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點多老支書安排鄉幹部在村委會吃了飯。飯菜還挺豐盛。烤全兔、蕨菜炒肉、農家亂一燉、豬肚炒青椒、爆炒鴨腸、燉鴨肉。
喫得唐凡溝滿壕平。一個勁地打飽嗝。不住地衝老支書齊民生說：“嗯，好喫。馬坡村的菜還真是不賴。”
齊民生喝了一大口酒道：“小劉主任喜歡喫就多喫點。”目光卻有點冷漠。
這廝一眼就看出了他心中的不滿。心想：自己也不能做得太過分啦。畢竟這是人家的地盤。只要在村裏抓幾個典型嚇唬一下就行啦。
席間村婦女主任商淑蛾主動跟到這桌來給唐凡敬酒。商淑娥熱情地舉杯說：“劉主任，歡迎你來我們村來檢查工作。上次的事多虧你啦，這杯酒我敬你，謝謝你仗義相助。”
唐凡微微一笑，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齒。和她撞了一下杯道：“商主任別客氣。你們村有兩千多口人，商主任的工作任務挺重啊！都不容易！”這貨露出一副任重而道遠，語重心長的表情。鼓勵地看着商淑娥說。
商淑娥眼圈一紅，乾了杯中酒，一抹嘴巴道：“劉主任，你這話說到我心裏去了。馬坡村確實人太多了。計生工作也不好乾，我一個人照顧不了這麼些戶。我幾次求過書記再給我配一個人，可這事一直沒成得了。”
村支書聽到這話，猛地一敲菸袋道：“配人可以，那你的工資就得分給另一個人一半，你要是願意今天就可以給你配人。”
一聽這話商淑娥就妥協了，連忙笑着說：“呵呵，齊支書，我只是說說，還是算了。我就不給村裏添麻煩啦。還是我一個人幹吧。”
看到婦女主任這麼怕村支書，加上之前村支書吆喝一嗓子村民們就那麼買賬。唐凡感受到了現官不如現管，這個村支書在這村裏就是一個土皇帝。
自己應該和他搞好關係，這樣以後的工作纔好開展。
於是在商淑娥敬完酒後唐凡就主動去給老支書敬酒，和他套近呼。
眼前的老支書年紀大約五十來歲，一頭花白的頭。上穿一件灰色的馬褂，下着一件黑色的闊褪褲，一雙千層底的手工布鞋，一杆不離手的大煙槍。配上深謀遠慮嚴肅的表情。令人不敢小覷。
唐凡順便用五?耪錇鍪豕鄄熗艘幌濾?納硤遄純觶?炙?納硤搴苡怖省3?雌?芤蛭?つ晡?笛逃械憧卻??猓?淥?氖裁疵?《濟揮小2揮傻迷尢菊餘┐謇蝦荷硤寰褪潛瘸搶錟切┭?鶇t諾睦先撕謾
齊民生上下打量了唐凡一番頗有深意地說：“小子，你的身手不錯。不過有些時候不是用強就好使的。這杯酒我祝你工作順利！”
“嘿嘿，謝謝老支書。”這貨沒心沒肺的幹了。
齊民生豎起大拇指道：“好酒量！我欣賞你，有點我年輕時的影子！”
兩人就老支書年輕時的經歷聊起來。竟然還很投機。
雖然飯桌上的官職最大的人是劉傳民，不過唐凡卻在無形之中搶了他不少的風頭。
劉傳民城府頗深，面上沒有表露出來。心底稍有不滿。不時地跟旁邊坐着的鐘濤喝酒聊天。心底卻打定主意冷眼旁觀。他知道唐凡這次一定會碰壁的。就憑他這個認真勁還想做好農村工作，簡直是扯蛋！
不聊不知道，一聊之下唐凡才現這個土得掉渣的老支書竟然跟自己的脾性有些相像。氣氛一度很和諧。
飯後齊民生安排衆人到村委會的一排專門用來招待客人的類似於招待所的房子休息。
副鄉長劉傳民喫飽喝足後就躺在炕上呼呼大睡了起來。反正這趟來普及計生工作實際上也跟他分管的工作沒啥大關係，讓唐凡他們幹去好啦。自己可要好好地睡上一覺。解解一天的疲乏。
唐凡則帶着小馬和副所長鍾濤一起去那些違規生的人家開罰單，收取計生罰款。
因爲鍾濤對這片還是比兩人熟悉的。所以理所當然地成了兩人的嚮導。
唐凡來到魏振民的家中時，對方非常配合地馬上交了罰單。還很謙恭地送他們出門。
唐凡暗討：看來是昨天收拾魏振邦的事起作用了。這傢伙這回是真服啦。不由得暗暗得意。
馬玉婷驚詫地說：“真是奇怪，這人不就是上回去鄉政府放狗咬人鬧事的人嘛。咋這麼痛快就交了罰款？”
唐凡笑而不語。馬玉婷看到他的眼神，馬上就明白了。一定是這個新來的計生主任起了作用。心裏不由得對他格外佩服。
可是接下來的幾家就沒那麼容易了。不是緊鎖大門，就是閉門不見。接連去了幾戶人家都吃了閉門羹。
唐凡不禁感到惱火。這麼下去自己這趟不就白來了嗎？不行，我得想個辦法。
眼瞅天就黑了，幾人走得腳都痠痛了。小馬不住地揉着腳脖子。額上出了些微汗珠。
忍不住說：“劉主任，咱能不能明天再去啊？今天她們好像說好了似的，都不在家。”
鍾濤也說：“馬坡村的民風一向彪悍。你不要太在意。等以後熟悉了就好啦。”
唐凡也走得很累了。心下也沒有什麼好辦法，便說：“好吧，那咱先回去休息。再作打算。”三人便返回村委休息處。
劉傳民看到幾人回來了，笑呵呵地問：“咋樣，還順利嗎？”
唐凡有些沮喪地說：“不順利。這些生的人家都大門緊鎖，我看了一下里面確實沒人。可能是事先知道風聲躲起來了。”
劉傳民拍了拍唐凡的肩膀道：“呵呵，一直都這樣的。以前王主任來收計生罰款的時候也碰到過這種情況。”
“哦，那咱鄉里就沒啥好措施管理這些違規生的村民嗎？”
“以前舉報計生的有獎金。不過有半年多沒有兌現了，現在各村的婦女主任都沒啥積極性啦。每次鄉里下來檢查也只是走走形式而以。”馬玉婷說完突然一捂嘴不吱聲了。感覺自己說漏了嘴，她的心裏很忐忑。找了個由子就回房間休息了。
唐凡卻從她的話中瞭解到鄉計生的真正情況。心裏捉摸着一定要想個好辦法搞定計生罰款這塊。先拿下馬坡村再說。
碰了個軟釘子，唐凡開始反思起這趟來馬坡村自己的一言一行來。
耳畔突然響起老支書齊民生的話：不是用強就好使的！
眼前突然一亮。撲騰一聲坐起來，拍了拍腦門道：對呀，用強不好使，那就用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