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撩起白生生的腳丫頭,晃在他面前。
安北城目光一暗,似乎對她“破鏈子”三個字不爽。
冷冷剜她一眼,好一會兒,才帶出一絲嘆息。
“安家的事,你別管了。”
蘇小南挑了挑眉頭,嬉皮笑臉。
“我不是你媳婦兒麼,怎麼能不管”
這也是大言不慚了。
可安北城沒有在意她的代入感。
他攬了攬她的肩膀,低頭打量,不冷不熱的哼了聲。
“一身油煙味兒。來,我給你洗洗”
蘇小南呆了呆,看傻子似的看他。
他說什麼他給她洗洗
安、北、城、要、給、她、洗、澡
安北城看她發傻似的,一動不動,回過頭來,冷眼一掃。
“怎麼要我抱你”
“不用不用”蘇小南連忙擺手,窘迫地露出一個“迷之微笑”,嘴裏呵呵有聲,“我是說,我自個兒可以洗,不用勞公子爺的大駕。這又不是什麼深入內臟的大傷。放心吧,姐是武林高手,皮毛小傷,不礙事。”
她用玩笑緩解着緊張。
安北城卻渾不在意,看她一眼,冷冷地一字一頓。
“自己過來。”
啊啊啊,蘇小南小心肝兒亂跳。
這個男人太可恨了,太霸道了,太不要臉了
爲什麼他非要淡定地逼出她的色妞兒本性啊。
他不知道他給她洗澡,很容易讓她走火入魔,迷上他不可自拔嗎
然而
安北城是一個說得通的男人麼
乖乖坐在浴室裏,蘇小南覺得自個兒突然間就變成了三歲的小孩兒。手不準動,腳不準動,什麼都不能由着自個兒,只能由着他來折騰。
他並沒有把她脫光。
至少下面還穿了一條褲頭。
可即便這樣,也太過曖昧了。
撩水的聲音,絲絲刺耳。
他溫熱的呼吸,噴在身上,紮在心裏。
還有他的手,避着她的傷口,一點點用溫熱的毛巾爲她擦拭,一寸一寸,始終在她敏感的傷口附近遊弋,那小心翼翼、珍而重之的樣子,簡直亂翻了她的心,紅透了她的臉。
不對勁兒。
哪兒哪兒都不對勁兒。
哪怕安北城只把爲她擦洗當成一項工作,或者說對她“捨己救他”的回報,從頭到尾也沒有表現出對她有半分“性趣”,就連那張冷臉上的表情,也都如出一轍的涼寒,沒有多餘的曖昧她還是忍不住大口大口地呼吸。
不行了
籲口氣,她怨懟地按住他的手。
“安公子,二爺,主子,饒了我吧。”
安北城眉頭冷冷一豎。
“鬆開手,乖乖的消停。”
“我去”
這霸道又寵弱的高冷男神設定,快把蘇小南的心萌化了。
好像自從她受傷,他對她的好就來得像暴風雨一樣猛烈,讓她脆弱的小心肝兒,真的有點承受不住了。
要知道,他倆雖有夫妻之名,卻沒有發生夫妻之實。這樣天天對他“坦誠相待”,讓他伺候洗漱,她以後要怎麼辦
萬一身體沒有淪陷,就把心淪陷了,她上哪兒哭去
“安北城,你聽我說。”
她固執地按住他的手,眉頭緊蹙,難得的正經模樣。
“你不覺得,我們需要好好談一談嗎”
浴室裏,水霧嫋嫋。
安北城冷冽的目光透過一層水霧,落在她的臉上。
靜寂中,二人互視着。
她一臉正色,他眸色沉沉。
只一瞬,他避開了她的視線。
“有什麼等會兒說,先擦洗好。”
哦天蘇小南咬脣看他。
又羞,又疑,又無可奈何。
這樣的安北城,真的非常英俊勾人。
他固執而仔細地照顧着她,近乎偏執的照顧着,以一種大男人的霸道方式。蠻橫的、強勢的闖入她的生活,主宰他的生活,也干涉她的生活。
可他難道不知道,女人都經不住男人的好嗎
尤其安北城這樣的男人,他對哪個女人好,哪個女人又挺得住不被誘惑
她蘇小南也是一個普通的女人。
也喜歡被人這樣愛護着,照顧着。
這樣爲她擦拭身體的安北城,簡直把她完美秒殺了啊
可這個世界上,並沒有莫名其妙的好,更不會有莫名其妙的情愛。
不明不白的相處着,她怎麼能心安理得
沉吟片刻,她在只有水聲的空間中,小聲地問。
“安北城,我不習慣。你怎麼會突然對我好了”
安北城肩膀微微一滯,沒有擡頭,冷言冷語地哼哼。
“你不習慣對你好,喜歡一天三頓打”
“得了吧你。”蘇小南強忍着他的手在身上惹出來的刺撓火兒,笑說,“我可沒有忘記,剛認識那會兒,我可勁兒地勾搭你,你大爺都愛搭不理的。這冷不丁的,不過短短一兩天,突然就轉了性兒,從將軍到奴隸,太不合邏輯,我適應不了。”
嗯一聲,安北城微微擡頭,冷繃的臉鬆緩了幾分。
“不是說要生兒子提前學習”
這回答也是絕了。
可他這一副冷樣子,像是要生兒子的
蘇小南嚯嚯一聲,漫不經心地撫摸他的頭,看他唰一下黑臉,她扯着嘴巴笑了笑,更是撫摸得肆無忌憚,“二爺,如果我才十六歲,可能真的會相信你的話哦。”
十六歲
青春似乎是一個不可觸及的話題。
說出來,她心裏怪怪的一怔。
安北城的眉頭也擰得死緊,冷眸半眯,沉聲問她:“就像你輕易相信別人一樣”
好像他知道她好多事
那他這個味兒,叫不叫酸不溜秋
蘇小南低下脖子,湊近他的臉,歪頭觀察。
“別這麼兇嘛,好像你就沒有過去一樣。”
“沒有。”安北城回答得斬釘截鐵,一把抓開她的手,用一雙霸道得不要不要的冷眼剜着她,一字一句吩咐,“往後,不許在我面前提別的男人。”
他嫌惡的樣子,好像別的男人會玷污他一樣。
蘇小南撇了撇嘴,不由就想到了霍天奇。
那個劈腿男和安北城相比,真是挺折辱安公子的。
想想,她又忍不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