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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四章 邪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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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吏部下設四司,分別爲吏部司、司封司、司勳司、考功司。

    這四司合起來,掌管天下文官的任免、考課、升降、勳封、調動等事務,因吏部在京師,管的卻是天下的官員,因此吏部的官員很不清閒,出差在外接連幾個月都是常事。

    此時又值新一年的科舉,往年禮部和吏部都是科舉考官的重點選拔之處,今年自然也不例外,再加上陳國半年一次的官員考覈即將到來,需要外派出去的人不少,吏部明顯人手不足,唐寧就是在這個時候被陳皇抽來做壯丁的。

    周尚書病了,方鴻和孫遷不在衙門,吏部的一應事務,暫時交由唐寧處理。

    他先將吏部的高級官員都熟悉了一遍,從表面上沒有看出什麼貓膩來,作爲下屬,他們都對自己恭恭敬敬的,沒有絲毫異常,尤其是司封郎中,更是對他熱情之至,熱情的唐寧都有些不習慣。

    不過這也不代表吏部沒有唐家的人,換做是他,也不會在第一天就給自己的上司臉色看。

    一名官員走進來,將一份摺子遞給他,說道:“唐侍郎,這是此次吏部外派官員考覈的名錄,請您過目,若是沒有問題,便可以呈交上去了。”

    這位官員是吏部司郎中,吏部司作爲吏部四司之首,地位自然也最爲尊崇,在郎中的位置上熬足了資歷,成爲侍郎指日可待。

    外派官員的名錄,無非是什麼人負責哪一道哪幾個州,前去考覈地方官員,沒有什麼好看的,唐寧瞥了一眼之後,將之遞給他,說道:“那就這樣遞上去吧。”

    吏部司郎中接過之後又將之放下,說道:“這名錄是周大人之前定下的,原本方大人負責江南道,可如今方大人要去京東道主考,時間上便來不及了,需要唐侍郎再委任一人。”

    唐寧想了想,說道:“考功郎中是不是閒着,那便讓他去吧。”

    江南道應該是整個陳國最富庶的地方了,那裏沒有外敵侵擾,糧食充足,百姓安居,陳國每年有相當一部分的賦稅,都是從江南兩道收取的。

    連唐昭惹了禍都知道去江南躲躲,便足以證明那真的是個好地方。

    這種地方的差事,就算是不去一個侍郎,至少也得是一司郎中。

    吏部司郎中點了點頭,說道:“那下官就將張郎中的名字填上去了。”

    不當家不知柴米貴,不當一把手,永遠不知道衙門裏有多少雜事。

    唐寧這兩天總管吏部,各種雜事不斷,以至於他沒有一天是按時下衙回家的。

    今日好不容易等到下衙,也沒有人進來,應該是沒有什麼事情了,唐寧整理整理了衣服,走出值房,正好和吏部郎中撞上。

    吏部郎中退後一步,躬身道:“唐大人。”

    唐寧看着他,問道:“有事?”

    吏部郎中點了點頭,說道:“有事。”

    唐寧等着回去喫飯,說道:“不急的話,明天再說。”

    吏部郎中無奈道:“挺急的。”

    片刻後,唐寧重新坐到椅子上,吏部郎中站在他的身邊,說道:“考功司的張郎中受傷了,傷的不輕,大夫說至少需要休養一個月。”

    唐寧揮了揮手,說道:“傷病請假是應該的,他的假我準了,什麼時候養好傷什麼時候再回來。”

    吏部郎中搖了搖頭,說道:“下官的意思是說,原先吏部是安排張郎中去江南道的,現在張郎中受傷了,一時半會好不了,而考課一事又迫在眉睫,此次去江南道的人選,怕是要重新任命了。”

    唐寧想了想,問道:“除了他之外,還有沒有合適的人選?”

    吏部郎中點了點頭,說道:“江南道極受重視,往年都是兩位侍郎中的其中一位前往,今年恰逢兩位侍郎都有要事脫不開身,也可退而求其次,遣一位郎中去,如今功考郎中受傷了,還有司封郎中和司勳郎中。”

    唐寧隨口道:“那便司勳郎中吧,這種小事,你看着安排就行。”

    吏部郎中點了點頭,拱手道:“那下官便通知趙郎中了。”

    唐寧在吏部待了不過幾天,就發現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吏部這種事無鉅細,都要向上官稟報的方式,實在是對上官太不友好了。

    難怪周尚書隔三差五的生病,一把年紀了還這麼勞累,就算是沒病也累出病來了。

    他決定給自己放兩天假,明天陪小如小意,後天陪唐夭夭。

    之所以要陪唐夭夭,是要在所有人面前裝出一副恩愛的樣子,而這居然是唐財主對他提的要求。

    他給出的理由是,唐夭夭作爲新婦,如果總是獨自一個人,別人會懷疑她的女兒在家裏不受待見,這讓外人怎麼看,讓唐家的丫鬟下人怎麼看?

    不僅如此,他還要唐寧晚上在唐夭夭房間留宿的次數,不比鐘意和蘇如少,這樣唐家的丫鬟下人才不會覺得三夫人不受寵什麼的……

    不僅要陪唐夭夭逛街,還要陪她睡覺,如果不是唐財主將每一條都解釋的很詳細,唐寧一定會以爲他瘋了。

    逛了一天街回來,唐寧看着唐夭夭,問道:“今天晚上我睡地上吧,最近天氣也暖和了,地上不太涼……”

    今天之前,因爲天冷地上涼的緣故,他和唐妖精都是同牀共枕的,可是她睡覺太不老實了,唐寧每天晚上都被她折騰醒來好幾次,雖然有幾次早上醒來都是被她的兩條長腿夾住,當做布娃娃抱着------可那種感覺,還不如睡地上。

    唐夭夭瞥了他一眼,說道:“你以爲我很稀罕和你睡一張牀嗎,你晚上經常說夢話,都吵醒我了……”

    唐寧看着她,說道:“那也比你亂動還流口水好……”

    作爲女子,被人嫌棄睡覺流口水,是一件很沒有面子的事情。

    唐夭夭猛地一跺腳,怒道:“誰流口水了!”

    耳邊傳來“咔嚓”一聲響,唐寧不用低頭也知道,院子裏的某塊磚又需要更換了。

    他吞嚥了一口唾沫,說道:“其實我剛纔是想說,你流口水的樣子,還挺可愛的……”

    ……

    其實換個角度想想,娶個像唐夭夭這樣的老婆,也沒什麼不好。

    這年頭,既能陪睡,又能陪練,關鍵時刻還能當保鏢的女子可不多。

    如此自我安慰一番,再想想蕭珏,唐寧的心情瞬間就好多了。

    他重新走進吏部衙門,剛剛來到值房,吏部司郎中就快步走進來,說道:“唐大人,您總算回來了!”

    唐寧看着他,問道:“怎麼了,又發生什麼事情了?”

    “司勳司趙郎中,昨天被大理寺的人帶走了,說是有御史查出來他前些年考課的時候,收受官員賄賂,對地方官府的實情隱瞞不報……”

    唐寧看着他,問道:“這麼說,派去江南道的人,又要換了?”

    吏部郎中道:“司勳郎中的罪名一旦落實,必定要被問罪,在考課上做文章,是吏部絕不能容忍的大罪……”

    考功郎中受傷,司勳郎中被查……

    唐寧心中微微詫異,這江南道莫非真是個邪門的地方,選誰去誰倒黴?

    仔細想想,又覺得這種情形似乎有些熟悉,熟悉的就像是他自己親身經歷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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