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開戰!
當孟紹原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上海,全面進入戰爭狀態!
一場沒有飛機大炮,可是慘烈程度將絕不遜色淞滬會戰的戰爭!
不過老實說,開戰令下的有些突然。
所有人在此之前都沒有任何的心理準備。
高層的一個命令,往往就能讓原本寧靜的城市陷入到一片火海之中。
開戰後的第一次刺殺,也是由孟紹原親自指揮的。
平倉順,四十三歲,日本駐滬高級特務,長期活躍於公共租界,能說漢語、日語、英語。資歷較老。
而那次對吳靜怡的刺殺,就是他一手主導的。
軍統上海特別辦公室小車班司機呂餘吉,也是被他拉下水的。
按照被捕後的呂餘吉交代,他在獲悉了吳靜怡出車的規律後,立刻祕密把情報送了出去。這也就造成了那次刺殺。
只是,平倉順並不知道當時在車裏坐的是孟紹原和吳靜怡,否則,他肯定會加大刺殺力度。
按照呂餘吉的交代,每次他送出情報,過幾天,就可以領到一筆獎金。而這一次,他領獎金的地方在“克朗咖啡廳”裏。
那是法國人開的咖啡廳,安全方面還是有一定保證的。
孟紹原給了呂餘吉兩條路,一條生路,一條死路。
呂餘吉不是笨蛋,當然應該知道選擇哪條路。
7月29日,中午。
克朗咖啡廳。
呂餘吉坐在那裏,一杯咖啡沒喝兩口,有些心不在焉。
咖啡廳裏還坐着兩桌外國人。
就連呂餘吉也不知道孟紹原派來的人在哪裏,什麼時候會動手。
咖啡廳的門推開了。
呂餘吉一眼就看到平倉順走了進來。
身後,還帶着兩個保鏢。
“平……平先生。”
呂餘吉趕緊站了起來。
“呂先生。”平倉順在他對面坐下:“讓你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
“沒關係,沒關係。”呂餘吉一迭聲地說道。
平倉順要了一杯咖啡,然後從口袋裏掏出一個信封,推到了呂餘吉的面前:“呂先生,這是你的報酬。”
呂餘吉緊張的收起了信封,手在那裏微微顫抖。
身爲一個老牌特務,他的這個舉動當然瞞不過平倉順:“呂先生,你看起來好像非常害怕的樣子,是有什麼事嗎?”
來之前,孟紹原已經預料到了呂餘吉會緊張害怕,早就教好了應該怎麼回答。
呂餘吉嚥了一口口水,聲音有些哆嗦:“我……我也是之後才知道的……那輛轎車裏,除了有吳靜怡,還有……還有……孟紹原!”
“誰?”
“孟紹原!”
平倉順整個人都呆住了。
孟紹原!
他竟然在那輛轎車上?
他恨不得狠狠給自己幾個巴掌。
如果當時就知道的話,自己無論如何,哪怕損失殆盡,也一定要幹掉孟紹原!
可惜啊!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我知道了。”平倉順站了起來:“今天就到這裏,呂先生,以後我們再聯絡。”
“好的,好的,平先生,您慢走。”
……
帶着無比的懊喪,平倉順走出了咖啡廳。
外面,一片風平浪靜。
對面,坐着一個乞丐。
乞丐,是不允許在咖啡廳外面乞討的。
不遠處,兩輛黃包車停在那裏。
平倉順觀察的非常仔細,來的時候,黃包車伕是另外兩個人。
如果總是相同的面孔待在外面,那一定有問題。
左手,一對青年學生正在那裏竊竊私語。發現咖啡廳有人出來了,他們停止了交談,準備過馬路。
一切都很正常。
保鏢招了下手,黃包車伕立刻拉着車奔了過來。
“一輛就夠了……”
平倉順剛剛說完這句話,驟變突生。
邁腳準備過馬路的青年學生忽然亮槍。
黃包車伕亮槍。
就連對面的乞丐也猛的拔出槍來,一邊朝着這裏飛奔,一邊不斷射擊!
平倉順和他的兩個保鏢,措不及防,幾乎在一瞬間便倒在了血泊中。
孟紹原收好了槍,整理了一下學生服。
這是他親自指揮並且執行的行動。
上海開戰,第一槍由他打響!
他掏出了一張撲克牌,扔到了平倉順的屍體上。
這是一張黑桃7!
他已經很久沒有親手殺人,也很久沒有用到撲克牌了。
撲克牌的背後,用黑筆寫了三個字。
配合他一起執行任務,扮演女學生的虞雁楚,究其一生也沒有弄明白孟紹原爲什麼要在撲克牌的背後寫這三個字。
她也曾經問起,可是,孟紹原總是一笑帶過。
在後來檢查平倉順屍體的時候,日本人發現了這張撲克牌,“撲克殺手”又出現了!
他們同樣發現了撲克牌上的這三個字。
他們完全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甚至,日特機構還專門組織了一個小組,來研究這三個字的含義。
可惜,一直到戰爭結束,他們也沒能破譯這三個字包含的密碼。
屁的密碼。
撲克牌上的這三個字,無非就是喫飽了撐的孟紹原的又一個惡趣味而已。
這三個字是:
鶴雙鷹!
他本來想寫“大俠鶴雙鷹”五個字,可惜撲克牌背面寫不下。
他甚至腦海裏都出現了大俠鶴雙鷹的形象:
永遠穿着皮衣,戴着一副墨鏡,萬軍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30年代,拿着一把80年代才問世的AWM狙擊槍,卻毫無違和感。
可惜啊,自己到哪去找一把AWM?
孟紹原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都一直認爲,自己寫下了“鶴雙鷹”三個字,大約可以算上神劇鼻祖了吧?
而孟紹原的惡趣味,隨着本次刺殺行動的成功,一發不可收拾。
據說有次軍統會議,心不在焉的孟紹原忽然問道:“你們說,如果在包子裏藏顆手雷,發明包子雷有沒有可能?”
一貫嚴謹,當時正在喝茶的吳靜怡一口噴了出來。
早就知道孟少爺腦子有坑,只是沒想到坑會這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