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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章 自盡【還更2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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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宜春侯強打起精神,說道:“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我,我已經忘了。”

    “你忘不了。”懷王看了他一眼,說道:“這些事情,你一輩子都不會忘,也不敢忘……”

    宜春侯道:“殿下……”

    “本王可保你家人不死。”懷王目光平靜的看着他,說道:“你只有這一次機會。”

    ……

    另一處牢房。

    趙國公看着對面的永平侯,冷笑道:“你知道負責這件案子的是誰嗎,不是唐寧,是懷王殿下!”

    “還想拉着我陪你一起死?”趙國公暗啐一口,說道:“我告訴你,我可是懷王的舅老爺,你以爲他會中你的圈套嗎?”

    “謀害丞相,刺殺親王,嫁禍皇親國戚,砍你的腦袋算是便宜你,你就應該被凌遲處死……”

    ……

    任憑趙國公大聲叫嚷喫,永平侯都沉着臉,一言不發。

    片刻之後,宜春侯才緩緩的走回來,表情有些失神,像是被人抽了魂魄一般。

    趙國公看着他,詫異道:“你怎麼了?”

    宜春侯搖了搖頭,說道:“沒,沒什麼。”

    趙國公撓了撓後背,說道:“你以前不是太醫嗎,我這後背有點疼,你幫我看看是什麼毛病……”

    宜春侯靠在牆上,閉上眼睛,說道:“二十多年沒給人瞧病,醫術早就忘了,等出去以後,趙國公自己找大夫看吧……”

    “小氣。”趙國公看了他一眼,躺在木牀上,扯了扯被子,安心的睡起覺來。

    隨着時間的流逝,牢房之內,逐漸的暗了下去。

    趙國公躺在牀上,鼾聲四起,牆角某處,靠在牆上,已經一個多時辰沒有動靜的宜春侯忽然睜開了眼睛。

    天牢之內,多了兩道幽光。

    宜春侯一隻手伸向懷裏,摸索了許久,才摸索出了一個瓷瓶,他打開瓶塞,從那瓶中倒出一顆藥丸來。

    他將那藥丸拿在手裏,就這樣靠在牆上,久久的呆坐着。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緩緩的擡起頭,將那顆藥丸塞進嘴裏。

    牢房之內,只餘一聲嘆息。

    ……

    得到了懷王的保證,終於放下心的趙國公,做了一夜的美夢,睜開眼時,天色已經大亮。

    他看了看坐在牆角的宜春侯,詫異道:“你昨天晚上沒有睡覺?”

    宜春侯靠在牆上,並未回答。

    趙國公走過去,推了推他,說道:“喂,醒醒……”

    噗通。

    宜春侯倒在地上,嘴角蔓延出一條血線。

    趙國公像是想到了什麼,緩緩的蹲下身子,伸出食指,在他的鼻間探了探。

    下一刻,他便面色狂變,猛地退後兩步,大聲道:“來人啊,死人了!”

    對面牢房之中,永平侯看着這一切,臉上也浮現出震驚之色。

    ……

    宜春侯死了,在刑部的天牢中服毒自盡,第二天被人發現的時候,已經是一具屍體。

    仵作的驗屍報告也很快出來了,他服毒自盡,服用的是一種烈性毒藥,服用之後,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就會一命嗚呼。

    他以前是太醫,因爲立下了大功,才被陳皇破例封爵,有這種手段不稀奇。

    排除了宜春侯他殺的可能性之後,宜春侯的死被定性爲畏罪自殺。

    至於畏的什麼罪,顯而易見,永平侯刺殺右相和懷王的事情,他也插手了。

    這樣一來,包括周家在內的幾名權貴家族,也都洗脫不了嫌疑。

    陛下盛怒之下,將包括趙國公在內,所有人的的爵位革除,家產查抄,永平侯和宜春侯被定爲主犯,罪加一等,永平侯被判斬立決,宜春侯已死,他的家人也逃不過律法,當滿門抄斬。

    然而,懷王卻當朝爲宜春侯的家人求情,宜春侯死有餘辜,但禍不及家人,他的父母妻兒是無辜的。

    這件案子,懷王和唐寧本就是受害者,他和唐寧同時求情,陛下也沒有堅持,便答應了他們,放過宜春侯的家人。

    懷王走出大殿,向尚書省走去的時候,對唐寧拱了拱手,說道:“剛纔的事情,謝過唐大人了。”

    “沒什麼。”唐寧揮了揮手,說道:“宜春侯有罪,本來就禍不及家人。”

    說完他臉上露出疑色,問道:“宜春侯真的是畏罪自殺嗎?”

    “刑部的調查結果是這樣的。”懷王道:“至於到底是不是,就只有死去的宜春侯才知道了。”

    宜春侯的自殺,有些出乎唐寧的預料。

    他若是和趙國公一樣,死不承認,咬牙堅持,最後的結果,最嚴重也無非是削爵抄家,這起碼能保住一條命,沒想到他居然選擇了這一條絕路。

    懷王看了看他,說道:“唐大人先回衙吧,本王還要督促他們抄家。”

    唐寧揮了揮手,說道:“走了……”

    御書房內。

    剛剛處置了連同他的母族在內的幾大家族,陳皇的心情顯然不太好,手上的一封摺子,已經看了一刻鐘了。

    片刻後,他放下奏摺,說道:“宜春侯還是死了。”

    魏間嘆了口氣,說道:“想不到他居然膽大包天,去刺殺懷王和唐大人……”

    陳皇道:“他死了,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對他來說,宜春侯在二十多年前就應該死了,他之所以留着他,其實是在釣魚。

    他要以宜春侯爲餌,任何妄圖通過他去揭開二十多年前那層迷霧的人,都已經去了他們該去的地方。

    如今,宜春侯死了,那些本該塵封在歷史中的東西,便會永遠塵封下去……

    ……

    宜春侯府,工部的小吏正在從裏面向外搬東西。

    宜春侯府上,無論主僕,都怯怯的站在院子裏,大氣也不敢喘。

    “你們憑什麼!”一名年輕人站在人羣中,激動的想要衝出去,卻被一名婦人緊緊的抓住。

    那年輕人回過頭,問道:“娘,你攔我幹什麼?”

    “啪!”

    那婦人一巴掌狠狠的抽在他的臉上,大怒道:“你想下去陪你爹嗎?”

    那年輕人被打的愣在原地,捂着臉說不出話來。

    一道人影走過來,問道:“你們是宜春侯的家人吧?”

    那婦人看着他,問道:“你是……”

    一名戶部小吏跑上前,急忙躬身道:“參見懷王殿下!”

    聽到懷王的名字,那婦人愣了愣,立刻拉着年輕人跪下,磕了幾個響頭,感激道:“小婦人謝殿下饒了我白家這幾條性命……”

    懷王親自彎腰扶那婦人起來,拍了拍那年輕人的肩膀,說道:“離開京師吧,找個地方開一間醫館,以後好好孝敬你娘。”

    年輕人低下頭,說道:“我,我不會看病,開不了醫館……”

    懷王看着他,問道:“白家世代行醫,你爲何不會看病?”

    年輕人道:“我爹二十多年前就立下規矩,白家子孫,不學醫術,不考科舉,若有違者,打斷雙腿,逐出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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