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的六位武侯,面面相覷。
加入靈教,走武靈一路,他們心裏,是猶豫的。
武靈惡變一事,誰人不知?
靈教只是經驗豐富,但能徹底解決?
他們抱有懷疑的態度。
但他們已經別無選擇。
按照大楚律法,一人爲武靈,當誅九族。
而且,今日他們若不做出選擇,劉鎮碩會放過他們嗎?
知道了那麼多,只能一路與劉鎮碩走到黑。
“屬下誓死追隨老祖。”
一個武侯當即表態。
“屬下也是。”
見有人表態,其他武侯紛紛搶着表態。
“好,以你們的天賦,走上武靈一路,將來未必沒有破宗師的機會。”
劉鎮碩滿意的點點頭。
“老祖,那其他族人怎麼辦?”
一人問道。
“分爲三步,第一,以劉興朝爲核心,挑選幾個天賦最好的年輕子弟,散入民間,隱姓埋名,躲藏起來,爲我劉氏延續香火。”
“第二,其他精銳,隨我們一起加入靈教,第三,剩下資質不高的族人就讓他們繼續留在長風城,迷惑他人。”
劉鎮碩道。
其他人點點頭,也只能如此了。
“放心,等靈教一統嶺東之後,我劉氏,將會成爲嶺東的霸主之一。”
劉鎮碩寬慰幾人。
“老祖,那陸言怎麼解決,此人原本只是我劉氏的一條狗,如今卻反噬主人,決不能留。”
一位劉氏武侯道,眼神猙獰。
“那陸言喬裝易容,隱姓埋名,在百草城創立了三絕武館,還破了武侯,以爲我們不知道,老祖,讓我潛入百草城殺了他。”
另一位劉氏武侯道。
但劉鎮碩卻搖了搖頭,道:“不妥,陸言既然敢將事情曝光出來,定已做好了準備,你們去殺他,羊入虎口,死路一條。”
“難道就這麼放過他?實在不甘心。”
一人咬牙道。
“放過他?嘿嘿,絕無可能,老夫會親自出手殺了他。”
劉鎮碩冷笑,眸中首次露出了冷冽的殺意。
在陸言沒有將祕密曝光出去,他還忌憚,所以一直留着陸言沒殺,慢慢積蓄力量。
但現在既然已經暴露,就沒有顧忌了。
陸言,必須要死。
不死,他的心難平,氣,難順。
如此,他的心境會出現問題,更容易被武靈所趁,產生惡變。
爲了對抗惡變,決不能留下任何隱患。
陸言既然敢這個時候曝光他的祕密,定然有所依仗,做好了準備,上門殺他,恐怕會遭到埋伏。
但他會怕嗎?
“陸言,你的依仗是李氏吧,或者還有其他人,但伱小覷了武侯和宗師的差距,殺你,只要一擊,一擊必殺,立即遠遁,有埋伏又能耐老夫何?”
劉鎮碩心裏暗道。
殺一個武侯,太簡單了,只要躲在暗處,以暗器或者弓箭,隨意一擊,便可殺之。
更何況,他還不是普通的宗師,他是武靈。
劉氏開始暗中動員起來。
等有宗師聯手前來查探的時候,發現劉氏老祖和劉氏的精銳,已經消失,只留下了個空殼子。
這也間接坐實了劉氏老祖爲武靈的傳言。
百草城,三絕武館大門前。
一道佝僂的身影,穿着破布衣裳的老者,挑着一擔新鮮的蔬菜路過,目光不經意的掃了武館內幾眼。
“學徒少了不少,而且這陸言,身邊時刻有一人跟隨,充當護衛,果然做好了準備,等我上門,就是不知這護衛是什麼修爲?”
老者心裏暗道。
這老者,正是劉氏老祖劉鎮碩。
他潛伏在百草城已經半個月。
他沒有急着動手而是喬裝打扮,暗中觀察。
隔三差五的,就會跟隨人羣,經過三絕武館。
三絕武館冷清了不少,學徒數量與他調查的不符。
且陸言身邊,時常跟隨着着一個渾身籠罩在黑袍內的人,看不清樣貌,除了體格魁梧之外,不清楚修爲。
不知道是不是李氏的某位宗師。
“這小子還會時不時的在附近的酒樓喝酒,這是以自身爲誘餌,誘老夫出手嗎?嘿嘿,老夫豈會輕易上當?”
劉鎮碩心裏冷笑。
有兩次,他與陸言在街上交錯而過,但他都忍住沒有出手。
怕暗中有宗師埋伏。
這麼近距離出手,很容易陷入包圍。
現在首要的目的,是試探出陸言身邊那個黑袍人的修爲。
他很快想到了主意。
第二日,他花了三千兩銀子,僱傭了一個殺手。
嶺東六郡,除了暗月組織之外,自然還有其他殺手組織的。
但大多幕後,都有着宗師級門閥的影子。
這一次,不殺人,只試探。
讓殺手故意衝撞黑袍人,是要逼黑袍人出手,便算完成任務。
這種任務,沒有生命危險,殺手組織自然是樂意接的。
三天後,陸言又一次帶着黑袍人外出喝酒,殺手故意假裝喝醉了酒,一頭朝着黑袍人衝撞了上去,被黑袍人一掌推飛出十幾米遠。
“武侯五重的修爲。”
暗中,劉鎮碩心裏一動,已經有數。
酒樓。
“是劉鎮碩那老傢伙派來試探的嗎,這老傢伙,夠謹慎的,潛伏這麼久還不出手。”
陸言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心裏思忖。
劉鎮碩肯定喬裝打扮隱藏在暗處,至於打扮成誰,他不知道。
但他這些日子,總感覺暗中有目光盯着他,時有時無。
“這個老傢伙,是忌憚分身的實力啊。”
陸言淡淡一笑。
黑袍人,自然是陸言的金剛不壞功分身,表面上看,是保護他的,同時,也是做給李氏看的。
不然,等劉鎮碩真的出手的時候,他便要暴露真實實力了。
“應該,快要出手了吧。”
陸言慢吞吞的喝着酒,兩個小時後,才離開酒樓,返回三絕武館。
夜,烏雲密佈,天地一片漆黑。
陸言在練功房練完武,和黑袍人一起從練功房走出,準備清洗一下回房休息。
這是他每日的必修課,很有規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