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汗，兒臣也願替父汗分憂！”
“父汗，兒臣願爲先鋒！”
“討伐大明，兒臣亦願往！”
“……”
代善一開口，帳內其他人也紛紛附和請戰。
這讓身爲努爾哈赤長子的褚英，賜號“洪巴圖魯”，掌握洪神之力的他，眼底閃過一絲暴虐。
對於曾經一度成爲大清繼承人的褚英而言，如今已經不是他的時代。
可眼看着身處衆人焦點，與自己一母所出的親弟弟代善，幾乎已經內定成爲下一任大汗，他的心中依舊是憤懣難抑。
不過，已經有過被軟禁，險些被處死經歷的他，此刻已經學會了隱忍，沉默的端坐在大帳中，一言不發，冷淡的看着事情發展。
坐在主位上的努爾哈赤，自然將帳中一切自然都收入眼底。
不過，這也是他想要的結果。
唯有最強的一個，纔有資格繼承大汗之位！
“代善，那此次便由你領軍！”
努爾哈赤很快便做了決定，吩咐道，“讓皇太極做你的副手！今年冬天格外酷寒，本汗不僅要你們擊潰來犯之敵，亦要得到足夠繳獲！”
“是，父汗！”
代善和皇太極對視一眼，齊齊出列領命。
而聽到“皇太極”這個名字，褚英眼眸裏的厲色再次一閃而逝，他可沒有忘記，自己這個“好”弟弟曾經表面上一度迎合他，暗中卻又狠狠給他一刀的事情！
一旁沉默的舒爾哈齊同樣在看皇太極。
作爲努爾哈赤的弟弟，舒爾哈齊也失去了過往權柄，不過，他身爲“達爾漢巴圖魯”，擁有達爾漢神的力量，權柄雖失，力量不墮，便仍有一席之地！
“皇太極……”
舒爾哈齊眼神閃動，瞥了眼自己的次子阿敏，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金帳議事後。
代善和皇太極兩人便開始整軍。
既然此次是以兩人爲正副手，那麼這次出征的兵馬自然要從代善手中正紅和鑲紅二旗，以及皇太極掌握的正白旗遴選。
“此次應對大明兵鋒，還要靠兄長了！”
皇太極將姿態放得很低，一副以代善馬首是瞻的模樣。
代善作爲四大貝勒之首，對於皇太極的表現自然頗爲滿意：“八弟你好好配合爲兄，到時候自然是少不了你的好處！”
當然，他也不是全然相信對方。
畢竟他是兄長褚英倒下後最大的受益者，儘管有人懷疑是他整倒的褚英，可只有他自己心裏清楚，這一切與眼前這個八弟，脫不了干係。
這等人，當真能屈居人下否？
雖然他心裏這麼想着，可表面上，卻依舊是一派兄友弟恭的模樣。
兩人很快商定好了出征的事情，便各自散去。
代善在一羣人簇擁下回到了自己的駐地，相比於努爾哈赤的金帳，這裏的陳設和佈置也頗爲講究，無不彰顯出他獨特的地位。
他揮退衆人，獨自回返大帳，剛一走近，就看到貼身侍女快步前來。
“何事這般匆忙？”
侍女低聲說道：“主子，有您的信。”
代善接過貼身侍女手中的信，只見上面用娟秀的字體寫着：“聞君即將出徵，妾心甚念，萬望小心，勿有損傷。”
代善看着信中內容，露出笑容，小心將信折起收入懷中。
而與此同時。
楊凡也來到了一處部落前。
這處部落規模中等，佔據了廣袤的土地，有的作爲牧場，有的卻已經開墾成爲耕地，儘管被積雪覆蓋，依舊能夠看到田壟。
“已經開始農耕了嗎？”
楊凡眼眸閃動。
陸權國家的文明，在某種程度上就是從農耕開始。
若薩滿大清只是逐水草而居，以放牧爲生，那也就罷了，可一旦開始農耕，勢必會建立村落和城鎮，那時候纔算是真正的有了根基。
龍氣因根基而固！
這纔是真正的威脅！
而等楊凡進入部落後，竟聽到了陣陣的書聲，仔細辨認後，才發現是一羣稚嫩的孩子正在念《千字文》。
一個年歲頗大的老者正在教導他們。
儘管年老，依舊刻板，行止間頗有章法，顯然是來自大明！
這一幕讓楊凡不由的眼神眯起，眼底閃爍寒光：“難怪這個部落變化如此之大，沒想到竟有明人在背後指點……”
楊凡以宿命通回溯此人。
很快，眼前便呈現出了此人的經歷。
從早年的屢試不第，再到自覺懷才不遇，憤懣大明朝廷不公，然後毅然拋家棄子，選擇來到這遼東，教育這些異族人！
這一做便是三十年！
當然，除了傳授學問，他還傳授了他的恨。
他要用無數的鮮血讓大明知道，失去他，是大明的損失！
儘管知道這種事情無可避免，可是，當親眼看到，還是令楊凡心中生出一絲殺機。
神念一動，已然化作一縷寒芒，斬斷了這老者的宿命線。
撲通。
這老者身體一僵，然後身軀倒地而亡。
“啊，死人了！”
“老師死了！”
小孩子們的喊叫聲立馬引來了不少人的注意。
很快，幾個壯漢便出現在這裏。
他們檢查了老者的屍身，並未發現異樣：“應是壽元到了。”
“嗯。”
爲首的一人揮揮手，便有人將屍身擡走。
“可惜了，高先生背棄母族，拋家棄子的行徑雖然令人不齒，可來我部三十年，還是做了不少事情的。如今他這一死，只能再尋合適的漢人來教導咱們的後代了！”
老者的死，並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甚至，孩子們還頗爲高興，終於沒有人逼他們誦讀那無趣的天書了，一個個持着木刀木劍，在雪地裏開始打鬧起來。
“你死了，又有誰在意呢？”
楊凡看着老者死後的一切，嘴角翹起，露出嘲諷笑容。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稍有不順，便自覺得受了莫大委屈，不惜背棄母族，拋家棄子，也要引異族征伐來宣泄自己的恨，一肚子的學問簡直是學到了狗肚子裏！
“何其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