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廠。
“幽州瀕臨北地，氣候酷寒，就不帶倩雲一起去了，章從新也留在神都，護衛其安全……”
“太虛老道和陸持就繼續當他們的攪屎棍好了。”
“至於淨街，嗯，已經有陣子沒有了凡的消息了，正好讓淨街去接手了斷和了然等人的事情，一起加入了凡……”
“程平和馬昭倒也勤勉，這陣子獻祭的銀錢再度穩定了……”
“至於劉玄這等大忠臣，倒也不需刻意安排，他行事自有主見，不過，倒是可以讓他想想辦法，能不能將清雪從宮裏帶出來……”
楊凡經過一番考量，總算是梳理了清楚，只覺得渾身一身輕，覺得可以隨時動身了。
當然，在走之前，他還要去看看剛剛接任楚侯之位不久的楚憐心。
畢竟按照劉玄的說法，雙木本成林，如今卻林盛而影生，內現晦暗，其中恐有不協之處，需要及時關注。
這麼想着，楊凡已經起身前往了楚侯府。
楚侯府。
由於楚憐心繼承楚侯爵位，這平時冷落的宅子也熱鬧了起來。
當然，不只是她，也有其母的關係。
這段時間以來，其母楚夫人一直積極的爲女院一事奔走，在神都的中上層夫人圈子裏面，漸漸也成了一股聲勢。
並且，她不僅在女院入學，還時不時的在《大明時報》上發表文章，闡述女子唯有自立自強，方可獨立的思想。
在無形中慢慢發展成爲了一位優秀的女性意見領袖，能夠代替一部分羣體發出她們的聲音。
當然，這也是楊凡的佈置。
畢竟在上輩子見慣了追求平權，實則追求特權的事情，他雖然在此界開了男女平等的先河，卻不想有那等惡臭之事發生。
所以，提前安排人引導意識方向很有必要。
不過是未雨綢繆罷了。
來到楚侯府，楊凡念頭一掃，便發現楚憐心並不在府裏。
正打算離去，他的腳步卻微微一頓，眉頭不自然的皺了起來。
在其神念籠罩當中，只見七八位明顯身穿綾羅綢緞的貴婦人正圍繞在楚夫人左右，一衆人有說有笑的正在聊着天。
其中的話題，卻更多是涉及誰家女子展現出了特殊才能，以及優秀表現。
“煙花樓裏那位賣藝不賣身的才女，沒想到竟然一舉成了大儒，被延請到新開設的女學擔任教授呢！真想看看那些自詡才子的男人的臉色，會多麼好看呢！”
“此女的確令人意外，要知道，就連某些大儒文宗，甚至大賢家的妻女，都沒有這等驚豔表現呢！”
“不止如此，我聽說十二鎮國王侯裏，好幾家的嫡女們也開始聯合，打算與自己的兄弟們爭奪侯爵之位呢！”
“前陣子的女院文科考試，據說許多人掛了科，底子終究是太薄了，想要趕上，恐怕還需要一兩代人……”
“武科也是如此，女子在先天氣血上普遍弱於男子，尤其是修煉起來，難免形體會發生變化……”
“……”
這羣貴婦人們七嘴八舌，說着一個個或是令人激動，或是令人沮喪的消息。
無人去注意到，楊凡已經出現在院中。
而他的目光卻是鎖定在其中一個貴婦人的身上，“天眼通”清晰的倒映出對方的真實面容，赫然是一個七十來歲的老頭子。
“皮魔王？”
楊凡感覺到了熟悉的修煉氣息，很容易便判斷出這人竟是修煉的楚家的千變無相功。
聶家人？
楊凡見過聶家老七和聶誠，很確定自己不會認錯。
不過，這種時候對方出現在這裏，而且還是以皮魔王之身化身爲一位貴婦人，怎麼看也不像是爲了過來和其他貴婦人們聊天的。
唰。
楊凡一揮手，無形的氣場將那人直接分割出去。
神域！
啓！
聶老四突然感覺到不對勁，在他的眼中，周圍的人好似突然靜止了一般，偌大的會客廳裏彷彿直接凝固了。
“怎麼回事？”
他強忍着不安，依舊坐在原地，裝作自己也是靜止的一員。
“嗤！”
而這時，一聲冷笑聲卻從頭頂上傳來。
“在咱家面前，還敢心存僥倖！”
聶老四還未反應過來，他就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壓力從頭頂上狠狠的壓下來，他整個人瞬間趴在了地上，由人形被壓成了人皮！
而人皮在這股力量下，幾乎被碾成粉碎！
砰。
而此時，楊凡方纔緩緩落地。
當那繡着龍紋的廠督服映入聶老四的眼簾時，他的一顆心都在發抖，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竟會撞見西廠廠督楊凡！
不是說對方已經接下旨意，正籌備前往幽州呢嘛！
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廠督大人饒命！”
聶老四的人皮在地上扭曲着，連忙喊道。
楊凡淡淡說道：“饒你的命不難，就看你老實不老實了。”
“老實，絕對老實！”
聶老四連忙道，“我聶家人一向是老實本分，遵紀守法。”
“……好了，不要廢話了！老實交代你的身份，來此的目的。”
楊凡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一揮手，聶老四隻覺得身上無邊的壓力爲之一鬆，被壓癟的人皮一卷，重新恢復了人形。
“是，大人。”
聶老四很從心的將受命於家主聶真，潛伏將門的事情說了出來。
當然，楚肖列的事情也沒隱瞞。
“楚肖列……”
楊凡眼神裏劃過一抹殺機。
上次沒把對方幹掉，沒想到對方這次竟還敢來神都，並且賊心不死的妄圖算計楚憐心，進而搶奪楚侯之位！
真讓劉玄給說中了！
“大人，小的把所有事情都說了，是不是可以離開了？”
聶老四小心翼翼的問道。
“離開？”
楊凡被打斷思路，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說道，“你要是這麼着急離開這個世界的話，那咱家倒是不介意可以送你一程。”
“……”
聶老四連忙擺手，“不想，不想。”
楊凡冷哼了一聲，問道：“這麼說來，聶誠的人皮，在楚肖列手中？”
“沒錯。”
聶老四連忙點頭。
“楚肖列現在在哪？”
“這個……我不知道。”
聶老四搖搖頭，眼見楊凡一臉不善，連忙道，“不過，我家家主聶真他肯定知道！”
“帶咱家去見聶真。”
“是，大人。”
聶老四暗中叫苦。
可是，自家小命捏在對方手裏，由不得他不同意。
唯一慶幸的地方自然是——“幸好當初搶到聶真這個身份的人不是我……”