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纓有點犯傻,戰慕白這話是認真的嗎?
難道,因爲是夫妻,所以,就可以爲所欲爲?
“就算是夫妻,你也不能……”她的臉紅撲撲的,和他談論這個話題,總覺得說不出的怪異。
“你難道沒有聽說過,婚內還有……還有強……強……”
後面那個字,就是說不出口,可是,他明白的不是嗎?
“只要我不願意,那都算是強……”她咬着脣。
“爲什麼不願意?因爲我太粗魯?”
他認真尋找自己的問題,“好,算我不對,以後我試着溫柔些。”
“不是這個問題。”問題的根本不是這個好不好?是她不願意!
“那就是說,粗魯一點也無所謂?”這麼說,不需要壓抑自己了?
“……”安纓只覺得一陣無語,原來,話還可以這樣去理解的!
是她說得不夠直接,還是他八爺的思維方式特別與衆不同?
“我的重點不在這裏!”
“在哪裏?”戰慕白有點困了,最近一直在忙,今晚,算是最輕鬆的一個晚上。
因爲空白了這麼多年,現在走上商場,很多事情不僅僅要親力親爲,還要學習。
路並不是那麼平坦,只是,從不跟別人說。
“重點是我不願意!”安纓瞪着他,“我……”
“爲什麼不願意?”
問題似乎又回到這個點上,爲什麼不願意?他好意思問,她都不好意思回答!
就在安纓想要大聲告訴他,是個女人都不願意的時候,他忽然一個翻身,將她放在牀上。
“你……”
“困了,睡吧。”他的長臂落在她的腰上,閉上眼睛,是真的打算睡了。
“我不睡在這裏。”安纓掙扎着要起來。
“我們已經結婚。”這就是他睡她,抱她,甚至撕她衣服的理由。
對他戰慕白來說,好像結了婚,就什麼都理所當然了。
可是,對安纓來說,就連結婚都是假的。
糊里糊塗的,就登記了,結婚和不結婚,到底有什麼不一樣的意義?
她想象中的婚姻,不是這樣的。
但戰慕白的想法好像很簡單,結婚了,就什麼事情都變得天經地義了。
安纓掙扎了好一會,他的手臂卻始終不願意放開半分。
最終,就連掙扎的力氣都沒了,躺在他的懷裏,心情說不出的複雜。
他們其實好像從來沒有這麼親近過,雖然已經什麼都做過,但,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心平氣和抱在一起睡覺。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悠悠問道:“爲什麼和我登記結婚。”
男人沒有說話,等了很久都沒有一點點的迴應,安纓覺得,這個問題大概是沒有答案了。
翻了個身背對着他,以爲他已經睡着,想要將他摟在自己腰上的手臂拿開。
沒想到,竟然還是拿不開。
安纓有點泄氣,在戰慕白身邊這些日子以來,到了現在這地步,已經不知道自己對他是什麼感覺了。
明顯抗拒,但,反抗不了。
就在她閉上眼睛放棄等待的那一刻,頭頂上方,竟然傳來他低沉中略顯沙啞的聲音:“反正,早晚是要結的。”
“……”安纓額角頓時掛滿了黑線,也不知道該覺得害羞,還是該氣憤。
這算是什麼答案?
早晚是要結的!這話,要是在她不知道他心裏想着誰的情況下聽到,也許真的會感動到哭。
至少還能有那麼一個念想,他是因爲喜歡她,想和她在一起,也下定了決心要一起,纔跟她結婚。
但安纓知道不是。
至於戰慕白爲什麼會覺得,他們早晚是要結婚,安纓不知道。
好像,也沒有精力去想了。
睏意漸漸爬上腦際,意識也開始模糊了起來。
沒多久,被困在他懷中的女孩,呼吸開始變得均勻……
……
今晚,顧非衣的小屋子裏,多了幾個不速之客。
戰家大先生戰景陽,長孫少爺戰亦辰,還有,老爺子戰四海。
房間裏,男人還在洗澡,剛進去他們就來了。
戰家老爺子進門之後,看到屋子裏的裝修,濃眉頓時皺了起來。
顧非衣知道,他是嫌自己的地方太小,裝修也不好,委屈了他的寶貝小兒子。
但,這屋子原本就沒打算給太子爺這樣的大人物住,她只想自己一個人安靜過日子。
是太子爺非要跟着來,她也沒辦法。
更何況,不管她找多大多好的房子,只要太子爺跟着她來到這裏,就不可能讓老爺子滿意。
戰景陽站在老爺子身旁,等老爺子坐下之後,他才落座。
雖然之前秦素蓉的死,都知道和顧非衣有關。
但不知道爲什麼,對顧非衣他好像並不怎麼反感,總之,沒什麼感覺就是了。
戰亦辰今晚的臉色有點淡漠,和之前見面的時候有點不太一樣,不過,顧非衣並沒有放在心上。
給三人倒了杯熱茶之後,顧非衣直接問道:“戰老爺今晚過來,是爲了太子爺?”
戰四海也不想拐彎抹角浪費時間,他的時間從來不喜歡浪費在不重要的人身上。
“讓我兒子回家,要麼回京華苑,這種地方,你覺得適合他嗎?”
根本就不符合他兒子的身份和地位,住在這種破屋子裏,兒子能住的好嗎?
“是不是適合,我想,我和你都沒有資格替他判斷。”
非衣並不想惹他生氣,只是,這位老人家,不管經歷過多少事情,永遠還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態度。
這樣的態度,她想,其實並不值得自己尊敬。
真的不值得。
戰四海一下子就被她的態度氣到了,一個小小的黃毛丫頭,對他不僅不夠尊重,甚至,連最起碼的敬畏都沒有!
“我是他父親,自然有資格替他判斷!”總之,這屋子不適合他兒子。
兒子住在這裏,分明就是丟了自己的身價!
顧非衣拉來椅子坐在一旁,倒也沒有生氣,反倒笑着說:“那就請戰老爺讓他離開這裏,回自己該回的地方。”
這樣,或許她也就不需要爲難了。從此一刀兩斷,就算心口再悶再痛,也總會過去的,時間問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