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廠附近別院。
楊凡從韓倩雲的房間裏出來。
然而，他剛走出小院，就看到站在不遠處的程舒月。
體態豐腴的程舒月，身材也很修長，此時，一襲剪裁得體的袍服下，卻難掩寬廣的胸襟，低頭甚至都看不到腳尖。
她一揮拂塵搭在臂彎，眼神平靜的看着楊凡，讓楊凡覺得自己就像是做賊被發現了一樣。
他暗暗後悔，早知道以神通離開了。
當下，只能硬着頭皮往前走。
“程天師，這麼早啊！”
“比不得楊廠督早，這麼大清早來我師妹房間，也不知道是所爲何事。”
程舒月淡淡的說道。
“咳咳，是韓天師之所以這麼早喚咱家過來，是因爲她這的下水道堵了，讓咱家過來幫她疏通一下。”
楊凡乾笑一聲，連忙說道：“程天師千萬不要誤會，咱家和韓天師是清清白白的……”
程舒月面無表情：“我能誤會什麼？楊廠督何須向我解釋！我不過是一方外之人罷了，還受了楊廠督的救命之恩，主動送上門都被拒絕……”
話語間，竟是帶着一絲若有若無的幽怨。
楊凡不禁聽得頭皮發麻，一個韓倩雲也就罷了，若是再多出一個程舒月，只怕陳媛非要把他的第三條腿打斷。
唉，他太難了。
哪怕僞裝成了太監，也難掩優秀的本質，以至於總有女人饞他的身子！
於是，他連忙說道：“廠裏還有事，咱家便先去了……”
說完，徑直落荒而逃。
看着他離去，自知自己有多大本錢的程舒月不禁露出沉思之色。
“我這般假意主動，他都不心動，看來，這楊凡果真是一位如傳聞中那般的道德君子！”
“他這麼早從師妹房間出來，肯定真的是因爲師妹這的下水道堵了……”
“師妹素有潔癖，不願自己動手也很正常，不過，楊廠督這般身份地位，師妹竟還用這種小事來打擾他，委實是不該！”
“不過，他竟然肯放下身段做這事，實在是令人刮目相看。”
程舒月的心情略顯複雜。
越是瞭解，越是發現他的確與衆不同。
“唉，師父曾說過我此世道業難成，恐怕要止步於祖天師，無望晉升御道。可如今欠了他這般大的人情，卻是讓我如何能安心轉世重修……”
“救命之恩，莫不是真要身償……”
程舒月嘆了口氣，滿臉苦惱的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呼！”
而這邊，楊凡走出別院，不見了程舒月的身影，這才長出了口氣。
他在西廠轉了一圈，便看到陶英前來。
這陣子陶英可謂是春風得意。
楊凡將《大明時報》的事情交給他全權負責，他假公濟私的幫他兒子陶徹在上面連發了數篇長文。
長文以闡述自身經典爲主，卻是引發了不小的轟動，進而極大的提升了陶徹的文名，如今已然有望更進一步，成就資深文宗。
“見過廠督。”
陶英看到楊凡，連忙上前拜見。
楊凡看了眼天色，問道：“陶公公這麼早前來，可是有事？”
“廠督，是這樣的……”
陶英連忙稟告道，“近些天來南城不少女子學院都相繼延請程萍半聖講學，咱們學院是不是也請她過來講一講？此人作爲極其罕見的女性半聖，她若是能來學院講講，哪怕簡單說幾句，或許也能極大的激發學院內學子的求學動力……”
“……”
楊凡是萬萬沒想到，程萍的名聲這麼快就傳到了西廠這裏。
眼看着陶英還在說着一尊女性半聖若是能夠親臨現場講學的好處，楊凡嘴角不由的抽了抽。
請程平來講學？
就他講的那些東西，還不如讓陸持來講講怎麼殺人放火呢！
於是，楊凡連忙打斷他的話，說道：“此事，咱家還需要斟酌一番。”
“是，廠督！”
陶英立馬意識到楊凡恐怕不喜此人。
雖不知原因，他也沒追問，而是將他原本的打算說了出來。
“延請大家講學，本就是促進交流之舉，若是程萍這個人選暫且擱置，那不如先安排其他人來學院講學？”
說話間，卻是又掏出了一份名單，其中“陶徹”的名字赫然在列。
楊凡瞥了他一眼，一眼便看穿了他的小心思，不過，卻並未點破：“那就讓他們來試試吧，講學後，安排院內學子進行不記名評價！”
“排名最高的兩人，可被聘爲學院客座教授。”
“多謝廠督。”
陶英眼睛一亮，連忙說道。
而他心裏卻是打定主意，要力保陶徹成爲客座教授！
安排好此事後，楊凡便去了南城。
這陣子事情繁雜，若非陶英提醒了他，恐怕他都忘了程平這回事了！
南城別院。
楊凡找了一圈，纔來到這裏。
映入眼簾的一幕讓他陷入了漫長的沉默。
小院內，草坪上，程平躺在一張躺椅上。
別看外面天氣嚴寒，裏面卻溫暖如春，他的身上披着一條毛毯，小腹鼓起的樣子，竟好似突然有了七八個月大小！
“這也長得太快了！”
楊凡暗暗咧嘴，心裏卻有猜測，恐怕是程平體內那胎兒將鍾嚴留下的丹藥吞食一空，快速蛻變，纔有瞭如今的模樣！
而順利混到了太子朱兆庭身邊，又成功在東廠那邊掛了名的淨街，自然也想到了這點。
“長得快是快了點，可是，這深厚的佛蘊，如骨血般親近，絕對是源自於貧僧我！這下子，看那太虛老道還有什麼藉口死皮賴臉的待在這裏！”
淨街暗暗得意。
終究是他淨街勝了一籌！
而此刻，躺椅上的程平卻扶着額，心中罵娘。
這才短短几天時間，肚子裏的那個孩子就已經快要成形，徹底打斷了他到處講學賣課的腳步，那可都是錢啊！
而且，女院講學一事，還關係到他未來的聖道！
他簡直有把對方掐死的心都有了！
不過，感受到那個孩子意識裏傳出的親近之意，卻讓他如何也下不了這個手！
“罷了罷了，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培養好了，也是個幫手。”
程平只能如此安慰自己了。
“可惜，是個兒子……”
“未來恐怕是無法繼承我的衣鉢啊！”
程平心裏有些遺憾。
等等！
誰說兒子就不能變成女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