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
擲地有聲的兩個字，迴盪在大殿中！
“好，那此事就這樣吧！”
努爾哈赤露出笑容，竟是直接定下了此事，而以往不顯山不露水的皇太極，此次的這般表現，無疑令殿中不少人爲之側目。
“突然的轉變，是在釋放某種信號嗎？”
某些人意識到了什麼，臉色都是微變。
尤其是結合前陣子對方似是有意縱容麾下大將暗中掠奪貴族，伺機斂財的事情，以及對方和代善在前線時，疑似劫掠邊民的傳聞……
人羣中的褚英，眼神裏更是掠過一絲森然。
楊凡肅立在一旁，眼皮垂下，面無表情的旁觀着一切：代善的僞善，阿敏的憤恨，莽古爾泰的漠然，皇太極的自信，皆在眼底。
努爾哈赤恍若不覺底下的變化，繼續開着朝會。
很快，大政殿的議事結束。
人羣中的阿敏，恨恨的看了眼“舒爾哈齊”的背影，徑直轉身而去，徹底不復當初在得知其父復位後的那般恭順。
而代善則是找上了皇太極，兩人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樣，堪稱佳話。
“今後盛京城內大小諸事，都要靠八弟你的了！”
代善笑着說道。
“都靠哥哥的支持，不然，此位也輪不到我兼領。”
與剛剛的鋒芒畢露不同，此刻的皇太極再次恢復了平日裏的溫和，謙和有禮，頗有一股子儒雅隨和之風。
“都是自家兄弟，何須說兩家話！”
代善拍着皇太極的肩頭。
相比於他們的熱鬧，請辭了職位的楊凡，卻一個人安步當車的朝着大汗金帳外走去。
不過，正在他剛剛走出金帳時，一個人影卻突兀的從他背後閃出。
阿敏！
他臉色漠然，如掛寒霜，透出一股生人勿近的模樣！
“阿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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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阿敏啊！”
楊凡早就察覺了此人的存在，卻裝作剛纔注意到的模樣，回過頭，滿臉欣慰笑容的說道，“你是在這裏等阿瑪我的嗎？”
“是啊，阿瑪，馬車已經給你備好了，孩兒送你回府。”
阿敏淡淡的說道。
“那就走吧！”
楊凡直接忽略了對方心裏的殺機，笑呵呵的就邁步走上前，而身後，阿敏看着他的背影，眼神驟然蒙上一層徹骨的冰寒。
手幾乎捏在了刀柄上！
“這時都不肯給自己一個解釋嗎？”
憤怒，仇恨，不甘。
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現在就想要一刀朝着對方的脖頸斬去！
然而就在此時，一陣穩健有力的腳步聲快速接近，阿敏下意識的鬆開刀柄，循聲看去，竟然見到一個出乎意料的人。
皇太極！
他怎麼來了？
然而，皇太極只是看了阿敏一眼，微微頷首，然後便徑直看向“舒爾哈齊”。
而此時，楊凡也回過頭來。
“哦，是你啊。你怎麼來了？”
皇太極微微一笑：“叔父，剛剛承蒙叔父推舉，侄兒心中感激，正好侄兒這邊還有些關於九門提督的事情，想要向您請教！”
“所以，特在府中設宴款待叔父，還請叔父賞臉，移步貝勒府。”
楊凡聞言，緩緩點頭：“也好。”
皇太極又看向阿敏，淡淡的說道：“一會兒就由我送叔父回去吧。”
“嗯。”
阿敏面無表情的看了皇太極一眼，邁步而去。
楊凡略顯遺憾的看着他
離去，自己這便宜兒子關鍵時刻不敢下手，屬實是有些令他失望，你怎麼就不敢和你爹我幹一架呢？
很快，楊凡便隨着皇太極來到了貝勒府。
上次來這裏，還是楊凡率人前來擒拿李成林的時候，沒想到短短旬月過去，卻是再度受邀而至。
只可惜，怕是宴無好宴啊！
楊凡嘴角勾起，露出笑容：“皇太極你這府邸倒是不錯，外面還是酷烈嚴寒，府中卻如陽春三月，恐怕也是費了一番心思吧！”
“叔父見笑了。”
皇太極吩咐底下奴才去籌備午宴，聞言笑道，“不過是僥倖在邊地得了一顆內蘊‘春熙’神通的神通果，可令四時如春罷了！”
很快，午宴就備好。
皇太極一番謙讓，楊凡這才勉強坐了主位。
看着豐富的菜餚，他邊喫邊道：“皇太極，你邀請我到此，不是光爲了喫飯喝酒吧！有什麼事，說來聽聽！”
皇太極一笑，說道：“既然如此，那我便直言了。幸得叔父推舉，如今我初掌九門提督之位，難免有些疏漏，不知叔父可有什麼教我？”
“無外乎防微杜漸罷了！”
楊凡笑道：“消滅製造問題的人，自然一切太平。”
“叔父的方法倒是簡單。”
皇太極微微一怔。
“那當然，因爲我是大汗同母弟，不客氣的說，大清能有今日，我舒爾哈齊功不可沒，就算是我殺錯了，他們也得忍着！”
楊凡淡淡說道：“在我面前，他們就如砧板魚肉，殺就殺了。”
“……”
光是這番言語，皇太極就忍不住瞳孔微微收縮，能從中感受到撲面而來的兇戾之氣。
哪怕據傳對方已經廢去神力，成爲了一個普通人，依舊令皇
太極不敢小覷，只覺得對方坐在那裏，就如同一頭老龍盤踞，有着不可揣測之威！
這不禁令他對本來定下的策略有了想法。
然而，就在此時，楊凡繼續說道：“皇太極你恐怕還在懷疑我推舉你的目的吧？”
“這是叔父的提攜……”
“嗤！”
皇太極的話剛說一半，就被楊凡的笑聲打斷，只聽他說道，“說是提攜也罷，說是算計也好，我之所以推舉你，只是覺得你合適罷了。”
“合適？”
皇太極露出一絲異色。
楊凡淡淡說道：“代善無謀，莽古爾泰少智，阿敏色厲內荏，唯有你皇太極持中而行，未來大位恐怕就要落在你的身上。”
聽到這話，皇太極卻連忙擺手：“叔父說笑了！我豈敢覬覦大位！”
楊凡笑了，也不在意對方的否認，說道：“大清欲與大明爭龍，殊不知你們這一代也是在爭龍！大汗想讓我當你們的標靶，但是我老了，當不動了……”
按照劉玄的說法，楊凡替代舒爾哈齊，用的是假命，也就是僞龍，本能受到真龍忌憚。
所以，在薩滿教叛亂被平滅後，纔會被努爾哈赤擺出來作爲靶子，故意恢復其部分權位來引一衆貝子貝勒們敵視。
如今退讓，本就是一種化解之法。
“而我這一退，就是你等的開始！爭龍者，有進無退！如今你既在局中，那就沒有退路了！一退，那就是萬丈深淵啊！”
楊凡目光幽幽。
而且，這次他故意請辭，除了消解努爾哈赤的敵意外，其二就是要把皇太極推出來，讓道門勢力徹底站到前臺來！
不然，有理學和密教在側。
真要是等大家打到頭破血流，還真可能被幕後有道門支持的皇太極撿了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