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你先前看到了什麼,都無法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中年男屍語氣沉重的說着,似是知曉張逸風曾看過什麼東西一樣。
“這……前輩,您難道對這一切全都知曉?包括那那個即將禍亂人世的邪魔?”
張逸風咬牙問道,微微用力握緊了雙拳。
中年男屍瞥了一眼他緊握的雙拳,旋即輕輕點了點頭。
“沒錯,包括你們的來歷,乃至於方纔在我陵墓中發生的一切,我其實早在千萬年之前便已知曉。”
“但知道這些又有什麼意義呢,終歸還是要順應天命。”
中年男屍微微擡頭,望着頭頂那隱約可見的一點微光,語氣複雜的說着。
張逸風在旁看着,隱隱約約感覺眼前這人竟與叛天族的驚鴻老族長相重合。
倒不是他們二人有多像,而是他們此時給人的感覺十分相似,都是對一切了無興趣的模樣。
“小友,倘若你知曉自己的一切,早已在一本名爲命運的書籍上有所記載,你會是何種反應呢?”
倏然,中年男屍回過神來,轉頭衝張逸風問道。
聽得此言,張逸風頓時明白了中年男屍的寂寥和憂愁都是從何處而來。
也是知曉了,爲何眼前這中年男屍和驚鴻老爺子會如此相像。
二人都是看過了未來,知曉自己的存在,不過是所謂命運上平淡的一筆而已。
就此也失去了對人生的希望,只是在按部就班的活着而已。
張逸風不禁陷入了沉思,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
直到半晌之後,張逸風心中總算是有了決斷。
“前輩的問題,我無法給出一個直接的回答。”
“但就算我看過那所謂的命運,就算這一切終將發生,我也始終相信一句話。”
“人前本無路,唯有自己開闢出一條征途!”
張逸風眼中閃爍着精光,朗聲答道。
如此回答讓中年男屍眼中的暮氣消散了些許。
帶着點點神采的眸光看向張逸風,中年男屍忽然笑了。
“唯有自闢征途嗎?”
喃喃低語一聲,中年男屍不由深深的看了張逸風一眼。
“沒想到時隔千萬年,我竟是讓一個後生晚輩好好教訓了一番。”
“小友,你說的沒錯,這便是你的道路了。”
“真希望吾能與你同生在這個世代,親眼見證你所開闢出的道路!”
中年男屍仰頭大笑一聲,整個人的神采相較於先前大不相同。
“不過我如今時日不多,便不與小友過多糾纏這些了。”
“我相信小友如今應該有許多疑問想要問我,趁着我還能回答,便儘快問吧。”
倏然,中年男屍笑聲一頓,神色肅然的說道。
“那小子便直接開問了。”
“敢問前輩,與我同行的這位友人,方纔吸收了那寶玉中的藍光。”
“不知前輩可否告知,那藍光是何物,困住那藍光的寶玉又是?”
張逸風也沒有再過多浪費時間,直接問出了心底的疑問。
他心知中年男屍此時正在極速消耗體內殘餘的魂力,自然不可再浪費時間。
“她所吸收的乃是我留存的仙氣,待煉化完成後,應可將境界更上一層樓。”
“至於你口中的那塊寶玉,則是鎮壓萬魔窟的鑰匙。”
“所謂萬魔窟,便是仙魔戰場之後,被我們仙族囚禁在此的魔族所在之地。”
“依靠我剩餘的仙氣,構成的那塊寶玉理應可以鎮壓萬魔窟內的魔族到死。”
中年男屍語氣平靜的回答着張逸風的問題。
而張逸風聽聞此言,面上頓時露出駭然之色。
“這……難道當初的那一場仙魔之戰後,魔族並沒有死絕嗎?”
張逸風面露訝異神色,開口問道。
“並沒有,其實就連仙族也沒有全部陣亡,不然豈能修築出如此龐大的世界。”
“光憑叛天族的那羣人,還不夠。”
中年男屍輕笑一聲,隨口回道。
“這,那如今這寶玉破損,仙氣也被我的同伴所吸收。”
“那萬魔窟中的邪魔,豈不是會捲土重來?”
張逸風面露凝重神色,急聲問道。
“是這樣沒錯,但其中的一些曲折我一時無法向你解釋清楚。”
“你只需知曉,萬魔窟中的大部分魔族並不會踏出這一步,只有少部分魔族會出來。”
中年男屍搖了搖頭,當初的一些關鍵,又豈是三言兩語便能講述清楚的。
張逸風聞聲只能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但心中還是不由感到愧疚。
若非他與芷柔前往此處,那寶玉便不會破損,萬魔窟內的魔族也不可能被放出。
現今張逸風也算是知曉,叛天族的壁畫中,那作惡的邪魔究竟是從何而來了。
“小友,你不必對此感到內疚,我方纔已經說過這些事早就是命中註定的了。”
“就算你與你的同伴沒有來到這裏,也會有其他人來做這些事。”
“難道你忘了先你們一步來到我的陵墓,拿走寶玉的那人了嗎?”
看出張逸風心中有所愧疚,中年男屍當即開口疏導,講到了早他們一步進入陵墓的邪盟主。
“那人受了萬魔窟中一個邪魔的指使,就算沒有你們,他也會將寶玉拿出摧毀。”
“我雖知曉結果,卻未曾想過,這一切竟是如此。”
中年男屍說着,目中忽然露出了點點悲哀神色。
張逸風見狀瞳孔猛然一縮,想起了先前中年男屍體內被種下的禁術。
登時一種可怕的猜想浮現在心頭。
“前輩,難道那個邪盟主……”
張逸風嘴角動了動,還是不願將這個血淋淋的現實當面道出。
“小友不必如此,他不過是我千萬年後沾染了一絲血脈的後人而已。”
“如今他遭邪魔利用,已然墜入了無間煉獄。”
“倘若小友有機會,便替我清理門戶吧。”
中年男屍主動開口,替張逸風將未完的話語說出。
沒錯,邪盟主便是中年男屍這位仙族大能的後人。
雖是不知隔了多少代的血脈,但這一點卻是貨真價實的。
不然也不可能以邪盟主的血液能開啓石棺,甚至用禁術封印了他的殘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