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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六章 問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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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據說這天然居消費極高,一道菜動輒數十兩銀子,非尋常人能夠負擔得起的,這些官員一年的俸祿,也不過就是一道菜的價格,卻能經常出入這裏,朕的手底下,有錢人還是多啊……”

    聽魏間說完之後,陳皇搖了搖頭,嘆息一句。

    朝廷的官員是不能查的,除了俸祿之外,哪一位大官沒有一些不能擺在明面上的收入,若是真要查,他的朝堂,就不剩多少人了。

    嘆息之後,陳皇像是想到了什麼,腳步忽然一頓。

    他剛剛意識到,魏間剛纔那句話裏,好像混進去了什麼不一樣的東西。

    他目光望向魏間,魏間臉上露出尷尬的表情,指着某個方向,說道:“陛下,那,那好像是唐大人……”

    ……

    唐寧回家兩天了,這兩天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直到今天才陪夫人們出來散散心。

    天然居無疑是散心的好去處,地處京師的繁華地帶,外面喧囂無比,裏面卻是另一處洞天。

    往來天然居的,都是有身份有地位,氣度涵養俱佳的達官貴人,以前倒也有些紈絝在這裏撒野,但自從康王因爲在這裏撞了船,丟掉皇位之後,這裏的客人素質,就再次提升了一大截。

    唐寧陪蘇如在空曠的草地上放風箏,鐘意和唐夭夭坐在亭中休息。

    鐘意看了草地上的某個方向一眼,嘴角漾出笑意,說道:“這次從草原回來,相公好像比以前開心了。”

    神經向來大條的唐夭夭塞了一顆蜜餞在嘴裏,問道:“有嗎,他和以前沒有什麼區別啊?”

    “不一樣。”鐘意搖了搖頭,說道:“相公以前心裏藏着事情,現在沒有了。”

    唐夭夭詫異的望了唐寧的方向一眼,還是沒有看出什麼,有些莫名其妙的搖了搖頭,專心喫她的蜜餞果子。

    唐寧親手將昨天爲蘇如做的那隻蝴蝶風箏放上天,然後將線輪交給她。

    鐘意和唐夭夭的童年是快樂的,他們一個生在官宦之家,一個是富商千金,喫的玩的樣樣不缺,小如卻連風箏都沒有放過。

    不過這也沒關係,唐寧現在有的是時間教她。

    這次草原之行,陳國和草原簽訂了契約,互幫互助互不侵犯,陳皇放下了心,唐寧自己其實也了了一件心事。

    以前他總是擔心離開陳國以後去哪裏的問題,現在則不需要考慮了,草原那麼大,足以容得下他們一家。

    肩上的擔子輕了,心情自然也好了,擡頭見小如的風箏飛的低了,便站起身走過去,幫她將風箏再次放起來。

    唐寧一邊扯線,一邊後退,冷不防撞到一人,風箏從空中一頭栽到湖面。

    唐寧回過頭,正想看看是誰走路這麼不長眼,看到黑着臉的陳皇時,表情怔住,良久,才尷尬的行禮道:“陛下,巧啊……”

    天然居,原蘇媚的小院中。

    唐寧的風箏掉湖裏了,他低着頭站在院中,目光盯着腳尖,神遊物外。

    陳皇雙手背後,目光望着他,臉色黑的像鍋底。

    魏間站在陳皇側方偏後,用愛莫能助的眼神看着他。

    “你回京多久了?”不知過了多久,陳皇終於開口。

    唐寧道:“兩天了。”

    “兩天?”陳皇看着他,怒道:“回京兩天,你居然不進宮見朕?”

    唐寧輕咳一聲,說道:“北方的戰報,臣早已八百里加急傳回京師……”

    陳皇挑了挑眉:“這就是你不進宮覆命的理由?”

    唐寧低頭道:“臣有罪……”

    陳皇揮了揮衣袖,說道:“說說吧,你有什麼罪?”

    唐寧道:“陛下說臣有什麼罪,臣就有什麼罪,請陛下責罰。”

    “罰你?”陳皇冷哼一聲,說道:“你剛剛平定江南,又安定了西北,爲國立下汗馬功勞,朕要是罰你,百官會怎麼看朕,百姓會怎麼看朕,西域草原會怎麼看朕,你想讓朕被罵作昏君嗎?”

    唐寧拱手道:“臣不敢……”

    “你不敢,你還有什麼不敢的?”陳皇瞥了他一眼,說道:“先大軍一步回京,不進宮覆命,居然陪夫人放風箏,朕在你眼裏,難道還不如一隻風箏?”

    唐寧想了想,說道:“其實,臣這麼早回京,是有隱情的……”

    陳皇看着他,冷哼道:“什麼隱情?”

    “臣,臣回來是來報喜的。”唐寧道:“兵部陸尚書的女兒,陸雅陸姑娘已結珠胎,蕭家有後,臣這麼早回來,是向蕭老將軍報喜的……”

    反正蕭珏已經被賣了一次,想必他也不介意被賣第二次,唐寧看向陳皇,說道:“陛下也知道,蕭家人丁單薄,這個消息對蕭老將軍來說是何等重要,陸雅身體不便,蕭珏要跟着陪同,臣作爲他們的至交好友,受此二人之託,先行回京,將這個消息帶給蕭老將軍……”

    “蕭家有喜?”陳皇聞言眉梢一挑,蕭家的事情他也放在心上,若是蕭家有後,便能至少再延續兩代人的輝煌,這樣一來,他對死去的皇后,也算是有了交代。

    隨後他又望向唐寧,問道:“你把這個消息告訴蕭老將軍了?”

    唐寧尷尬的一笑,說道:“還沒有……”

    ……

    陳皇雖然氣的鬍子都在跳,但卻沒有再追責唐寧回京不報的事情,深吸了幾口新鮮空氣,平息心情,說道:“有關草原的事情,事無鉅細,你都給朕一一說來……”

    唐寧拱了拱手,說道:“回陛下,臣初到草原之時,草原局勢變化莫測,大王子三王子爭相奪權,臣好不容易幫助四公主穩住了局勢,又招他們算計,此二人居然聯合起來,想要逼迫四公主出嫁……”

    “四公主是陳國和草原和平的關鍵之人,臣時刻謹記陛下託付的重任,怎能讓四公主嫁給別人,爲此不惜以身犯險,險些丟了性命,才奪得了那場比試的頭名,粉碎了大王子和三王子的陰謀,可那大王子喪心病狂,連自己的親妹妹都要暗殺,臣和四公主被人追殺數百里,餓了便嚼草根,渴了便飲露水,好不容易纔保住性命……”

    “後來,三王子弒父又殺兄,奪了可汗的位置,最後又敗於我陳國鐵蹄之下,自戕身亡,四公主得以繼位,願意與我陳國和平共處,互不侵犯……”

    唐寧所敘述的過程兇險重重,連陳皇都暗自爲他捏了把汗,回京不報的事情,早就被他拋到了腦後,看向唐寧時,臉色柔和下來,說道:“這一趟,愛卿辛苦了。”

    唐寧面色肅然,躬身道:“不辛苦,爲了陛下,爲了朝廷,爲了百姓,臣再辛苦都是值得的。”

    陳皇面露欣慰之色,點了點頭,問道:“這麼說,草原四公主,已經被你收入房中了?”

    唐寧沒有將完顏嫣收入房中,倒是差點被她收房了。

    他看着陳皇,搖頭道:“陛下說笑了,臣不是這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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