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說,就是世子給了劉媽媽好處,讓她盯着我,而這金元寶,便是給劉媽媽的報酬。”
說着話,盛淺予轉身從桌上拿起那金元寶,脣畔勾起一抹冷笑。
“原本我還納悶是什麼事情會讓劉媽媽得這麼多的錢,可是看到金元寶裏面的印記,我似乎就明白了,原來,之前我被土匪綁架,並不是偶然。”
話音落地,盛淺予擡起頭來朝譽王看過去,依舊是那般脣畔帶笑的模樣,可是眼中卻多了幾分逼人的氣勢。
譽王臉色瞬間變得鐵青,此刻朝盛允承看去的目光也變得陰寒。
盛允承給劉媽媽的金子,是那些土匪獨有的,如今聯想起來,難不成他跟那些土匪有關係
腦子裏閃過這個想法,譽王的額頭立刻暴起了青筋,上前一步抓住盛允承的衣領子,將他直接從軟榻上提了起來。
“是你做的你到底瞞着我做了什麼”
譽王並不在意盛淺予是不是被劫持,他擔心的是盛允承若是跟土匪有勾結,只是這一項罪責,就夠譽王府上下老小發配的
盛允承在聽到什麼“金元寶上的印記”和“土匪”兩個字的時候,一顆心就吊了起來,此刻被譽王一聲吼,身子忍不住輕顫。
“父王,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盛允承聲音之中帶着幾分緊張,說着話,強撐着身體轉向譽王的方向,緊忙解釋:“我不認識這劉媽媽,更沒有讓她監視三妹,您不能只聽她的一面之詞啊”
盛淺予聽着他的話,忍不住一聲冷笑,到底是譽王調教出來的兒子,反應就是快。
一句話說得譽王臉色跟着變化,細想之下,下意識認同了盛允承的話,的確不能聽那劉媽媽的一面之詞。
除了盛允承,旁邊的慕婉純也跟着幫腔,說道:“劉媽媽可是三小姐院子裏的人,說不定這金元寶是你給她的,讓她來陷害世子,盛淺予,你究竟安的什麼心”
既然是收買,誰都有可能,加上劉媽媽本身就是鎏湘院的人,倒是盛淺予故意讓她這樣做的面兒更大一點。
更何況,前段時間正是盛允承將顧大娘和那個冒充的人帶回來,盛淺予仇恨盛允承栽贓他也是正常的,只是,卻沒想到她竟然要將自己的大哥置於死地,這也太狠毒了
一時間,衆人看向盛淺予的眼神更變了幾變,特別是譽王,冷厲的眼神之間帶着審視,同時也在衡量利弊。
眼瞧着譽王眼神發生了變化,盛允承心中一聲冷笑。
雖然他沒想到給劉媽媽的金元寶上面竟然帶着印記,可是早在他找到金媽媽的時候,就已經想到要隨時丟棄這個棋子。
所以,這段時間,盛允承除了給劉媽媽錢,並沒有留下任何線索。
譽王衡量片刻,最終轉向劉媽媽,瞬間瞪大了眼睛。
“滿口胡言的惡奴,竟然敢在譽王府偷錢來人,將她送官”
說着話,譽王將剩下的幾個金元寶拿在手裏。
金元寶譽王府有的是,到時候調換幾個沒有印記的當做髒物,誰都不知道,這樣一來,所有的事情讓劉媽媽一個人背,跟譽王府沒有關係。
盛淺予自是明白譽王心中的盤算,一抹冷嘲浮上脣角。
不過,她既然將劉媽媽帶到了這裏,自然不可能只有一個人證。
而劉媽媽聽到要將她送官,瞬間就急了,緊忙轉身看向盛淺予:“三小姐,您說過不會將我送官的,您救救我吧”
說着話,劉媽媽緊忙朝盛淺予的方向跪爬過來,只是還沒到就被旁邊幾個侍衛衝過來就要往外面拉。
“王爺這樣處置,是不是操之過急了些”
說着話,盛淺予往前走一步,攔住了將劉媽媽往外拖的侍衛。
譽王眼底閃過一抹陰冷,朝盛淺予怒吼:“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大哥已經成了這個樣子,你一定要這麼狠心,他至於死地纔開心嗎譽王府到底欠了你什麼”
欠了什麼
盛淺予忍不住冷笑,你們欠了原主盛淺予一條命,也欠了自己這個身體原主一家一百多口的人命
都是人命當然要用人命來償還
“我也不知道譽王府欠了我什麼,可能王爺比我更清楚”
盛淺予懟一句,看譽王的眼神更加冷厲,脣畔挑起一抹冷笑,繼續說:“這件事的重點不在於劉媽媽手裏的兩個金元寶,重點是,除了這兩個,我相信譽王府還有,這個印記原本就不明顯,很容易就這樣流出去,若是讓人有心人察覺到,恐怕到時候整個譽王府經歷的危機並不會比今日的小”
“你”
 
譽王瞬間瞪起了眼珠子,可是就那樣瞪着,半晌沒有說出話來
不得不承認,盛淺予的話正戳中了要害
若不是剛纔盛淺予故意讓他看裏面,他根本不會發現這金元寶上面的印記,如今只是從劉媽媽手裏查出來幾個,別人會不會也有
若是這樣的金元寶從譽王府流出去被人查出來,譽王府便真的躲不過了。
想到這裏,譽王后面的一句話突然調轉話鋒,朝旁邊的煙妃喊道:“搜,將各院的金元寶全都搜出來,本王要一一驗證”
煙妃從來沒有見過譽王這樣,着實嚇了一跳,可是搜院子這種得罪的人事情,她可不往忘身上攬,遂轉向了太妃。
太妃從盛淺予的話裏也大概聽出了事情的始末,此刻也不多說,見煙妃看過來的目光,轉臉朝花媽媽吩咐。
“花媽媽帶着幾個得手的媽媽跟王妃一起搜,誰不讓搜,就讓她來找我”
“是”
花媽媽應聲,跟煙側妃遞過去一個眼神,兩人急匆匆出去。
而此刻,盛允承瞬間緊張起來
之前劉媽媽拿出兩個金元寶的時候,他真的以爲是盛淺予趁着這個機會落井下石,心裏並沒有任何緊張,可是現在竟然到了要搜院子,他心中便開始沒有根了。
金眉他們被抓的時候,他才知道哪些金元寶上面有印記,所以回來之後便自己翻查了一翻,當時是清理了,但誰又能保障沒有幾個留下的呢
最主要的是,這件事他並沒有跟慕婉純說,萬一慕婉純院子裏有,那可就真的說不清了。
想到這裏盛允承轉臉朝慕婉純看過去,可是此刻他的臉整個都是被包着的,別說表情了,就連眼睛都看不見。
盛淺予側目朝盛允承看過去,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卻能看到他已經坐不住了,脣畔勾起一抹冷笑。
“玲瓏,回去跟欣媽媽說,金子銀子都拿出來,讓花媽媽和王妃查”
盛淺予先表了個態,說着話,側身往旁邊的椅子上坐下,接過襲久端來的茶,淺抿一口。
相比衆人的神情緊張,她卻很放鬆。
一般正常花銷,大家都是用銀子,能有金子的院子裏也就那幾個,不到半個時辰,煙妃和花媽媽便回來,兩人神色緊張。
“王爺,這些金元寶上面也有印記”
煙妃擰了擰眉頭,上前將一個包裹送到譽王跟前。
譽王緊忙接過來,目光在每個金元寶上面細細檢查,額頭上的青筋便跟着爆了起來。
“這是從哪個院子裏搜到的”
譽王出口的聲音帶着一股壓迫感,不光煙妃,在場所有的人都跟着神經緊繃起來。
煙妃蹙了蹙眉,朝花媽媽看一眼,回答:“是從世子妃的院子裏翻出來的”
“什麼世子妃原來是你”
譽王猛然間一聲冷喝朝着慕婉純就去了,要不是因爲她是兒媳婦,這一巴掌肯定要抽在她臉上的。
“我,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啊”
慕婉純連忙擺手否認,說着話,死死地拽住盛允承的手臂,那一臉蒼白的模樣,很明顯是被譽王嚇壞了。
譽王的眼睛裏好像有刀子一樣,陰冷的眼神直逼慕婉純:“說你跟三烏寨有什麼關係”
慕婉純嚇得一哆嗦,擡起頭眼神剛好觸及盛淺予一臉自然的表情,瞬間身子一僵。
“不是,不是我我不知道什麼三烏寨,是盛淺予,一定是她將有印記的金元寶放在我院子裏的,父王,她之前跟着剿匪的,手裏留下幾個金元寶也是有可能的,是不是一定是她栽贓我們的”
慕婉純一臉憤恨的朝盛淺予瞪眼,想了想又說:“你對上次顧大娘的事情懷恨在心,所以現在又來陷害我們是不是”
一句“我們”,便是將盛允承和她捆綁在一起了。
譽王剛纔心中還想着,若是慕婉純的話,倒是可以將她交出去,可如今聽着她口口聲聲“我們”,瞬間冷了臉。
不過,細想之下,剛纔她的話倒也不是沒有道理。
當時盛淺予可是跟着殷離修一起剿匪的,而且,聽說那些金銀也是她幫忙找出來的,清點的時候,她私自留下幾個也不是不可能。
若她真的存了這個心思,想要中這種方式來陷害盛允承,那這譽王府恐怕就沒有她的立足之地了。
這樣想着,譽王陰冷的眸子轉向盛淺予,然而,還不等他開口,就聽盛淺予的話先傳了過來。
“世子妃說是我栽贓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