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更往上，僅有前陣子被上界尊使以月輪斬殺的那位……至於那境界具有何等玄妙，就不是我能夠知曉的了。”
白竹山苦笑道。
“壓迫肉身，蘊養鬥氣……”
楊凡聽得津津有味。
然而他細細琢磨一番便知曉，此法的確是簡陋。
而大明武道，錘鍊血、肉、骨、筋、皮，明顯更具有潛力，無論是變化，還是強大程度，鬥氣法都要遠遠遜色。
當然，好處是容易修行，突破難度低。
尤其是到了神境，他們以神通作爲神職，往往一兩個神通便可組成神藏，通過神職來篩選信徒供奉，當真是簡單粗暴之極。
反觀大明武道到了神藏三境：神通，神藏，神明。
這一步對於神藏的打磨，尤爲苛刻。
雖然也有孔聖這種以一道“子曰”神通形成的神藏，但那是建立在“子曰”本就是言法類神通，再加之孔聖的深厚根底情況下，換做常人試試？
到時候，秩序不全，漏洞百出，一旦被人針對，必是被當場打滅的下場。
因此，多數人還是選擇多道神通摘取神藏，最好是神通之間相互彌補，能夠形成嚴密周圓，沒有短板的秩序規則。
在與之相抗時，便是與一整套的秩序規則對抗，很難被人窺破疏漏。
這纔是爲何陳應龍的天元經緯章能列位無上神藏的原因。
以“規、矩、方、圓、尺、度、法、理、道”形成的秩序規則，幾乎涉及到天地諸元，形成的神藏界域儼然如法則天序！
若能以此成就，重樓或許就在一步之間！
楊凡在瞭解了一番方山古界內的修行法後，便揮手讓白竹山和方孝義退下。
一旁的楚憐心低聲說道：“沒想到他們不僅是外貌膚色與極西人頗爲相似，連修煉法也是如此，不過，相比於極西，他們並無成熟教派……”
“他們的確血脈源流相近。”
楊凡點點頭，從見到方山古界之人時，他就曾以宿命通窺探過此輩，加之他曾經見過一些極西女子，自然是做出了這些判斷。
而之所以利用此輩對付薩滿大清，也有個中考量。
只等時機成熟，便可一試。
“那卻要設法制約一二，那些極西的神祗往往有血脈源流流淌於凡俗之間，關鍵時刻能夠借凡俗復甦，難保不會生出亂子來。”
楚憐心提醒道。
“無妨，此事我已經有所安排。聶家那批皮魔王已被我以神通洗去妖異，其中半數被我投入方山界民中，若無專門的眼目神通，等閒絕難窺破他們的根底。”
楊凡說道，“他們自會時時替我監察這批界民，若生變，我自會一力鎮壓。”
楚憐心鬆了口氣：“既然小凡你有所安排，那我就放心了。”
北地，邊境。
一座大殿當中，兩個人影跪在殿上。
赫然是本死去的楚肖列，以及唯唯諾諾的楚肖雲。
而殿上端坐高臺，璀璨神光流轉於周身，幾如神佛般的陳應龍垂下眼眸，神色淡漠：“在本侯面前，還要繼續藏頭露尾嗎？”
“不敢，只是爲了求見侯爺，不得已纔會選擇此法。”
那楚肖列的身形漸漸變化扭曲，不多時，便恢復成爲了聶真的模樣，他叩拜在地，恭聲道，“聶家聶真，拜見陳侯爺！”
“聶真？”
陳應龍冷哼一聲，“可笑的算計！”
唰。
他猛地一揮袖，神光徑直掃過了底下聶真和楚肖雲，那本來跪拜的聶真和唯唯諾諾的楚肖雲，在一瞬間，徹底顯露出真容。
一直唯唯諾諾的楚肖雲，則是顯出一張頗爲陌生的男人面孔，若是聶家人在此，那一定會驚呼，此人赫然是聶家老六！
而跪地的聶真，卻化爲了楚肖雲。
這個當時被認爲瘋了的女人，竟然不知道在何時成爲了聶家家主聶真，甚至將聶老六弄成了自己的替代品！
“這！”
楚肖雲明顯一驚，捂住了自己的臉，露出難以置信之色。
“不要試圖瞞過本侯的眼睛！在本侯面前，你所謂的僞裝和算計，不過是一場小孩鬧劇！”
陳應龍淡淡說道，“但是，你試圖以這等伎倆矇蔽本侯，卻是不得不罰。現在，給本侯一個不殺你們的理由。”
楚肖雲能夠從對方的聲音裏感覺到對方如鐵的意志，若她不能夠給對方一個理由，對方真的會毫不客氣的抹去自己的存在！
“陳侯爺，楚肖列能做之事，我楚肖雲也能做到。”
楚肖雲緩緩說道，“楚肖列不能做到的事情，我楚肖雲也能做到！此次我來，便是打算投奔侯爺，懇請侯爺收下！今後，但又所使，無有不應！”
簡而言之，只要陳應龍一句話，她願意去做任何事情。
陳應龍垂眸，俯瞰着楚肖雲，淡淡說道：“有意思！”
對於楚家和聶家的變故，他並非不知，而楚肖雲能夠在這種情況下，不僅保全自身，還能夠做到如今這步，的確能力不凡。
尤其是其皮魔王一道的進境，顯然深得楚家功法之精髓，一境通天人之路，眼下竟已經走了大半，幾近抵達天人境！
難怪聶家衆多族老，無人發現她的真身！
“你若能領悟煉皮一道的肉身神通，那本侯收下你。”
陳應龍做了決定。
畢竟，這個女人的確有投資的價值。
某些場合，未必不能派上用場。
“謝陳侯！”
楚肖雲鬆了口氣。
在陳應龍的示意下，楚肖雲轉身帶着聶老六退了下去。
而此時，一個親衛身影一閃，出現在殿下，一份密信被他雙手托起：“侯爺，幽州來的密信。”
“嗯。”
陳應龍擡手一招，那封密信便落入了他的手中。
他的眼眸掃過密信的內容，臉上瞬間蒙上了一層冷意，嘴裏吐出兩個字。
“找死！”
冰冷肅殺的氣場瞬間壓得整個大殿都簌簌作響，似乎要被整個碾做粉碎一般！
“小畜生，真當有那賤人護着，本侯就不敢殺你了嗎？”
他緩緩起身，袍服獵獵作響，身後猶如一座無邊大幕掀起，周密縝密的秩序天序，厚重如若託舉一方界天！
這等威勢……幾近重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