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安北城
蘇小南暗自磨了磨牙,壓着火氣,笑得臉都僵了。
“好好,你們太看得起我了。可明曉得我逃不掉,爲啥不早點阻止我”
“老大說,逃一逃才知道你的深淺。”
“那我要不逃呢”
“老大說,不逃就是等死,可以直接丟去喂炮炮了。”
“炮炮什麼鬼”
“額。”那貨眼眸略閃,“老大的寵物,一隻乖巧可愛聰明伶俐喜喫人肉的狗。”
“那現在我逃出來了呢”
“老大說,帶你回去,喂炮炮。”
“”
蘇小南鬱結在心,體內的洪荒之力幾乎積累到了想要毀天滅地的程度。雖然那貨長得帥,可她也不想再廢話了,不耐煩地一把撐在車窗上。
“行了別繞彎子。大熱天的折騰人,到底爲什麼”
那貨狹長的狐狸眼微微一挑,將手上一個對講機模樣兒的黑匣子放好。這纔不慌不忙地下車,像一個受過正規訓練的軍人似的,“嗖”地擡手,衝她敬禮。
“恭喜嫂子十公里山林,用時42.36分鐘,成績合格”
十公里,世界冠軍25分鐘以下,長跑專業運動員40分鐘內,業餘的40多分鐘就算優秀了但,那是在沒有路障的情況下,不是衝刺在鳥不拉屎的山林裏。
對這個數值,蘇小南也有點喫驚。
“42.36”
果然逃命最能潛發人的潛能麼
可到底什麼見鬼的任務,爲什麼要這樣玩弄她
感覺到了來自安北城的深深惡意,蘇小南幽幽吐一口氣。
“安北城在哪兒我要見他。”
這長得像吳越的帥哥,不像吳越那麼聒噪,性子也特別慢,聽她吼完,露出一抹無敵勾魂笑,擡手指了指車內的黑匣子。
“老大可以看見你,也可以聽到你。”
所以呢,她就像只猴兒似的,被他套着繩子耍着玩
蘇小南哧哧冷笑,表情比車內的冷氣還凍人。
“我可以和他說句話嗎”
“當然可以。”那貨興味兒的一勾脣,“嫂子需要我回避嗎”
“不用。不算啥私密話。”
摸着脖子,轉了轉腦袋,蘇小南又清了清嗓子,這才慢慢坐入車裏,對準那個黑匣子,豎起中指,怒火抖着唾沫飛了出去。
“安北城,你大爺的等着啊,姑奶奶要扒你的皮,抽你的筋,再與你同歸於盡啥狗屁的任務,姑奶奶不樂意”
北邸。
安公子偌大的全景辦公室,視野開闊,一眼就可以看見北邸的青山、綠樹,人工池塘。一排從監控探頭反饋回來的顯示屏上,也從各個角度完美地展現了北邸的全貌。
當然,也包括蘇小南“十公里實況轉播”。
北邸內的人工池塘裏,夏日荷花開得婀娜,幾隻野鴨在裏面愉快的嬉戲,池塘邊的石子路上,頭髮凌亂,滿身大汗的蘇小南,提着那一雙屬於田甜的不合腳鞋子,一瘸一拐地走着。
看見在水裏“撲騰”涼快的野鴨子,她像是沒地兒撒氣,撿一顆石子就擲了過去。
野鴨“嘎嘎”叫喚,四處亂跑。
蘇小南丟掉鞋子,叉腰冷笑。
“以爲有你們主子罩着,我就不敢動你們是不是小樣兒,揍的就是你。”
“咻”
“咻咻”
“咻咻咻”
她打水漂似的,一塊塊擲在水面上。
可這哪裏打得着鴨子
她累着了,終於撐着腰,弓身撿鞋子。
房間裏,安北城看着顯示屏上“打野鴨的騷年”,眼睛淺眯,嘴脣緊抿,骨節分明的手指上夾着一支點燃的香菸,好一會兒沒有動彈,臉上也沒有情緒。
一直到“咚咚”聲起,有人來敲門。
“老大,嫂子等在外面了。”
來人正是吳越的雙胞胎哥哥伍少野。
嫂子。安北城咀嚼一下這兩個字,眉梢微微一動。
遲疑片刻,他到底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擡了擡袖子,把香菸掐滅在菸灰缸,又將放在几上的墨鏡拿起
可剛要戴上,像想起什麼,眉一蹙,又重新放了回去。
“讓她進來。”
“是。”
伍少野奇怪地看他一眼,應聲調頭。
可走了幾步,他又突地回頭,脣角勾出一抹笑。
“老大,我順利完成任務,心愛的小狙”
安北城手指輕響椅子扶手,嘴裏就倆字兒。
“滾、蛋”
“是”伍少野挺起胸膛,敬禮。
一分鐘後,蘇小南推開了辦公室厚重的實木門。
安北城的辦公室,與他的廚房、客廳等一樣,是一個全開放的空間,大而闊,寬而空,擺放的物品高級,卻很少,顯得空蕩蕩的,讓人莫名壓抑。
光着腳丫子,蘇小南踩在地板上,有點兒像彈棉花。
今天是繼那天晚上爬窗入屋的“曖昧衝動”後,兩個人第一次見面。
她腳軟,心裏也不太踏實。
爲了膈應他,她特在池塘邊踩了一腳的泥。
看着光潔的地板,一步一個腳印子,伍少野都不忍直視了,而向來有潔癖的安北城那張冷漠的面孔,依舊沒有半點兒動容。
這氣場,果然是老大。
伍少野掀脣偷笑,就見蘇小南在屋中停了下來。
“安北城,姑奶奶不陪你玩了。要殺要剮,隨你便。”
一副“就這麼任性”的姿態,她擡起下巴直視他。
實說,她所有的好脾氣,都在遇到他之後用盡了。
現在死都不怕,還有什麼可怕的
而且,她覺得自己在用了兩個多小時,從山底下再一次精疲力竭地回到北邸,還能跟他好好講話,簡直就是善良正直的典範。
沒錯,她是鑽山林子走回來的。
因爲伍少野說,“老大說,嫂子怎麼出來的,就得怎麼回去。”
蘇小南咽不下那口氣。
擡頭挺胸,一臉藐視,把一輩子沒有過的勇敢使了出來。
“安北城,想讓我爲你做事兒呵呵,下輩子吧”
看她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安北城嘴角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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