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墳冒青煙？”
楊凡一愣。
“沒錯！”
劉玄一臉鄭重的點點頭：“所謂氣運，分天眷，地蔭和命格三類。祖墳冒青煙便屬於地蔭，祖先安葬之地，地氣勃發，這是大運在身的表現！”
“陳家祖墳冒青煙，無疑是陳家得運的前兆！”
當然，他的話語當中自是絕口不提，是自己將地氣挖掘泄露出來的事情，以及是他暗暗推波助瀾，打算以謠言殺人的事情！
刀斧斬不斷的龍脈，未必不能用人言斬斷！
人言如刀啊！
“不過，天眷和地蔭，終究是外來之運！可予，便可奪！”
劉玄滿臉鄭重的說道，“公子想要幫助陳媛，與其靠氣運，倒不如想辦法助其增長實力，那纔是真正的制勝之道！”
“……”
楊凡心說，陳媛都重樓境了，他倒是想幫對方增加實力，奈何臣妾做不到啊！
不過，增加不了陳媛的實力，他卻可以削減陳應龍的實力！
“這次明皇壽誕，他必會返回神都，到時候，自己未必不能借機給他一個驚喜！”
楊凡轉動念頭，卻是有了先下手爲強的打算。
當然，不可真身行動。
要不這次還是以淨街的身份出手？
楊凡摸着下巴，思考起來，不過，自己上次已經展現出了佛門手段，難保不會被陳應龍看出，還是以陸持的身份出手比較合適。
“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
楊凡辭別了劉玄，便前往東廠。
當賈時安聽說楊凡在這麼短時間內便已經搞定了淨街，與對方達成了初步協議後，忍不住多看了楊凡幾眼。
“楊廠督，此事非同小可……”
賈時安一臉沉吟，卻是有些懷疑楊凡到底見到沒見到淨街。
楊凡拍着胸脯說道：“賈廠督放心，我楊某人豈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那淨街得知朝廷有招安之意，立馬同意下來！”
“不過，他卻是提了一個條件，打算要朝廷提供他一批黃金……”
楊凡面露遲疑之色，“這個……賈廠督也是知道的，西廠素來手頭拮据，這件事情恐怕還需要賈廠督做主了。”
“黃金……”
賈時安心中一動，說道，“看來咱家果然沒有猜錯，這淨街已經在爲晉升重樓做準備了！”
楊凡挑眉：“哦？”
“道祖只需泥土身，佛祖卻要黃金鍍！”
賈時安看他不解，說道：“這成佛，黃金是必不可少一項！不然，這大大小小成千上萬的佛寺，爲何如此大開方便之門，廣納信徒，收斂香油錢？”
頓了頓，他嘴角沁出一絲冷笑，“佛家的金身，可是真真正正的金身！”
“那我們還要給他黃金嗎？”
楊凡佯做猶豫的模樣。
“給！爲什麼不給！”
賈時安斷然說道，“只要他能夠做成事，在黃金方面，朝廷自然不會虧待他！”
“陛下正需一個佛門表率，他若能成佛，那再好不過！”
頓了頓，賈時安卻沉吟着說道：“只是，咱家聽聞這淨街以‘苦諦’神藏而成就，取衆生皆苦之意，就算是有黃金，晉升重樓恐怕底蘊單薄……”
楊凡心中一動，意識到賈時安心中的顧慮，於是，他毫不猶豫的說道：“賈廠督有所不知，這淨街並非是一座神藏！”
“哦？”
賈時安一挑眉。
楊凡滿臉正色道：“本督見他時，他曾故意顯現出兩座神藏，一座爲‘苦諦’，一座則爲‘集諦’，暗中未必沒有其他神藏！”
“其他神藏……等等！苦集滅道！四聖諦！這淨街好大的魄力！”
賈時安猛地將身體直起，如一根老藤扶正，一巴掌拍在桌案上，面露驚容說道，“咱家聽聞大周時代時，曾有一諸侯王朝爲唐，唐王崇信佛法，其御弟法號爲三藏，便是因其摘取了三座神藏，打下了堅實根基，最後才成就的重樓真佛！”
“不想這淨街竟也有這般底蘊！”
這下子，賈時安心裏最後一絲疑慮徹底打消！
若是這般的話，投資此人，或許真能助力其成就重樓！
賈時安看着楊凡，正色說道：“黃金一事，咱家會向陛下請示，從內帑中調撥一批，當然，淨街他能不能拿到，卻要看他能做到什麼地步了！”
“好！那本督便這般回覆他了！”
楊凡點點頭。
至於黃金，拿着太沉，他還是代淨街收下好了！
況且，他覺得，就算是沒有黃金，以淨街的天分也未必不能成佛嘛！
至於朝廷……
黃金投資有風險，賠了賺了都很正常！
當然，反正他都賺。
見過賈時安後，楊凡便回了西廠。
接下來，由於有東西兩廠的通力配合，還有錦衣衛的輔助，整個神都的風波很快便被壓下。
淨街搶掠了應天觀的事情，風聲漸漸過去，反倒是陳家祖墳冒青煙，演變出了無數的版本，在神都無數喫瓜羣衆們當中口口相傳。
甚至漸漸傳到了其餘州道。
“那還用說，陳家乃是鎮世王侯，當代還出了一位皇后，那能不冒青煙嘛！”
“沒準是以後要出位帶有陳家血脈的皇帝呢！”
“怎麼就不能是陳應龍要當皇帝呢，我可是聽說此人手握邊地兵權，這要是心有反意，打開邊陲關隘，引極西人入關，沒準大明就完了！”
“……”
一羣幫閒漢子在街邊，你一言我一語的指點江山。
可最後那話一出，周圍瞬間一靜。
“老五，你想死啊！這種話都敢說，不要命了！”
一個漢子趕緊看看左右，見無人注意到他們，這才鬆了口氣。
“怕什麼！皇帝誰不想做！”
老五卻一臉不在意，“前陣子可不就是傳言，如今的皇帝是人假冒的，沒準就是這陳應龍傳出來的呢！不然，他家祖墳早不冒煙，晚不冒煙，偏偏這時候冒？”
“這是在造勢啊！”
“再者說，皇帝是什麼，真龍天子！而應龍呢，嘿，那可是龍之始祖！這陳應龍，依我看啊，早就擺明了要開闢新朝，當那一朝太祖了！”
殊不知，老五侃侃而談的時候，幾輛普普通通的馬車就在他們身旁行過。
聽到這話時，其中一輛馬車前面的車伕臉上陡然劃過一絲冷厲，不過，他並未有什麼動作，而是低聲向身後車內詢問道：“侯爺？”
“拿下此人，追查消息來源！本侯倒是要看看，是誰在暗中針對我陳家！”
馬車當中坐着的赫然是陳應龍！
祖墳冒青煙？
造勢謀反？
好大的罪名，好歹毒的心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