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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畢妍見師父沒有責備她半夜不睡的事，稍放了些心。
她急忙擦掉淚，調整了一下情緒，微帶着一點哭腔，說出話來：“師父，不用寫，沒學生來了。”
風承羲完全知道是怎麼回事，但他不動聲色翻到本子前面：“不是已經有五個學生了嗎？師父看小妍一直很用心的教啊。”
華畢妍垂下頭：“小妍也不知道，本來是有五個，可越來越少，五個，四個，三個，兩個，一個，一個都沒有了。”
她的嘴角開始抽動，又想哭了，“肯定是小妍做的不好，小妍想學師父一樣教書育人，可小妍笨，沒人喜歡和我在一起。”
風承羲撫着她的背，溫柔地說：“師父修行上萬年，小妍現在不必和師父比。自己真正地去做一回學生，就知道怎樣做夫子了。”
“哦？”華畢妍擡頭飛快的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師父要小妍怎麼做？”
“離秀山不遠的地方，有一座書院，現在剛好在招你這麼大的孩子入學。”
其實這座人間書院離秀山遠了去了，只是風承羲去，不過就是一杯茶的時間。
華畢妍不說話，開始一抽一抽的流眼淚。
風承羲心裏嘆息，拿出絹子，給她擦像小河一樣流的淚水。
他知道她在擔憂什麼：“師父每天都送你去接你回來，不住校。”
“唔？”小傢伙一下擡起頭，眼睛睜得大大的，“真的？師父每天都接送小妍？”
“當然啦。”風承羲輕快的說，“小妍需要和同齡人在一起，一起學習，一起玩耍，一起交談。”
“看看和自己一樣大的人，是怎樣學習怎樣處理問題的，以後師父的小妍，遇事就會從容很多。”
小傢伙看着他，不知是在思考還是在猶豫。
風承羲也不逼她。
風承羲認真考慮過，小妍魂魄的找回，只怕很難再近一步。
他不奢望她成仙成神，做個資質一般的人，同樣也是他的徒弟，同樣可以守護一方天地，同樣也能幸福，讓她去人間書院上學，是很好的切入點。
再者，其他五界都來源於人間，小妍以一個普通人的身份，在人界腳踏實地，一步一個腳印的修煉，厚積薄發，將來的成就未必就會差。
雖然這太花費時間，可風承羲最不怕的，就是等着小妍慢慢成長。
華畢妍瞪着眼睛在想。
其實，在師父帶她遊歷人界時，她就見過和她一樣大的孩子，揹着小書包，每天去書院學習。同時也就知道，和她一樣大的孩子，都要上學的。
可什麼樣的師父，能比得上她的師父？
師父這樣問她，分明就是要把她推出去，不要和她在一起了。
但是，師父又說，每天接她上下學啊。
嗯，那就應該是她想多，師父不過是覺得，她年齡到了，該上學了。
但……
華畢妍鼓着小腮幫子，盯着風承羲，又問：“師父，小妍學文還是學武？”
風承羲馬上說：“學文！”
華畢妍一下就高興起來了。
在人間修煉，分文修武修，師父不要她修武，說明師父仍願意繼續保護她。
她修文，每天都可以來請教師父各種學習問題，就不會讓師父認爲，她一天到晚，像條鼻涕蟲一樣黏着他了。
耶，這樣的好事，爲什麼不答應呢？
“師父，我只要您接送我上下學，不要羅羅接送。”一些細節也要明確。
風承羲刮刮她的鼻子：“那麼，也不準叫你美哥哥來接送你。”
睫毛上都還有亮晶晶的淚水，小人的眼睛和小嘴，就都彎成了小月牙：“是！師父！小妍要去書院上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