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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化解(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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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麗正堂門口,姜梨從容的站着。

    “姜元輔的嫡出女兒”這句話一出來,人羣霎時間沉寂下來。

    襄陽到底不是燕京城,遠在襄陽的人,聽到有人在燕京城做官已經很是仰望,更不要說是文人之首的元輔。這時候人們纔想起,當初葉家的小女兒葉珍珍,可不就是嫁給瞭如今在做首輔的姜元柏。只是後來葉珍珍死了,葉家和姜家十幾年來也不見得往來,襄陽的人漸漸也就把這件事拋之腦後。

    眼下姜梨主動提起自己的身份,又想到葉嘉兒之前喚姜梨的那聲“表妹”,再看姜梨穿着打扮氣度談吐也不像是小門小戶的姑娘,來鬧事的百姓們就信了七成。

    “你是姜家小姐,也不能仗勢欺人哪!”人羣中有個瘦長臉的男子道,說完這句話,他就躲在前面一個壯漢的背後,似乎想要藏起自己的臉。

    “對啊,怎麼能仗勢欺人呢!”

    “姜家這是要護着姻親葉家,官商勾結,沆瀣一氣!”

    瘦長臉的一句話,頓時又把人羣點着了。葉嘉兒擔憂的看向姜梨,葉家出事就罷了,人們把葉家和姜家聯繫在一起,給姜家也潑上髒水,姜元柏可是在燕京城做大官兒,要是招來麻煩,這可如何是好。

    葉如風也緊皺眉頭。

    姜梨動也不動,只是含笑的站在原地,既不氣急敗壞的馬上反駁,也不驚慌失措的當做默認。她的笑容入水般平淡,目光溫柔,但彷彿有看不見的威嚴,讓人對上她的雙眼,便不自覺的安靜下來。

    人羣漸漸安靜下來。

    姜梨這纔開口,她道:“我們姜家,對自家女兒都不客氣,我父親最是公正清明,何來包庇一說?”

    衆人這纔想起來,這位千金小姐多年前可不是因爲殺母弒弟被送往庵堂,這麼說,姜元柏的確不是一個會包庇親人的人。

    不過她就這麼提醒別人想到自己的惡事,真的好麼?

    葉嘉兒和葉如風對視一眼,彼此都有些疑惑。

    姜梨纔不介意別人如何看待自己,她只是問:“敢問大家,古香緞有問題一事,是從何處得知的呢?”

    “成衣鋪都在說!”最前面一個婦人回答道:“眼下襄陽都知道了,佟知府都帶葉家老爺回衙門審案去了!”

    審案?

    姜梨心中冷笑,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心中越是清明,她面上的笑容也越是真摯,只是道:“我倒不知道,織造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到衙門管了。”

    這話沒頭沒腦的,有人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姜梨含笑開口:“襄陽城裏最大的官兒大概就是佟知陽這位知府大人了吧。我看,佟知陽官兒當得太大,連什麼該管什麼不該管都忘了。”

    她對佟知陽直呼其名,周圍的百姓都驚了一驚,沒想到女孩子竟然如此膽大狂妄。可轉念一想,她便是當着佟知陽的面叫其名字,也沒什麼不敢的,畢竟背後有個元輔老爹撐腰。

    “死了人該佟知陽管這不假,可我從沒聽過織造出了問題,還該他這個知府管。若是全都在襄陽便也罷了,葉家的古香緞,並不只是賣給襄陽人,燕京也多是達官貴人在穿。如你們所說,古香緞穿死了人,又不是偶然的事,我想除了襄陽的古香緞有問題,別的地方古香緞也有問題。”

    “那燕京城的太太小姐們,若是也被古香緞所害,掀起的波浪也就大了。這麼大的一件事,關乎整個北燕百姓的生死,就掌握在一個小小的佟知陽手裏,我看他好大的膽子!”

    最後一句話,話音加重,十分嚴厲,倒叫人心中不由得一凜。

    阿順一聽,簡直要爲這位表小姐拍案叫絕了。本是葉家的麻煩,被姜二小姐三言兩語說道,好像成了一件好事,而姜梨更絕的是倒打佟知陽一耙,這會兒罵佟知陽罵的更狗似的。讓他心裏爽快極了。

    阿順和葉明煜都像是江湖人,看不慣佟知陽那副官僚拿腔作調的樣子,偏偏葉家還不能得罪佟知陽,誰讓人家是襄陽最大的官兒呢?可姜梨就敢說,敢罵,敢壓!

    就是不知道這些話傳到佟知陽耳中時,佟知陽是什麼感受。

    姜梨這一番話出來,果然震住了不少人。一人小心翼翼的問道:“姜二小姐,這事不該佟知府管,應該誰管呢?”

    “當然是燕京城的織室令管了,全國的織造問題,全都歸織室令管。如你們所說,葉家的古香緞有問題,就該寫明問題,由知府送往燕京織室令,織室令會下派官員來襄陽徹查此事。”姜梨道:“佟知陽倒好,直接把人抓起來審案了,卻一點兒不提上報給織室令的問題,他這是想幹嘛啊?我看,他纔是想包庇葉家吧!”

    對面的陸璣看的歎爲觀止,只道:“這位姜二小姐,顛倒黑白的本事可真是教人驚訝!”

    “豈止顛倒黑白,你看她仗勢欺人的手法,用的也很熟練。”姬蘅道。

    姜梨說完此話,人羣中有些茫然,有些恍然。他們都是百姓,便是有做官兒的,也就是個芝麻綠豆官,哪知道燕京城的這些官職管什麼。織造這一塊兒更是不明白,姜梨說的一板一眼,看起來不像是假的。

    有人問:“姜二小姐,織室令真的能管這些事?”

    “你腳下的土地,是北燕的土地。這些百姓,都是天子的子民。官員就是爲民辦事,織室令的存在,本就是爲了解決織造這一塊兒出現的問題,當然會做事。只是現在佟知陽很奇怪,非但不將此事上報,還想自己解決,這麼大的事兒,他解決的了嗎?”姜梨語氣裏,恰到好處的帶了一絲不屑。

    “佟知府爲什麼不上報此事啊?”

    “那就不清楚了。”姜梨意有所指,“也許佟知府在襄陽做官久了,連基本的官令職申都不清楚,心懷天下,什麼都想親力親爲呢。”姜梨笑得真誠,“這樣的好官,等我回燕京,務必得告訴父親,讓他知道還有這麼個人,放在襄陽做個知府,實在是大材小用。”

    人羣一下子鬨笑起來。

    姜梨話裏的諷刺誰都能聽得出來,傻子都知道,這位佟知府只怕要倒黴了。姜二小姐看起來可不是個好惹的人,她要是把此事告訴姜元柏,姜元柏當然能明白佟知陽越權的事。

    “佟知府憂國憂民,想要自己審案,我們卻不能讓他累着。”姜梨打趣,“我已經將此事寫信回襄陽,我父親接到信後,會親自找織室令說明,想來不久後,織室令的人就會過來襄陽。”

    “真的啊?”

    “我以姜家小姐的身份,向你們發誓。”姜梨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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