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谷子說大概過一個月就能好了。”凌軒一臉輕鬆和愉悅。
“好,好,那就好啊。”太貴妃笑着點點頭,側眼偷覷了一下夏依依的臉上的氣色,見她濃妝豔抹的,不禁有些皺眉,夏依依臉上的顏色素來寡淡,如今濃妝怕是爲了掩蓋她蒼白的血色吧。太貴妃心道:“她應該還能再撐一個月吧。若是她撐不下去,那凌軒不就沒得救了?”
爲了讓夏依依的身子好一些,也爲了能給凌軒多提供一些血液當藥引子,太貴妃便是笑着夾了幾個菜到依依的碗裏,滿是“慈祥、寵愛”的道:“來,多喫一點。”
凌軒的頭閃電一般的扭轉過來,好像是看怪獸一樣看着太貴妃,她不是素來都看不順夏依依的嗎?而且,她都已經知道這個夏依依並非原來的那個夏依依了,她居然還突然反轉了態度,對夏依依這麼好?
反常必有妖,凌軒心裏如此暗暗的想着。
三人滿臉和氣的喫着宴席,氣氛融洽,凌軒不禁有些高興,倘若整個軒王府一直都維持着這種歡樂氣氛該有多好啊,最好是還有一個小孩子能圍繞在他的膝下,那就最好了。看來,等一個月之後,他的身子好一些了,就要立即着手生個可愛的娃娃了。
太貴妃笑着道:“凌軒,如今咱們又回來了,你好好治療身子,等身子好了以後,可就要好好考慮一下子嗣的事情了,不可再耽誤了。”
凌軒眉眼彎起,笑道:“好,母妃說得是,等兒臣的身子好了以後,就立即準備要子嗣。”
太貴妃臉上頓時就閃過了一絲驚訝,以往自己只要一跟他提起子嗣的事情,他就氣惱不已,怕是要甩臉子了,怎地今兒竟然是這麼開竅了?
“軒兒,你怎地?……”
“呵呵,母妃,兒臣以前雖然也很想要孩子,但是都想着的是日子還長久,順其自然,然而歷經生死,兒臣在連城的時候,多麼希望有個孩子能在兒臣身邊叫兒臣一聲父王。而且,那天在宮牆上看到兩個小公主的甚是可愛,兒臣心生憐憫,心想着若是自己也有個孩子,那該有多好啊。因此,兒臣定會將身子調養好,準備子嗣。”凌軒的面上竟是罕見的略帶着一些羞澀的紅暈來,看得依依眼睛一眨,還以爲自己看錯了呢。
太貴妃轉向夏依依,笑道:“依依啊,軒兒都已經有這個想法了,你可要加把勁啊。母妃不催你,也不會再逼着你同意納側妃了,你只管放寬心,調養身子。你若是給軒兒生個兒子,母妃就立即將軒王府世子之位封給他。”
依依咬了咬脣,擡頭問道:“是一輩子都不催我了?還是有個期限?”
太貴妃臉上的笑意瞬間凝固,自己不過是爲了子嗣的事情,說一兩句客套話罷了,她竟然當真了?怎麼可能會一輩子都不催她啊?太貴妃訕訕道:“這個…按照家規,是三年……”
凌軒立即打斷了太貴妃的話,望向依依,滿臉寵愛的笑意,“不,在我這兒,期限是一輩子。”
依依抿了抿脣,望着凌軒,不禁苦着一張臉,悠悠的嘆了一聲:“凌軒……”
“你不要有心理壓力,咱們有的是時間生……”
凌軒的話還沒有說完,突然,他的眉頭緊擰,牙關一咬,整個人的臉色都開始不對勁了,連忙扔下了碗筷,就往自己的偏院跑。
依依臉色大變,連忙追了過去,臉上竟是因爲驚慌而泛起了紅暈來,焦急問道:“凌軒,你怎麼了?是不是身子又不好了?”
“不要過來,快去叫鬼谷子過來診治。另外南藝,趕緊把本王的偏房周邊撒上砒霜。”凌軒簡短而有力的吩咐道,跑得飛快,轉瞬不見了人影,他害怕體內的毒蟲鑽出來會掉落在地上,必須得立即回偏房將自己隔離起來。
依依一聽,頓覺驚慌,立即就明白了凌軒的意思,連忙分派下去:“畫眉,你輕功好,立即去叫鬼谷子過來。”
“是”,畫眉連忙就往鬼谷子的房間跑去。
太貴妃不禁傻呆在了原地,她有些害怕,怎麼這好日子纔有轉好的苗頭,這個時候竟然又出事了?“軒兒,軒兒……”太貴妃跌跌撞撞的朝着凌軒的偏房跑去,以前那種天塌了的感覺再次涌上了她的頭頂。
夏依依見狀,連忙攔住了她,道:“母妃,你不能過去,他許是病發了,你若是現在過去,只怕是會感染毒蟲的。”
“爲什麼會病發?他都已經這麼多天都控制住了,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就病發了?”太貴妃發瘋了一樣的掙扎着,她有些害怕軒兒這次發病了之後,會治不好而一命嗚呼,這是一種極強的預感。
“母妃,你冷靜一點,鬼谷子就住在府上,他一定能治好凌軒的。”依依勸道。
太貴妃咬了咬牙,恨恨的道:“肯定是太子,一定是他,前些日子,軒兒幫着他打江山的時候,軒兒都是好好的,這一奪回江山,軒兒就發病了,一定是太子過河拆橋。”
太貴妃雖然是女子,可是在後宮裏呆了半輩子,什麼手段沒有見過?很快就能從紛亂的思緒裏理清了頭緒,猜到了最有可能的嫌疑人。
夏依依一想起剛剛那一桌飯菜,立馬道:“馬管家,快,將那一桌飯菜全都封存,還有廚房裏所有的東西也全都封存。”
“是”,馬管家也感覺到事態嚴重,怕是有人對王爺下手了,他連忙往花廳跑去,將一應飯菜和餐具全都封存,又命人將花廳給鎖了。
鬼谷子被畫眉給帶了過來,一落地,他就高聲嚷嚷道:“太過分了,你們真是太過分了,竟然趁着老夫睡覺的時候,你們偷偷喫好喫的都不叫老夫一聲,還有,丫頭你回了王府,竟然也不來見見老夫,也不叫老夫出來喫飯?”
“……”
依依不禁翻了一個白眼,急急的道:“鬼谷子,這都什麼時候了啊?你還惦記着一個喫的?你還不趕緊去給凌軒診治一下身子?他剛剛喫飯的時候突然病發了,我懷疑有人在飯菜裏頭下毒,害了他。”
鬼谷子冷哼一聲,“老夫可是從未聽說過有什麼辦法可以讓他的病情加重。”扁了扁嘴巴,跨步進了偏房,這一看,不禁驚呆了。
凌軒已經疼得牙齒都咬得緊緊了,坐在椅子上,他的雙手緊緊的抓着扶手,手指關節因爲用力都已經發白。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皮膚裏的毒蟲劇烈蠕動的樣子,它們就像是發瘋了一樣亂竄。
鬼谷子眉頭一皺,連忙上前就紮了幾根銀針,又將解藥給他喫,按照平常的程序醫治了一遍下來,那些毒蟲也只是被抑制得安靜了一點而已,卻是依舊在體內亂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