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哥，很抱歉，我的另一個身份就是醫生。確實是鐵鍬村的。不好意思，我這次來是來送罰款單的。你們家生了二胎。按國家的計劃生育政策應該罰款五萬元人民幣。”
空氣有一瞬間的凝固，衆人全都驚訝地望着這突如其來的事端。本來周大林是不想交這罰款的。因爲村裏生的人那麼多，大家都不交罰款憑啥自己要交啊。但是考慮到今天唐凡對自己家有大恩。這錢也不能不給。
周大林倒底是見過世面的生意人。咧嘴一笑道：“好說，好說。既然唐醫生是計生辦主任，那這罰款我們一定交。別說是五萬元，就是十萬元來感謝你救了我爹的性命也值得。”周大林說着就叫弟弟進屋拿出一捆捆好的粉色鈔票交到唐凡的手中。
唐凡將那罰款裝進衣兜裏不好意思地說：“唉，我這也是爲了工作，既然讓我擔任了計生主任，我就得老老實實地幹工作。大哥對不住啦。”
周大林揮了揮手道：“說啥呢，兄弟，要是旁人來我是一分沒有，你來該多少就多少，一分也不會少給。”
唐凡就哈哈笑了起來。氣氛又恢復了剛纔的和諧。幾人喝起酒來。
聊天中唐凡得知：原來馬坡村生的人家有六十多戶。但是村民們生活都剛剛有起色，讓哪家一下子交這麼多的罰款也都喫力。所以大家達成共識，誰也不交。愛咋咋滴。鄉幹部來要罰款。村民們就採用一躲二賴三威嚇的方法。
像原來的計生辦主任王二妮被打殘這事已經不是第一例啦，所以歷屆的鄉計生主任都不敢深管。不過是走走形式。要上來多少算多少。
關於唐凡的傳聞周大林也略有耳聞，直覺中他感覺這個人不同凡響，將來一定會在景新鄉掀起一輪風浪來。
當晚幾人喝得很盡興。十點多週二林一直將唐凡送回了村委招待處。
次日清早喫過村委會給準備的早餐後唐凡便和劉傳民等幾人繼續到其他村普及計劃生育知識調查生戶。其他村子情況都和馬坡村差不多，只不過沒有馬坡村嚴重。村民們也相對淳樸熱情些。
一天的時間走下來衆人腳痛腿軟，便匆匆收場，返回鄉里。唐凡通過這次的下鄉活動掌握了不少真實情況。
針對於這些村民們的心理他已經想到了如何收繳罰款，整頓景新鄉的生嚴重的情況。
回到辦公室的時候，唐凡驀然現自己的辦公室已經給打掃得乾乾淨淨的。玻璃窗上已經換了全新的玻璃，整個辦公室看起來煥然一新。
窗臺上還擺上幾盆鮮花。牆壁上還掛上了一面鏡子。還給他安裝了一部白色的固定電話。心想：這一定是賽主任幫自己辦的，心裏頭不禁涌起一番感激之情。
馬玉婷看到屋裏變成這麼好，頓時伸了下舌頭笑着說：“小劉主任，您還真有面子。一來就改變了這裏的環境。看來我跟着您一準沒錯。”
這貨聽到這話頓時露出一絲邪笑，眯起眼睛道：“小馬，你放心吧，跟了我，保管你以後有都是好事。”
馬玉婷臉一紅，這廝說的話明明是蘊含了其他的意思。心想：這個小劉主任啥都好，就是說話有點那個呢。
便紅着臉說：“那個啥，我去看看賽姐，臨走的時候她叫我去她的辦公室一趟我沒去上。我看看她找我有啥事。”
“哦，去吧。”這貨穩重地話道。終於感覺到了一絲做領導的感。麻痹的，難怪人人都想當官。原來做領導的感覺這麼好！
唐凡靠在椅背上將辦公抽屜裏原來王主任在時的一些材料都拿了出來。一張一張慢慢地看着。
看到那上面的罰款項目及金額時唐凡不禁深吸了口氣。喃喃道：“原來這個部門也是個肥差啊，竟然罰款這麼多。要是這些罰款全都能收繳上來的話，自己這個計生辦是不是也就有錢啦。有了錢就好開展工作嘛。”唐凡頓時豪氣萬千，對未來充滿憧憬。
一個小時後馬玉婷回來了。臉色很蒼白。
唐凡招了招手道：“小馬，你過來一下，我問你，咱計生辦的罰款都在哪呢？咱們賬戶上現在有多少錢？”
馬玉婷本想和他說別的事的，聽到他問便回答說：“一分也沒有。咱們計生辦的罰款都是直接打到了鄉財政所的賬戶上。咱們只負責開罰單，收繳罰款。”
“啥？馬了格碧的，咱們辛辛苦苦收上來的錢爲啥要交給財政所？這也忒不公平啦。”
唐凡一急便暴了句粗口。
馬玉婷看了他一眼道：“這是鄉里規定的。咱們也沒辦法。”
“不行，我找書記說理去。”這廝猛地站起來朝外面走去。
馬玉婷在後面無奈地搖了搖頭。心想：這新來的計生主任辦事情還真是雷厲風行。說幹馬上就幹，比以前的王主任乾脆多了。只是，她眼裏有一絲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