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讚的話就好像是在寶順齋的二樓掀起了一朵浪花。
他是沒啥反應，不過向華肯定下意識的就愣住了，那位林公子則是皺眉扭頭又再次看了眼牆上的燕來春歸圖，至於寶順齋的老闆，則揹着手沒有什麼反應，卻挺意外的看了向缺一眼。
向華回過神來後，就鄙夷的說道：“買不起歸買不起，但你也別拿這麼蹩腳的藉口在我這找自在啊，我雖然算不上鑑賞的名家，不過至少經驗和功底還有一些的，李道秋的這幅燕來春歸圖各種細節，我也……”
王贊直接打斷了他的話，他懶得去聽對方在這掰扯，十分篤定的說道：“你別跟我在這扯什麼細節和經驗，我也沒空聽你說這些，我說這是假的它就是假的”
寶順齋的老闆眯着眼睛說道：“先生，口說無憑啊，你這麼做有點讓我們寶順齋不太好做了，雖然古董鋪子裏出贗品和讓人打眼的東西，也是常有的事，不過寶順齋的信譽向來還是不錯的。”
王贊拿出手機，找到林汶騏跟他發的消息，然後打開後朝着他們說道：“我這裏也有一副李道秋的燕來春歸圖，你們怎麼說？來，你幫我看下這是真的還是假的，我大爺親自從墓裏帶出來的畫，我不比你們清楚啊？”
王贊之前爲啥一眼就看出這幅畫作有問題？
這可有點巧了，王贊在林汶騏的店裏就見過這幅燕來春歸圖，並且相當有意思的是，這幅話還是林汶騏親自從一座古墓裏盜出來的。
那現在問題來了，這幅畫的真假肯定不言而喻了，掛在寶順齋的絕對是假的，剛剛他就特意給林汶騏打過電話問了一下，他還以爲是從京城流出來的呢，但沒想到林汶騏直接告訴他了，這幅畫自己壓根就沒想賣，打算留着收藏用呢。
寶順齋老闆，林正渝還有向華的眼睛齊刷刷的就望了過來，王贊淡淡的說道：“打眼的事常有，跟老闆你們沒關係，古董這行裏的買賣都是有規矩的，你買到假的那是你眼力不行，你能把贗品賣出去，說明是你生意做得好，你也不用在這管我要什麼說法，畢竟我也沒犯法啊是不是？”
寶順齋老闆沉吟片刻，然後問道：“你這幅畫是從哪裏來的？”
“我一個叔伯家裏的，這個人我估計你應該也聽說過，人叫林汶騏……”
林汶騏雖然早已經退出盜墓界了，不過有句話說的話，叫做他人不在江湖了，但他的傳說一直都還在，兩岸三地林汶騏的名聲當年極其的響亮，甚至有一些年中港島這邊出的貨很多都是經他手出來的，寶順齋開了這多的年頭，老幫當然聽過林汶騏這一號了。
寶順齋老闆嘆了口氣，眼睛從向華的身上掃了一眼，然後朝着林正渝說道：“不好意思，得罪了啊林公子”
林正渝搖頭說道：“你不用跟我客氣，這位先生說的沒錯，買賣全看眼力，打眼了是你的問題！”
向華有點懵了，他也不傻，幾個人的交談聽在他的耳朵裏，已經很明顯的透露出了一個信號，那就是這話確確實實是贗品。
向華嚥了嚥唾沫，呼吸就有點急促了，坦白的說兩千萬他肯定拿得起，但前提是他買的畫是真的，這畢竟是有收藏價值的，以後沒準還會升值呢，但問題是要買了贗品的話，就明擺着是這兩千五百萬被打水漂了。
而古董行裏的買賣也確實有這個規矩，買到假貨後你不可能跟店家說我要退貨，因爲人家壓根也不會跟你作保這就是真的，哪怕就是大的拍賣行也是這樣，頂多是有專家會出來跟你念叨着一些細節，然後告訴你有可能是真的，但真要是假的人家也壓根不會去管。
向華這麼一來肯定也急了，他表情難看眼神有點渙散的搖頭說道：“不，這不可能啊，這麼可能是假的呢？寶順齋裏出的東西，從來沒聽說有假貨啊，趙老闆你說是不是？”
寶順齋老闆皺眉說道：“我也從來沒有說過這是真的，而且……我收來的時候就是一千六百萬，可能我也被人給騙了？”
老闆這話就明顯是在搪塞了，反正也沒有人證明是他怎麼收的，怎麼說反正都是人家的理由，我就是不承認能咋的？
王贊冷冷的笑了一聲，隨即跟高林翔說了一聲“走吧”兩人就朝着樓梯走了過去，向缺忽然就從後面躥了過來，一把按住他的肩膀，說道：“王贊你敢坑我？”
王贊說道：“你要是不打着先坑我的心思，我哪有機會把你給坑一把啊？就你這智商，還想和我掰扯呢？我看你真應該給自己的腦袋治治傷了。”
王贊推開他的胳膊，向華急怒攻心的說道：“我去你麼的……”
王贊直接抓過對方輪過來手腕，然後向下一帶擡腿“嘭”的一下就磕在了向華的小腹上，說道：“認了吧，花兩千萬給自己找個教訓，以後眼睛擦亮一點，別以爲天大地大然後就你最大了，就你這樣的說實話，我連當對手的心思都沒有，你要覺得自己還行，回過頭來去崇明找我，你知道我在哪裏的”
向華捂着肚子蹲在了地上，疼的自己腦門上都直冒汗，他咬着牙說道：“這，這事沒完，王贊咱咱倆等着瞧”
“呵呵，行，那我就當着，讓你知道啥叫玩你千遍也不厭倦。”王贊點了點頭，隨後扭頭就朝着樓下走了。
王贊走了，向華捂着自己的肚子腦袋裏還有點渾渾噩噩的沒回過神來了。
兩千五百萬的聲音，在他的耳朵裏“嗡嗡”直響，這個錢夠普通人無憂無慮的活一輩子，對他來說也相當於是幾年的血汗錢，畢竟向華也算不上什麼頂級富豪和公子哥，賺的錢也來之不易啊。
但這事向華有地方說理起麼？
他在寶順齋肯定是沒辦法要說法了，這也算是古董行當裏買賣的規矩，那至於找王讚的話，就更沒道理了，人家也沒拿刀逼着他不是，所以這個虧就只能往自己的肚子裏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