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上得來終覺淺,須知此事要躬行。”方源微微低吟一聲。
洞察萬物唯一的道理是一回事,實踐操作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方源徹底明悟了神不知、鬼不覺這些殺招的本質,但卻是從煉道方面洞察過來的。因爲偷道境界的侷限,他還不能對鬼不覺殺招加以改善。
他有能力開創出煉道殺招,類似於神不知、鬼不覺。但是也很不容易,付出代價會很高昂。
在這個三尊對峙的時期,若是讓方源將大量的時間、精力,用來推算一個這樣的煉道頂級殺招,實在太過冒險了。
時機上並不允許方源這麼做。
不過,五域兩天中的那些煉道的資源點,都非常具備借鑑、參考的價值。
方源簡化一番,提取出真正的核心之後,就都能將其改良出成熟的被動殺招,專門用於經營仙竅。
基本上,這些被動的手段,在所有的殺招中佔據的比例相當微小,價值很高。
最常見的是被動防禦手段。
宋亦詩的驕傲是有理由的。
龍公也不過只有一個,名爲九紋龍護身。
就方源目前所知,盜天魔尊開創的類似神不知、鬼不覺的殺招,終其一生也沒有超過五個。
殺招的開創,起先是蠱修先賢同時使用多隻蠱蟲,逐漸產生的經驗。隨後蠱修先賢們從五域兩天中的生靈身上,發現了種種天賦本能,大量參照借鑑,令殺招進入高速發展期。
一直到今天,蠱修們已然碰觸到了這個世界的天花板。
比如龍公開創出了龍人一族,琅琊地靈建造新的天地祕境,幽魂魔尊改造魂獸,將種種魂道殺招轉爲道痕,刻印在魂獸身上,賦予這些魂獸新的天賦本能。
從這些成就而言,蠱修已然和天地並肩,掌控了許多天地奇能。
無極魔尊就更過分了。
他在瘋魔窟佈局,挖開世界胎壁,形成漏洞,打造出全新的天道道痕。這還要超越了整個蠱修世界一籌。
這是方源第一次煉化自然外界的煉道道痕。
無上大宗師境界,配合親身實踐,讓收穫非常之多。
總結一下——
五域兩天中分佈着海量的煉道道痕,它們並不均勻,有的地方稀疏,有的地方密集。這些煉道道痕是穩定的,很難有所突變,通常情況下的增減都是非常緩慢的,需要漫長的時間。
這些煉道道痕,可以看做是天地煉道底蘊的基礎。
在這個基礎上,孕育、衍生出大量的動物、植物,以及無生命特徵的蠱材實物。
這些動物、植物、實物都和煉道相關,乃是煉道資源。
正常情況下,煉道道痕密集的地方,煉道資源也相對豐厚、高端。煉道道痕稀疏的地方,煉道資源就稀少、低端一些。
煉道道痕和種種煉道資源相互影響。比如方源之前考察的珊瑚羣,這是一個煉道資源點,源頭就是數千年前的一頭太古沉魚死亡,身上的煉道道痕逸散,一部分遺留在了天地之間。
方源煉道所煉化的道痕,就是這一塊,是天地間的煉道底蘊的基礎。
煉道資源並不包含在內。
方源煉化成功的自然道痕,就好比一片蛛網。只要方源置身其中,就能感應到蛛網中的與煉道相關的動靜。
這就是煉道感應。
方源對煉道資源有模糊感應,對蠱修的煉道活動也有感應。
煉道道痕密集之處,感應就強烈、穩定、清晰一些。比如能發現小規模的普通煉道蠱材。
反之,如果煉道道痕薄弱一些,煉道感應就會弱小。在這片區域中,很可能只有煉道仙材層次,纔會被方源感應到。
如果蛛網有漏洞,或者蠱仙在仙竅中煉蠱,那麼方源是感應不到的。
利用煉化了的煉道道痕,方源可以從煉道方面,對整個感應範圍內的萬物生靈、天地環境,施加自身的影響。
比如幫助宋亦詩修煉,維護壯大珊瑚羣等煉道資源點,開創被動的煉道頂級殺招(類似無間道),在天地間長存。
單純地利用煉道道痕,增幅自身的手段,只是最基礎的威能。
“從煉道的角度來看,整個蠱修世界,五域兩天就是一個巨大無比的仙材。這塊仙材包容萬象,囊括所有流派的道痕。”
“我雖然成爲煉道尊者,但也只是能煉化這塊巨大仙材中的一部分而已。巨陽仙尊、星宿仙尊以及其餘歷代尊者,無不如是。”
“天地一部分爲其所有,爲其所用,這就是道主!”
“其他尊者至多能做到一道之主,我卻不同,我是特殊的。”
方源至尊仙體,道痕不互斥,全流派通修。其他尊者,頂多一正一奇,主修的流派能成爲尊者,輔修的流派則多作爲爭鋒的手段。
理論上來講,方源卻是可以將所有流派全部修成,晉升爲全流派的尊者!
這就是幽魂魔尊費盡全力,打造出至尊仙胎蠱的用意。
方源的潛力是無以倫比的,成長的空間廣闊得難以想象。
“其他尊者當然也知道這一點,之所以沒有絞殺我,只是因我在瘋魔窟中展現出了強勁的戰力,讓巨陽仙尊、星宿仙尊都知道絞殺我付出的代價,他們都難以承擔。”
方源沒有繼續煉化道痕。
他決定緩一緩。
雖然至尊仙竅中,天元寶皇蓮再次盛放,又爲他增長了近百顆仙元石。
雖然他擁有種種煉道手段,可以令自己煉道效率增長數倍,遠超其他尊者。
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煉道最擅長的就是幹這種事情了。
在煉道方面,全面大幅超越雙尊,正是煉道本身的優勢所在。
“但此時,卻不能發揮這些優勢,還是不要太刺激這兩位尊者了。”方源心道。
一旦他將自己的優勢發揮出來,雙尊必定震動。
他們原本以爲自己都有一些優勢,一旦看到方源煉化道痕這麼迅猛,肯定坐不住,鐵定聯手壓制方源。
方源對自己遭受圍攻,倒是並不害怕。
畢竟他現在的仙元已經有儲備了,雖然不是很充足。但雙尊也一時間收拾不了他,打着打着,方源依靠天元寶皇蓮就能形成優勢。
但這沒必要!
因此暴露出了方源底細,尤其是天機混淆殺招,很得不償失。
盲目發揮自身的優勢,其實是人生的一大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