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機械之家內的張逸風,尚且不知自己已經被邪盟衆人盯上的事實。
“據我所知,安全區的人壽命雖然不及修士這般長遠,但至少也有數百年之久。”
“閣下既然是出自安全區,又爲何要將自己改造成半機器人呢?”
“根據安納金所說,你們從安全區離開也不過幾十年的時間而已。”
張逸風沉吟一聲,衝光頭問道。
“看來你所言非虛,竟然連這些都知道。”
光頭聞聲眼中不禁閃過詫異之色,心中也是更加信任了張逸風幾分。
畢竟這已經算得上是安全區的核心機密了。
除非真的去過安全區,並且跟那裏的人有所交流,不然是絕對不可能知道這個祕密的。
“確實,你所言沒錯,我們安全區的人壽命雖然比不上你們這些修士。”
“但正常來說,活過兩三百年不成問題,經過基因改造後的戰士更是能活過五百年。”
“但壽命的多少,有時還取決於外界的因素。”
光頭肅聲說着,像是回憶起了什麼,眼底閃過了濃濃的殺氣。
而張逸風瞧見他這幅模樣,再加以聯想到機械之家對於修士那奇怪的恨意,心中大概有了一些猜測。
“難道,當初你們在離開安全區後,遭遇了什麼變故嗎?”
“我看這機械之家內,除了你之外,似乎再沒有其他的人影了。”
張逸風語氣頗爲沉重的問道,凝視着光頭那暗紅的瞳孔。
畢竟倘若機械之家真的出了什麼狀況,只剩下面前這一人的話。
那張逸風爲安納金尋父之路的線索,可能就要在此斷絕了。
“你放心,你要找的人並沒有出事,包括其他安全區一起出來的人們。”
光頭語氣沉重的說着,機械眼中的紅光不斷閃爍。
似是因爲過往記憶的影響,他又隱隱露出要暴走的跡象。
好在用半晌時間平復下情緒後,他眼中的紅光重新歸於平靜。
“正如你所說,我們在穿過虛界的裂縫,來到的便是這片世界。”
“當時那道穿越空間的裂縫並不平穩,只會隨機將我們傳送到任意一處地點。”
“很不幸,我們來到了這片充滿着骯髒與背叛的地方。”
光頭咬牙切齒的說着,心中回想起了那不願回首的過去。
“在我們初來乍到時,一羣修士接納了我們,與我們共同生活在了一起。”
“一開始他們還對我們十分友善,但到了後來我們彷彿成了他們的奴隸,任由他們驅使。”
“直到有一天,一羣人不知從何處,聽說了我們的存在,前來想要我們幫助他們製造一種工具。”
“但我們看出那東西將會對萬千世界造成不可估量的危害,便沒有答應他們。”
“結果那羣人居然對我們發動了攻擊,而那些與我們生活在一起的修士,第一時間便選擇了背叛!”
光頭握緊了雙拳,額頭上根根青筋冒起。
話語間他拉開了自己胸口的衣服,顯露出胸膛上一道貫穿了整顆心臟的傷疤。
而原本心臟的位置,此刻已經替換成了一個正在不斷滴滴作響的機械心臟。
“最後,他們爲了逼迫族人們,將我抓了過去,當衆打穿了我的心臟。”
“但就算是這樣,我們也不會爲他們做任何事!”
“事後那些人將我的族人們全數抓走,只扔下了我一人在這裏。”
“而我則是依靠着飛船內最後的能量,將自己改造成了半機器人,保住了性命。”
“從那天之後,我以飛船爲核心,模仿着安全區的樣子建造了這座機械之家。”
“並且拒絕任何修士靠近此地,暗中製造機器人,謀劃着有一天能奪回我的同胞們。”
光頭將來龍去脈盡數告知給了張逸風。
而張逸風也總算是知道,爲何機械之家會對修士有如此強大的怨念。
畢竟他們曾經是如此信任修士,結果卻在最重要的關頭遭到背叛。
“所以,除了你之外的所有人,都被那羣修士給抓走了?”
“既然如此,你又如何可以確定,那些人都沒有受到迫害。”
張逸風凝聲問道,不知他的自信究竟來源於何處。
“你有所不知,安全區的所有人,在出生時體內都會植入一枚芯片,全程監視着他們的生命狀態。”
“按理來說這東西只有在安全區內纔可以監視到,但我們在出發離開安全區之前,國王曾經給予了我們特權。”
“即使身處在外,也可以隨時監察其他人的生命狀況。”
光頭說着,伸手在自己的手腕上一點。
旋即一道光幕便在張逸風面前展開,就見其上赫然有數十人的圖像,下方則是標識着他們的生命狀態。
在張逸風的觀察下,這些人的生命狀況只是維持在剛好能夠活着的狀況。
由此不難發現光頭說的都是真的,就算那幫人當面殺死了他,其餘人也沒有想過爲他們製造武器。
“現在,你能理解我了嗎?”
“至於你要尋找的人,很抱歉我也不知道他們具體在哪。”
“而且我也不可能與你合作,自從被背叛過一次後,我再也不會相信你們這些修士了。”
“你我之間縱然外形再怎麼相似,也不是同一個種族。”
光頭冷眼望着張逸風,語氣決絕的說道。
哪怕在張逸風的口中,他再度聽說了自己故鄉的情況。
甚至張逸風還主動出手,救下了整個安全區。
但在光頭這顆已經被修士傷透的心裏,終究不會再相信任何一個修士。
“我可以理解。”
張逸風沉吟半晌後,竟是衝光頭點了點頭,面帶微笑的說道。
“你……不遠萬里而來,就打算這麼離開不再堅持一下嗎?”
光頭眼見張逸風如此淡然,面上頓時閃過了驚愕之色。
“正因爲我已經明晰了你所受的折磨,同樣也理解了你的決絕,自然不會再堅持下去。”
“只是在離開之前,我想問問你,當初究竟是什麼人襲擊了你們,掠奪走了其他人?”
張逸風站起身,眸光凝肅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