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方源睜開雙眼,再一次催動殺招。
這一次,一整段的逆流河水,都受到他的調動,掀起巨大的波瀾。
羣仙變色。
就連雪胡老祖的攻勢,都因此停滯了一下。
但下一刻,雪胡老祖仰天長嘯,爆發出更加猛烈的攻勢。
“真是艱難。因爲摻和進來的蠱蟲數量和種類都太多,導致各種問題頻發。不過這已經是我的能力極限。要做到精簡蠱蟲,非得要推算個數年,或者境界再往上提升一個層次。”
方源心知肚明,這個萬我第二式,參與的蠱蟲太多,所以要考慮的因素也就跟着變得非常龐大和複雜。
方源在嘆息進展艱難的時候,殊不知其他蠱仙心頭,已經滿是震動。
他們雖然嘴上不說,但目光都在不斷地閃爍。
“柳貫一,這個傢伙……”
“好快的進展!他居然真的能夠調動逆流河了。”
“難以置信!他究竟還是不是人?居然在這麼短的時間裏,達到了如此程度。”
“不,他絕不會成功。怎麼可能會在這麼短的時間裏,讓他真的就設想出一個仙道殺招出?”
毫無疑問,方源屢屢突破,進展快速,打破了羣仙的修行常識。
他們從未見過,一個人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裏,創造出仙道殺招,並且一次次試行演練,都有巨大進步。
但偏偏這一幕,就在他們眼皮子底下發生着。
方源還在繼續。
雪胡老祖、狗尾續命貂毛裏球,都下意識地加大了攻擊力度。
但是逆流河水太寬太闊,這麼一番攻勢,也只不過削減了整體河流的半成不到。
“再來一次!起。”方源滿臉認真神情,對着腳下河流伸手虛抓,口中輕喝。
這一次,整個逆流河段都受到了影響,宛若一條修長的蛟龍,從沉眠中甦醒,開始緩緩地舒展自己的身軀。
“怎麼可能?!”有人下意識地驚呼。
整條逆流河開始飛揚起來,就像是蛟龍昂首,要升騰身軀,翱翔五域九天去。
“想得太美了!”雪胡老祖咆哮,忽然雙掌往虛空一拍,頓時一道冰光暴射,正中逆流河中段。
逆流河首次打擊,立即逆反,冰光好似遇到一面鏡子,被折射出去,射中地面之後,眨眼間的功夫,整個方圓萬里的草原就都凍結成了一片廣袤的冰原。
寒氣四溢,天空飄雪,溫度驟然下降。
北風呼號不止,整個這片天地都像是驟然換了容顏。
這就是八轉之威!
方源也不禁爲之一驚。
他待在逆流河中,暫時安全,其餘蠱仙也在各自八轉存在的幫助下,獲得了庇護。
影無邪滿頭都是冷汗,紫山真君再一次在最關鍵的時刻清醒過來。若非他出手護持,影無邪、黑樓蘭等人絕無倖免可能。
“我們走。”紫山真君立即道。
“可是這裏……”影無邪還在遲疑,紫山真君便一展手掌,幾道光圈飛舞,套住影無邪等人,帶着他們一飛沖天而去。
沒成想,影宗一方,竟是第一個撤離此地。
紫山真君走的相當乾脆,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叫在場的蠱仙都爲之愣神。
“大人,那可是至尊仙竅……”影無邪着急,向紫山真君傳音。
“放心,我已經算出,他死不了!定能逃出生天。”紫山真君極其篤定。
影無邪有些不大相信紫山真君的話,但一時間也不好明確地表示懷疑。
然後,就在下一刻,他看到整個逆流河水開始綻放淡藍的光輝。
藍光涌動,宛若雲捲雲舒,好似波浪滔滔。
羣仙目光都被吸引。
只見方源佇立期間,大風驟起,青絲和衣袖一同飛揚。
他雙目幽幽,口中輕喝一聲:“起。”
頓時河水洶涌,羣仙耳中響起一片嘩嘩聲響,又好似萬千人同聲吶喊,氣勢浩蕩非凡。
隨即,藍光凝聚,逆流河縮減,眨眼間,就統統凝縮一體。
龐巨的逆流河消失不見,統統濃縮到了方源身邊,化爲一件淡藍色的長袍。
這長袍,大袖飄飄,潔白如雪。袍面上,漣漪微蕩,竟都是逆流河面緩緩流淌的景象。
不僅如此,雪袍表面,還有淡淡的雲霧籠罩。又有一道虹光,湛藍清純,彎彎曲曲,彷彿是仙衣綬帶,盤繞方源的胳膊、後頸,又圍繞腰際一圈。
仙道殺招——萬我第二式——逆流護身印,終於在這一刻成功催動!
“成功了?!”
“怎麼可能!!”
“竟然真的利用逆流河,臨時創造出了一記仙道殺招?”
羣仙見此,無不瞠目結舌。雪胡老祖瞪眼:“老夫偏不信這個邪!”
他雙掌一翻,再向方源遙遙虛推。
頓時一道絕色冰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照中方源。
方源早已嚴陣以待。
冰光照中他的身體,但被逆流護身印全數擋住。
逆流護身印微微一閃,那道威能恐怖的冰光,竟被逆反出去,朝着主人雪胡老祖奔殺過去。
“成功了!”方源提在嗓子眼的一顆心,終於落回原處。
仙道殺招雖然催動成功,但也必須通過實戰的檢驗。
雪胡老祖的這一擊,無疑證明了方源這記逆流護身印的強悍!
雪胡老祖躲避開來襲的冰光,望着方源的神情變得又兇又狠。
“讓毛爺來試一試。”毛裏球大叫。
它龐大的身軀忽然消失在了原地,下一刻就直接出現在方源的身後。
它將猙獰的右爪高高揚起,又狠狠落下。
砰!
一聲巨響,方源像是一顆炮彈,被狠狠地擊打出去。
視野劇變,方源在一個呼吸的時間後,被打到地面上。
頓時又是一聲爆響,結成厚實冰面的地面,被砸出一個巨大的深坑。
衆目睽睽之下,方源緩緩地從深坑中央站起身來,他面無表情,渾身完好無損,就連一絲皮都沒有擦破!
逆流護身印化成的藍帶雪袍,也幾乎沒有什麼變化,只是雪袍表面的水霧,消散了一大片。若再仔細觀察,雪袍上也似乎像是蒙上了一層灰,不再像之前那麼明亮。
毛裏球看了看方源,又轉眼,看向自己的右爪。
它的右爪鮮血橫流,皮開肉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