他認識了幾個月,對他這點不是不清楚。他
一定以爲申屠輕歌是想借故靠近他,用的還是最不知廉恥的方法,脫衣服!
顧非衣淺嘆了聲,幾乎都可以想象到他們兩個人那時候的模樣。
火狼什麼都好,就是有時候太過於一根筋,尤其是對女人這方面。“
如果我說,我覺得他以前是受過女人的傷害,你信不信?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測。”火
狼是不會和別人說這樣的事情的,就算在她面前,也很少提起過去的事。不
過,她總覺得,火狼心裏住着兩個人。
一個,曾經傷他很深,一個,他一直有所愧對。
兩個,大概都是女人吧。
申屠輕歌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一瞬不瞬盯着顧非衣:“他……被女人傷過?”“
我也不知道,都說了,只是猜測而已。”
顧非衣拍了拍她的手,“也許正因爲這樣,他現在對想靠近自己的女人特別反感,對你也……啊!你這手!”顧
非衣這才發現,申屠五小姐這原本白皙細膩的手上,全是青紫瘀痕,很多地方甚至還破了一手的皮。“
掉下去的時候擦傷的嗎?”這千金大小姐的,弄成這樣,讓人看着真是觸目驚心。
申屠輕歌搖搖頭,想起和火狼一起摔下去的一幕幕,小臉蛋竟然浮起了絲絲紅暈。
“沒有,掉下去的時候,火狼用他的身體將我護住,我基本上沒有什麼傷害。”“
至於這個傷……”說
到這裏,申屠輕歌眼底的神采一瞬間暗淡下來,現在的神色,就更顧非衣剛進門的時候,看到的是一樣的。她
悠悠說:“這些傷……我、我在山洞裏的時候,自己不下心……摔倒磨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