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裝修豪華的大廈，莫無忌心裏忽然生出一種感嘆。
如果是在宇宙角，或者是在仙界。他根本就不會邁入這個大廈，他會直接伸出仙元手印將這兩個大廈涅成齏粉。
可是這裏不行，這裏是地球，是他出生的地方，是他的母星球。這大廈中還有衆多無辜着，他修道至今，早已明悟了自己道中的一種堅守。
他之所以鄙視無情道，就是因爲他有堅持，有自己的底線。他的道日益完善，也是因爲他問心無愧，做事堅持本心。
也正因爲如此，他纔沒有伸手將這大廈涅爲齏粉，甚至沒有將當年殺莫思的人不問青紅皁白的殺掉，而是來這裏詢問清楚。
一種無形桎梏似乎被打開，這一刻莫無忌就感覺到自己的識海一片清涼。原本還不知道多久才能恢復的識海，在這一刻霍然而愈，沒有半點徵兆。
“咔嚓！”莫無忌修爲上的桎梏也在這一刻直接破開，一個更新的世界出現在莫無忌的面前，原本涅槃癒合後的識海就已經擴大了數倍，此刻再次伸展出去。除此之外，他的神念更是凝實，識海界域更是堅固。
一道道天地大道氣息在莫無忌周身環繞，化爲無數的符文消失在莫無忌的道韻之中，讓他愈發顯得平凡起來。
終於仙帝中期了，莫無忌心裏忽然平靜下來。他明悟到了更多的東西，有時候修爲並不只有在濃郁仙靈氣和頂級規則下才可以晉級的。他剛纔從仙帝初期的巔峯跨越到了仙帝中期，不是天地之間的規則，而是他自身的規則有了突破。
這就是他的道，他的不朽凡人道，一切都在自己的世界上。
他心裏更是多了一種難以言喻的追求，儘管這種追求現在還是朦朦朧朧，可是他知道終究有一天，這種追求會愈發清晰起來。
莫無忌停下來的時候，跟在他身後的莫青澈也下意識的停了下來。那兩名將莫無忌帶來的男女正想呵斥，卻感受到了一種無盡的浩瀚氣息。這種浩瀚氣息他們無法去感悟，卻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渺小，在這種氣息之下，他們就是螻蟻。不，連螻蟻都算不上。
好在這種氣息似乎並沒有出現多久，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他們再看莫無忌的時候，就感覺莫無忌似乎變得更加尋常了。甚至連一個路人看起來，也比莫無忌更引人注目。
“爺爺……”莫青澈緩過神來，有些擔憂的叫了一句。
莫無忌摸了摸莫青澈的頭髮，嘆了一句，“青澈，和我一起走的路註定是孤獨的，甚至比你想的還要孤獨……”
“爺爺，我不怕，我已經孤獨慣了。”莫青澈豪言說道。
莫無忌搖了搖頭，“你不懂我說的那種孤獨……在我們離開之前，如果你有朋友，就去和朋友做一個分別吧。也許，將來再也沒有機會回來了。”
“請和我上樓吧。”那名帶莫無忌來的女子，心裏居然對莫無忌多了一種敬畏。
……
“你們在外面等着。”走到西關大廈頂層，帶着莫無忌和莫青澈來的那名女子對莫無忌說了一句後，就要去敲門。
實在是因爲老闆對莫青澈手中的東西太在意了，否則的話，她根本就不敢在這個時候去打攪老闆開會。
“不用了。”莫無忌往前跨了一步，根本就沒有碰到那名女子，那名女子就不由自主的退了下去。
還沒等那名帶莫無忌來的女子明白過來，莫無忌已是一腳踢開了會議室的大門。
“嘭！”的一聲，大門碎裂，將整個會議室中所有的人都嚇的站了起來。
“是你？”從首位站起來的男子認出來了站在莫無忌背後的莫青澈，立即厲喝道，“你好大的膽子，保安，將這人的雙腿剁掉……”
尋找莫青澈就是他下的命令，他想不到莫青澈帶一個人來，居然敢踢他西關賭場頂層的會議室大門。
“噗噗！”保安沒有過來，兩道血光之後，這說要剁掉莫無忌雙腿的男子雙腿忽然斷開，他整個人跌坐在了寬大的靠背椅上。
會議室突兀的死寂起來，能坐在這裏開會的，自然不是尋常之人，基本上都練過幾下。可莫無忌是如何砍掉緋有奇雙腿的，居然沒有人能夠知道。因爲進來的莫無忌和莫青澈壓根就沒有什麼攻擊動作。
“你是誰？我緋有奇什麼時候得罪了你？”儘管雙腿被莫無忌砍掉，緋有奇的手依然是悄然摸到了手槍。
他是想要莫家的配方，可他還沒有動手啊。
“看樣子我不會冤枉你了，我只是踢了一下你的門，你就要砍斷我的雙腿。當年莫思在這個地方被人砍斷雙手，
也是你的命令吧？”莫無忌淡淡的說道。
“莫思？”臉色蒼白的緋有奇疑惑的重複了一句，他似乎在想着莫思是誰，但是下一刻他的手就迅速擡起了，對這莫無忌連開數槍。
儘管緋有奇連開數槍，但是飛出來的子彈只有一顆。其餘的子彈就好像出現了故障一般，在他的槍裏面射不出來。
“不用看你的手槍了，我只讓你射出來一顆子彈，否則的話，你一顆子彈都射不出來。”
聽到莫無忌的話，緋有奇下意識的擡起頭，他驚駭的發現一顆子彈正浮在莫無忌的面前。
周圍全部安靜下來，此刻所有的人都知道，莫無忌似乎不是他們能招惹的存在。
“我不知道……”
緋有奇剛剛說了幾個字，就感覺到自己的意志再也不受他控制，他下意識的說道，“莫思是被紅伊砍掉雙臂的，他設局讓莫思抵押了房產和……”
“你不用說下去了，紅伊是誰？”莫無忌的語氣有些冷。
一名五十多歲的光頭男子茫然的說道，“我是紅伊，莫思是我斬斷雙臂的……”
莫無忌的目光從其餘的人身上掃了過去，他清晰的看見每一個人的氣息都帶着一絲冤魂戾氣。能走到賭場這個會議室來的，果然都是雙手血淋淋。
莫無忌嘆息一聲，“就這樣吧，青澈，我們走了。”
說完，莫無忌轉身就走。莫青澈不知道爲什麼爺爺放過他們，卻沒有多話。她已知道莫無忌這個爺爺不簡單……
“爺爺，這邊不是電梯。”看見莫無忌居然帶着她走向走廊盡頭，莫青澈急忙大叫道。
“我知道……”莫青澈聽到這三個字的時候，她驚異的發現自己居然已經落在了地上。
她回頭看了看頂層，覺得爺爺實在太過善良，如果是她有那麼大的本事話，她肯定不會只是砍斷緋有奇的雙腿了事，至少要廢掉那個叫紅伊的傢伙。
“這人好強……”直到莫無忌消失不見，緋有奇才顫抖的說道。
紅伊也是擦了擦額頭的汗，他剛纔似乎不知不覺的就將自己的心裏話說出來了。
趕緊走，這是會議室中所有人的念頭。
只是這個念頭他們剛剛升起來，周圍的空間就好像扭曲了一般，一種要將心臟壓碎裂的感覺傳來。
“爺爺，我們是飛下來的?”莫青澈完全忘記了害怕，驚異的問道。
“不算飛，只是跨下來而已。你跟在我後面，這些你很快就會了。”莫無忌笑了笑，以他的本事，帶着莫青澈修煉，莫青澈的修爲自然是會飛速晉級。
莫青澈激動的握緊了拳頭，心裏嘭嘭亂跳。她根本就沒有想過，這種離奇的事情會發生在她的頭上。
過了一會，她緩和了一些後纔想起來問道，“爺爺，你爲什麼要放過那個紅伊？他可是我的殺父仇人……”
莫青澈說話的時候，又再次下意識回頭看了看頂層的會議室。可當她看見頂上兩層全是一層灰霧，然後慢慢消失的時候，頓時張大了嘴巴。
很顯然，頂上的兩層消失了，變成了飛灰。原本一樣高的雙子樓，右邊的明顯要矮了一截。要不是那飛灰還沒有徹底消散，她還以爲自己看花眼了。
莫無忌的聲音傳來，“青澈，修真世界比凡俗要殘忍無數倍。你要記住，不要對你的仇人手下留情，對你的仇人手下留情，是對你自己的殘忍。但是我的道有底線，有自己的堅持。”
如果換成另外一個修真者過來，比如侖採仙帝。也許就不是毀掉西關大廈的頂層了，他甚至會毀掉一個星球。
很多事情，莫無忌都無法教給莫青澈，只能靠莫青澈自己去體會。
“是，爺爺。”莫青澈連忙應道，她看見了莫無忌的殺伐一面，輕易將兩層大廈化爲虛無。很顯然，這兩層大廈裏面的人一個都沒了。
莫無忌的神念已鋪天蓋地的橫掃出去，他很輕易就看見了潭真嫚被人重創，同時他還看見了潭真嫚居然是被修真者用定魄針釘住。不過這些他根本就不在意，他的目光落在了一個小山村後面的。
那裏有一座長滿了青草的墳墓，墳墓前還有一個墓碑，上面簡單的寫着，“奶奶文曉淇之墓，不孝孫女莫青澈立。”
“爺爺，我帶你到奶奶的墳墓那裏去吧，墳墓的墓碑是我自己親手刻的……”
莫青澈沒有說下去，她看見莫無忌的神態似乎有些不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