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雲驍帶着莊司燿先回家。
他把莊司燿往安全椅裏放好,上車時慣性撈出手機查看信息。
先是看到公孫七發來信息,說有馬哲的蹤跡了,保證這次一定不會再讓他逃脫。
接着看到了喬好好發來的信息,只有謝謝二字。
謝謝。
真是客氣又疏離啊。
不過沒想到她這麼順利就收下那堆家電,還以爲她要跟他推脫一番呢。
也好。
省事。
莊雲驍把手機往副駕一扔,驅車回家。
翌日。
喬好好一大早去到莊雲驍家裏,還帶了自已做的早餐。
很簡單,就是她親手包的小云吞。
她不怕麻煩,把冰鮮小云吞拿出來後立刻放在保溫壺裏,帶到他家再下鍋,這樣可以防止小云吞過爛。
喬好好到的時候,易蘅已經不在家。
最近易蘅總是早出晚歸,喬好好在想他是不是找到工作了。
莊雲驍還在家裏睡懶覺。
這門不知道是他沒關緊還是怎麼着,開了一半,涼颼颼的空調從裏面傳出。
嘖。
調這麼低,不怕小小寶感冒麼。
喬好好走過去,想把房門關上,結果就看見大牀上毫無睡相的人。
莊雲驍四仰叉,一條腿搭在小小寶的肚子上,被子縮成一團全蓋在上半身,以至於腿上以及小小寶身上一點被子也沒有。
小小寶已經睡醒了,看着那張生無可戀的臉蛋,應該是被莊雲驍的腿壓得難受、同時還被空調凍醒,但很奇怪,他竟然不哭不鬧,就安安靜靜喫手手。
不過,喬好好已經見慣不怪。
小小寶對莊雲驍有莫名的依賴和寬容,不管是莊雲驍走路踩到他,抽菸時菸灰燙到他腦袋,還是像現在大腿壓着他,以及開着十度,卻連個被角都不給他蓋,但小小寶從來都不哭不鬧,一副舅舅在鬧他在笑的寵溺之態。
喬好好見不得,躡手躡腳走進房間,她站在牀邊,把莊雲驍搭在小小寶身上的腳抓着放到一邊。
然後將小小寶抱起來。
哎喲喲,好可憐的人兒,凍得跟冰棍似的。
喬好好本想就這樣退出,但房間實在太冷,莊雲驍睡成這樣,很容易感冒。
她走到牀頭櫃,把遙控器拿起來,調到二十五度,再然後,單手把他身上的被子扯開,想幫他蓋得均勻一點。
沒想到他上半身沒穿衣服。
更沒想到,一個人的身上可以有這麼多的傷痕。
縱橫交錯,各種傷痕,有火燒的痕跡,有燙的烙印,最多的就是刀疤。有些還很新,應該是幾個月前發生,長在那些舊疤痕之上。他身上竟然沒有一處完好的皮膚。
喬好好嚥了咽口水。
好像突然明白,爲什麼他一年四季都穿着長袖,哪怕是現在炎炎夏日,但總會穿着外套。
他不是靠着妹妹接濟的無業遊民嗎,整日不是打遊戲就是睡覺,怎麼會傷成這樣。
莊雲驍早在她進來的時候就醒了。
他睡眠向來淺,都是以前的日子給搞得神經衰弱,一聽到動靜,渾身就本能似的起了防備。
但察覺她只是爲了把莊司燿抱起,遂不理她。
沒想到她會突然扯他的被子。
雖然知道她的本意是想替他蓋好,但身上的傷疤突然被外人看了去,心裏還是起了不爽。
莊雲驍把被子扯上來,蓋好,翻身,背對她“滾出去。”
喬好好回過神。
滾字還真是傷人啊。
雖然他向來說話就不太好聽,但這一刻,她聽出了厭惡還有疏離。心裏有些難受。
不過,再親近的人,也有不願讓別人知道的祕密,這就是人們說的距離感,是吧。
“對不起,我只是想幫你把被子蓋好。”喬好好說完,抱着小小寶退出去,並替他把房門關上。
小小寶打着哈欠。
喬好好被模樣可愛的小傢伙治癒了,她伸出指尖彈了彈他的臉蛋“小小寶,昨晚幾點睡的呀。”
她知道小小寶有夜貓子的屬性,別看他醒得這麼早,肯定很快又要睡過去。
“咱們先喫早餐吧。來,給你泡奶粉,喝完再睡哦。”喬好好抱着小小寶進廚房,她已經能熟練的單手沖泡奶粉,這份工作挺好的,各種育兒經驗,以後她自已也能用上。
幾分鐘後,牛奶沖泡完成。
喬好好把小小寶放到易蘅的房間裏,沒開空調,小朋友在空調房呆多了不好,開着風扇,呼呼的吹着。
她坐在地板上,手肘撐在牀上,單手託着腦袋,看着咕嚕咕嚕喝奶的小小寶。
圓滾滾的肚子跟着吸奶的動作起伏,像座小山丘。
這個階段的小朋友真是可愛,能跟你互動,四肢又短又粗,就像蓮藕似的。
沒有比這更萌的時刻了。
喬好好看着看着,開始犯困。
一直以來她都是能早起絕不賴牀,時間久了,整個人就像被透支一樣,一股無力瀰漫着身體。
“小小寶,你舅舅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喬好好喃喃,哪有人會傷成這樣。
她自然是得不到答案的。
眼皮子漸漸耷拉下去,睡了。
小小寶也在喝完最後一口奶的時候,雙手一鬆,奶瓶朝着一旁滾動,腦袋一歪,跟着睡過去。
莊雲驍睡醒,走出房間,看到的就是一大一小睡着的光景。
莊司燿躺在牀上,雙手握成拳頭,搭在腦袋兩側,這是他最愛的睡姿。
喬好好則坐在地板上,手臂撐在牀上,腦袋枕在上面,睡着了。
一頭柔順的黑髮在身後披散開來,風扇吹過的時候,髮絲隨風飄揚。
她還真是愛發如命。
這麼熱的天,也不紮起來。
莊雲驍去洗漱。
搞定出來,易蘅回來了。
易蘅用手撩着胸前的衣服大力送風,看見莊雲驍“驍哥,他們提議昨晚那批女搞個拍賣的形式”
莊雲驍一個眼神遞過去。
易蘅秒懂,喬好好來了,感嘆“她還真早啊。”
她住的那疙瘩,公交車要搖一個半小時才能到,證明她每天都要趕第一班車,纔會每次在七點多就上門。
也不知道一個小女人哪來那麼大的毅力。
易蘅進房想換衣服,才發現他房間被霸佔,一個睡牀上,一個坐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