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畢妍馬上跪了下去，她很想看看師父現在的表情，卻半點也不敢擡起頭。
“華畢妍，修道之人第一要旨是什麼”
華畢妍跪在地上行了一禮，答：“回師父，修道之人第一要旨是，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何爲道法自然”
華畢妍再行一禮，恭聲道：“回師父，順應自然不刻意，去甚，去奢，去泰，達到自然、釋然、當然、怡然，此爲道法自然”
“師父教你，是爲讓你成爲什麼樣的人”
華畢妍怔了怔，不是她想不起答案，而是師父越來越嚴厲的聲音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她急忙伏地一拜：“師父教弟子，是要成爲厚德載物，上善若水的人。”
不等師父再問，華畢妍已再拜：“這樣的人，方而不割，直而不肆，光而不耀，廉而不剮，寵辱不驚，去留無意，平和、寬容、自然。”
話未完，華畢妍已是滿頭大汗，心中隱隱的不祥，讓她越來越不安。
果然，師父下面的話讓她五雷轟頂：“好，華畢妍，師父對你的教導到此爲止”
“就算你做不到剛纔所說，只要你能修持自身，善自保重，有餘力救濟蒼生既可。”
“師父要離開，聽着，不許你來尋我”
一身冷汗，華畢妍驚懼中猛地擡頭，看向師父。
師父還是毫無表情，這次的毫無表情，和以前不同
以前的毫無表情，是包容、是等待，是期盼，更是厚愛
這次的毫無表情，是冷漠、只是冷漠
華畢妍已經顧不了這麼多，幾下用膝蓋挪到風承羲身邊，用雙手用全力抱住他的雙腿。
她抖得不成樣子，擡起的眼已血紅，不可置信的雙脣顫動，淚水嘩嘩下流，一時竟然說不出話來。
風承羲轉過臉去不看她。
他不得不轉，他的心，痛得如同被剜去一樣。
小妍在慘叫：“師父不可以小妍做錯了什麼”
風承羲的聲音冰一樣冷：“什麼都沒做錯，是師父該走了，否則你永遠無法獨立，永遠無法成人。”
華畢妍嘶聲叫：“師父，小妍要怎樣才叫獨立，才叫成人”
不能看，不能看，風承羲只怕自已低頭看上她一眼，就無法離去。
但眼沒看，心難道也沒在看嗎：“至少，不要像個小孩一樣，隨便就哭，隨便就流淚。”
“小妍知錯了，不哭不掉淚。”華畢妍剛想用袖子擦淚水，又怕一鬆手風承羲消失，她急忙低下頭，用臉去碰衣袖抹去淚水。
華畢妍強忍着，卻還是抖成一團，她哆哆嗦嗦地問：“是不是小妍成人了獨立了，就可以見到師父了那是什麼時候”
“你出嫁的時候。”
抱他的手一下就放開了。
咚地一聲，華畢妍暈倒在地。
她再怎麼想，都不會想到師父會說出這一句。
風承羲咬着牙，開弓沒法再回頭，只會讓她更痛苦更難過
他多想彎下腰去扶她，終又僵直地立起，飛身而走。
秀宮外，等得焦躁不安的復回翔終於看到了風承羲。
“怎麼樣了”他剛迎上去問了一句，風承羲就從他身邊飛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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