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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四章 正金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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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機關長閣下,我們新截獲的軍統情報。”

    新田由貴急匆匆的走進了辦公室,看到不光是機關長萬田義男大佐,松本仁繼大佐也在,急忙一個鞠躬:

    “是軍統上海區發給南京的絕密電報。”

    “哦,念。”

    “已發現蝴蝶藏匿於正金銀行,正在安排人員監視,隨時準備武力奪取。”

    “蝴蝶”

    “是的,綜合前幾份情報分析,我們可以確認蝴蝶就是川上秀喜。”

    “什麼”

    萬田義男和松本仁繼同時失聲叫出。

    身爲日本陸軍大尉,川上秀喜叛逃,這是日本陸軍的恥辱。

    “他在正金銀行”萬田義男皺了一下眉頭:“怪不得”

    “我知道了。”松本仁繼隨即說道:“繼續監視軍統方面電報,有任何消息,第一時間通知。”

    “明白。”

    新田由貴走了出去。

    “松本君,有了川上秀喜的下落了,下一步我們應該怎麼辦”萬田義男趕緊問道。

    “一直都沒有川上秀喜的消息,他去了正金銀行。”松本仁繼沉吟着:“正金銀行和外務省關係密切,那麼就是說,從他進入公共租界,到失蹤的這段時間裏,領事館是知道他的,但他們卻始終沒有和我們溝通過,混蛋,不可饒恕。”

    “或許還有可能是赤木親之安排的。”萬田義男非常肯定地說道:“外務省和我們陸軍的矛盾不是一天兩天了,即便是上海之戰到了後期,他們還是不願意繼續進一步的擴大戰爭,總是希望談判來給帝國增加更大的利益,懦弱,無能”

    “萬田君,我倒有一個新的計劃。”

    “願意洗耳恭聽”

    “孟主任,我在正金銀行外負責監視同志傳來消息,有三個日本人進入正金銀行,開的轎車是屬於上海日特機關的。”

    孟紹原正在那裏一本正經的看着苗成方留下的一本線裝書。

    豎排排版看的他是頭暈腦脹的,吳靜怡一進來,他趕緊放下了書:“吳助理,你看過文明戲沒有”

    “看過,就是在舞臺上談情說愛的。”吳靜怡不太明白孟少爺爲什麼要問這個。

    “所以啊,這是劇本沒有寫好。”孟紹原笑了一下說道:“一部好的戲,要有鋪墊,要有伏筆,要有轉折,然後進入,最終的結局,要讓觀衆根本意想不到。”

    吳靜怡一頭霧水,完全不明白孟少爺在說什麼。

    “這上海啊,有好多的編劇。”孟紹原站了起來:“一個個都認爲自己寫的劇本天下無雙,是最完美的。我呢,也寫了一個劇本,一個自己認爲特別滿意的劇本。”

    吳靜怡搖了搖頭,孟少爺說的話,要麼屬於腦抽型,要麼高深莫測,自己還是別去猜測了。

    孟紹原來到鏡子前,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後對着鏡子說道:

    “我怎麼看自己都不像個傻x啊”

    正金銀行。

    “黑田少尉,請用茶。”正金銀行總裁石島寬客客氣氣地說道。

    自從他的兒子石島重次死後,石島寬一度心灰意冷,想要辭去現在職位,帶着兒子的骨灰回到日本。

    可是,上級拒絕了他的辭呈,要求他克服悲傷繼續堅持工作。

    石島寬沒有辦法,只能留在了上海。

    殺害兒子的兇手,一直到現在爲止都還沒有被抓到,這纔是他最大的心病。

    “總裁閣下。”他的助手推開門走了進來,先衝黑田少尉和他的手下點了點頭,然後來到石島寬的面前:“剛剛和萬田義男確認過了,黑田少尉確實是他派來的。”

    石島寬放心了。

    中日兩國特工在上海公共租界犬牙交錯,真假難辨,他必須要謹慎小心的核實每一個到自己這裏來的人的身份。

    “很抱歉,黑田少尉。”石島寬嘆了口氣:“現在上海的形式非常複雜,我不得不小心從事。”

    “行了。”黑田少尉一揮手:“把人交給我們吧。”

    “黑田少尉,什麼人”

    “川上秀喜。”

    石島寬一怔,隨即沉默下來。

    “總裁閣下。”

    黑田少尉的面色不太好看:“川上秀喜是大日本帝國陸軍的叛徒,必須要抓到他,這是松井司令官閣下親自下達的命令。我們有確鑿的證據,他現在就在正金銀行。我奉命將他帶走,交給我們看押,並將其送回軍事法庭接受審判”

    “黑田少尉,川上秀喜是在正金銀行,和他在一起的,還有一個支那人,軍統特工陳榮陽,正是他向赤木閣下彙報了川上秀喜的藏身地點,才讓我們抓到了他。我接到的命令”

    “赤木親之已經死了。”黑田少尉不耐煩的打斷了他的話:“你給我仔細聽着,石島寬,沒有誰敢庇護大日本帝國陸軍的叛徒,如果我今天不能帶走他,很遺憾,那麼只有用武力的形式了。”

    石島寬默然。

    這些陸軍的傢伙一貫的無法無天,以下犯上,即便是國內做出的決策,他們依舊可以無動於衷,置之不理的對着幹。

    自己只是一家銀行的總裁,雖然受到政府和外務省的庇護,但真要惹怒了陸軍,那麼恐怕誰也保不住自己。

    再說了,原本親自負責這件事的赤木親之已經死了,現在,領事館正亂成一團,恐怕暫時也沒有心思理會這件事了。

    再說了,從情理上來說,川上秀喜的確是陸軍的叛徒,陸軍來要回他也無可厚非。

    既然自己沒有辦法對抗這幫傢伙,人家要人也是合情合理,那又何苦給自己找不自在了。而且川上秀喜在這裏,還要天天地方軍統的人會耍什麼陰謀。

    “那麼好吧。”

    石島寬不願意再繼續對抗下去了:“我把人交給你,川上秀喜,還有那個軍統特工陳榮陽。”

    袁忠和坐在一輛巡捕房的警車裏,一直都在觀察着對面的正金銀行。

    上海之戰爆發到現在,隨着的大規模撤退,他奉命繼續留在公共租界活動。

    當初最早跟着孟紹原的那批老弟兄,項守農殉國了,其餘人都有各自的任務,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還能夠重新聚在一起。

    對了,田七呢很久沒有看到這個傢伙了。

    他現在是真的佩服孟紹原,很早以前,孟紹原就安排他們的家眷去了重慶,日本人正在向南京進軍,看這架勢,南京未必能夠守得住。

    要是家眷還在南京,工作的時候,那是一定會分心的。

    現在好了,沒有了家眷的拖累,就一門心思的和小日本玩命吧。

    剛剛接到孟紹原的命令,來這裏帶走一個日本人,爲此還特意爲他們準備了巡捕房的警車和制服。

    日本人恐怕不會那麼輕易就範的,沒準還會有槍戰呢。

    “支隊長,出來了。發現陳榮陽。”

    袁忠和朝外面一看,幾個日本人從正金銀行裏走了出來,其中有一個熟悉的身影:

    軍統叛徒陳榮陽

    還算順利的帶出了川上秀喜和陳榮陽。

    黑田少尉並沒有急着上車,而是在東張西望,似乎在那等着什麼。

    忽然,尖利的警報聲響起,一輛巡捕房的警車呼嘯而來。

    警車停穩,一個穿着風衣的探長,帶着幾個巡捕從警車上下來。

    “我是靜安寺捕房的趙探長。”

    袁忠和氣勢洶洶的來到幾個日本人的面前,一指川上秀喜和陳榮陽:“他們是警務處下令通緝的犯人,涉嫌殺人,我要立即帶走他們這是我的證件。”

    黑田少尉接過證件,粗粗的看了一下,還給了“趙探長”:“我抗議你們沒有權利帶走我們的人”

    “我是探長”袁忠和強調了一遍:“如果你對此有異議,可以向警務處去抗議,但今天我必須要帶走他們。”

    袁忠和知道事情沒有那麼容易,他的手伸到了口袋裏,做好了武力劫持的準備。

    但是沒有想到,黑田少尉遲疑了一下說道:“我可以把人交給你,但你們必須要保證他們的人身安全,我們會親自和工部局交涉的。”

    嗯那麼容易

    袁忠和腦袋有些迷糊。

    日本人那麼輕鬆就把人交給自己了

    定了定神,來到了川上秀喜和陳榮陽的面前:“跟我們走吧。”

    川上秀喜默默的點了點頭,沒有反抗的意見。

    陳榮陽嘆息一聲,手伸了出來。

    袁忠和正準備給他戴上銬子,意外就在這一刻發生了。

    陳榮陽猛的一拳揮出,結結實實的打在了袁忠和的鼻子上,然後拔腿就跑。

    袁忠和鼻子被打破了。

    “探長,探長”

    “追,追”

    袁忠和一臉的氣急敗壞:“抓住他,老子要他好看的”

    陳榮陽拼命的跑着,頭也不敢回。

    萬幸的是,他從小就在上海長大,又在公共租界活動了那麼久,對這裏的地形太熟悉了。

    也不知道跑了多少時候,他估摸着應該甩掉那些人了。

    軍統的。

    那些人不是什麼巡捕,是軍統的,領頭的,就是孟紹原手下的大將袁忠和。

    他氣喘吁吁。

    扶着牆角,他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好險啊。

    那些日本人怎麼那麼輕鬆就把川上秀喜交出去了

    這裏面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榮陽,有段時候沒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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